“.......”

    作者有话说:

    鞠躬,感谢

    第14章 、柚子

    周媒婆毕竟活了这么多年,心里转过心思,面上不显,笑着迎上去,“这不韩家小子吗?今儿怎么有事来婶子家了?”

    周媒婆的媳妇倒是差点道行,跟在周媒婆身后,心里打鼓,神色怯怯。

    自家男人和公公都没回来,万一韩竟要是动手了,这可没有人能拉住他。

    —— ——

    韩竟一手抱着闺女,一手拎着一只束起来的活鸡,“周婶子。”

    周媒婆做媒婆这么多年,自然明白韩竟找自己的原因,推开门,几不可闻地叹口气,“先进来吧。”

    韩竟颔首,抱着晨晨随着周媒婆进屋,坐在周媒婆对面,单刀直入,“婶子,我今天来是想让你帮着给晨晨再介绍个娘。”

    晨晨依偎在韩竟怀里,听着爸爸说话,小脸满是喜悦,指着地上扑腾的母鸡,奶声奶气,“要娘,不要它。”

    —— ——

    今天韩竟想再宰一只鸡的时候,小晨晨护着母鸡,眼巴巴看着韩竟,不愿意让韩竟动手。

    韩竟把母鸡放回鸡圈,她又不愿意。

    问了好久,晨晨才小小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不吃母鸡,想要娘。

    ——

    周媒婆看了眼地上那只肥硕的母鸡,这么大一只,留作下蛋正合适。

    家里那只母鸡早就光吃不下蛋,杀了也不舍得。

    现在,倒是赶巧了。

    只是,要说媒的韩竟。

    她心里坦白讲是不想说这件事的,怕砸了自己招牌。

    可韩竟出手实在是过于大方,这才一开始就给自己送了只还下蛋的肥硕母鸡。

    那要真说成了,这以后的谢媒礼一定少不了。

    周媒婆眼睛盯在老母鸡上,有些心动。

    但要没今早这一出,韩竟绝对是个热手的相亲对象。

    可事到如今,周媒婆也是有些为难。

    连自己兄弟都能下狠手打的人,那以后打岳家的人不是更易如反掌。

    这种人,心太狠。

    —— ——

    周媒婆心里转过几下心思,“竟哥儿,你想找个什么样的?”

    “带孩子,对孩子好的。”

    周媒婆等了几秒,“没了?”

    “嗯。”

    周媒婆心里松了下,还算韩竟有自知之明,没有一上来就开口要人黄花大闺女。

    “性子有什么要求吗?”

    “对孩子好就行。”

    周媒婆心里慢慢闪过几个村里的带孩子的年轻小寡妇。

    看着韩家那样子,是要找几个泼辣些的,家里兄弟多的,离得近些的,能帮衬和撑腰的。

    谁家的闺女不也是一碗饭一碗饭喂大么,不能乱做媒,毁了人姑娘。

    —— ——

    “你挑人家里吗?想要什么人家?”

    “不挑。”

    “那长相呢?有要求吗?喜欢胖乎些的还是瘦点的?”

    “都行。”

    韩竟对媳妇是真没什么要求,他也没条件要求什么。

    摊上这样的家这样的亲戚,他已经够对不起人姑娘了。

    都带着孩子,年岁又都长些。相处起来,只要自己退让些,对她的孩子好些。

    日子嘛,总还是能过得下去的。

    只要她愿意善待自己姑娘。

    —— ——

    周媒婆感觉这个媒似乎也没这么难做。

    高矮胖瘦、性子好坏、家境条件,韩竟都不在乎。

    而韩竟月月都有工资,又在外当兵,还只带着个姑娘。

    这样一看,几个村子总还是有几个合适的人家。

    周媒婆心里偏向应承下来,再看地上扑棱累了的母鸡,越看越欢喜。

    这么肥的母鸡,看着还能再下几年的蛋。

    “竟哥儿,这事婶子应下了。”

    ————

    芙蓉村临着的村子是陈家村,也是个大村,里面家户大部分都是姓陈,偷偷供着有同一个祖先祠堂。

    牛玉一家比较特殊,早些年是逃荒来的,被当时公社领导安排就近入住,也算改了户籍。

    那天晚上,牛玉浑身湿透跑回家,吹了一夜冷风,头发上还沾着树叶垃圾,狼狈不堪。

    回到家里,惊醒了家里的一众人。

    王大花忙把人拉回屋里,用被子裹住,又心疼又焦急,“这可是怎么了?是不是走路没看路,掉河坑里了?”

