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要是不醉,平日里也不会这么直白说这些话。

    指不定要在心里绕个几个弯,才能说得出来。

    “韩竟。”

    醉了的孟宁一点也不乖,执着地想要一个答复。

    细腕撑着的手镯轻扣响在他胸前的磁扣上,发出清脆一声响。

    刚结婚,他便看出孟宁短时间是不会想要孩子。

    本以为再等几年,等几年,两个小崽子大了,他们清闲了,顺其自然地有个孩子也很好。

    男孩,女孩,像她或者像他,都很好。

    只是现在,孟宁一句话切碎了他心底残存的幻想。

    她是彻底的不想要孩子。

    “韩竟。”孟宁微抿红唇,缠人的厉害。

    醉酒之后,她还不如晨晨听话。

    不得一个他的答复,根本不愿意睡觉。

    韩竟把人放在床里侧,裹着被子抱着她,五指勾了一小串孟宁头上的乌黑柔顺的青丝。

    细嗅,空气都隐隐带着她发间的清香,

    他指间轻捻,刚刚升起一丝躁动的心,却在这一抹清香中慢慢平复下来。

    他是个凡人,想要心爱的女人给他生个孩子。

    他也是个男人,尊重着,也疼爱着他的妻子。

    孟宁不安分的在被子里滚动,酒劲上来,身上有些燥热,手腕从被子里伸出来透气,却被床边人抓着亲了亲。

    “韩竟?”

    “嗯。”韩竟把她手腕又给放了进去,松了点被角,哄她,“睡吧。”

    被角微开,凉气顺着缝隙爬进来。

    孟宁舒服了,身子不自觉往韩竟那边翻滚,挣扎呢喃着喊困,还不忘跟韩竟洗脑。

    “不要孩子。”

    小狐狸还记着呢,看样子,是真不想要。

    “嗯。”韩竟默了瞬,慢慢应下来,眉眼俱是柔意,“不要。”

    做人不能太贪心。

    现在的日子,其实也挺好。

    只是免不了俗,他心底会泛起遗憾,或许不能有一个他们共同骨血的孩子。

    一个只属于他们的孩子。

    但当他凝目注视着酣睡他身侧的孟宁睡颜时,又会觉得这一点遗憾都不能算得上遗