    “不是,奶,这都是孟宁干的。”

    牛玉嚎啕大哭,泪雨雨下,“奶,孟宁跟她爹一样,都是个没心没肺,狼心狗肺!我好心好意跟她说姑姑明天回来,让她明早早些来。可她却拿冰水泼我一身,还跟我说他们家不欠我们的,让我们好自为之。”

    王大花气的拍手,“她怎么能这样说?这小妮子,她真这样说?”

    王娜却比王大花更了解牛玉,轻抬眼皮,看向牛玉,“你是不是又去她家拿东西?”

    牛玉大呼冤枉,“妈,我没有。自从我姑跟孟成离了婚,我就听你的,再也没去过他们家了。咱们家又不缺我吃,缺我穿。我去他们家干什么?”

    王大花拍着牛玉肩膀,“这就对了。缺什么咱们宁可不要,也不能去孟成家要。传出去,不是竟让别人笑话我们吗?”

    牛玉乖乖应下,又给孟宁上眼药,“可是,奶,孟宁就是太过分了。她心太狠了。我觉得她跟我们一点都不亲。”

    王大花把布满皱纹的手掌心放在牛玉肩上,“她跟我们不亲没关系,只要她还愿意跟你姑亲就行。玉宝,你听奶的,这几天别招惹她,先让她把工作给你爸让出去再说。”

    牛玉怀疑,“奶,就孟宁那个性子,她会愿意吗?”

    “她不给我们家,总不能给他们老孟家吧。他们老孟家当初是怎么对你姑的?孟宁当初又是怎么跟他们闹的?你都忘了?工作给我们家,以后他们孤儿寡姐的,至少有个外祖家。”

    “这人啊,不可能太独。”

    ————

    牛玉走夜路吹了冷风,回家第二天就没爬起来,喝了王大花灌的草药,在家里浑浑噩噩睡了一天。

    等下午有精神了,也快到吃晚饭的点了。

    “奶,我姑没来吗?”

    “没有,可能是什么耽搁了。”王大花纳着鞋底,坐在家大门外面,看着外面热闹,不以为意,“估计明天就该来了。”

    “奶,咱们对门是干嘛呢?这么多人看?”

    —— ——

    农闲的时候,活也轻松,人也闲着,没事就爱凑个热闹,说个闲话。

    这家长,那家短,都是各家各户的茶余饭谈。

    “媒婆上门,说亲呢。对门那家不是陈小妹,不是男人下河被冲走了么,现在来媒人说亲呢。”

    牛玉隐隐约约有点印象,“说的是不是芙蓉村带这个孩子的军人。”

    “听外面传的好像是,你刚也听见了?”

    “对。”牛玉敷衍答道。

    —— ——

    其实不然,她只是记得上辈子对门带孩子寡妇再嫁闹得很大。

    刚嫁过去,就被婆家轰了回来。

    最后,还是她那男人亲自上门接回来,带着随军去。

    后来,也就没再见过了。

    不过,嫁的那个人长得是真的吓人,尤其不笑的时候,肃着一张脸,冻得人不敢搭话。

    跟这样的人,怎么能过得下去?

    ——

    牛玉晃着心思,王大花却笑眯眯看着自己长成的大孙女,慈爱笑起来,“咱们玉宝也大了,也该说亲了。玉宝,等上完今年,奶也找人给你说个亲。咱们是去市里上过高中的女娃,就是嫁给大队长家也是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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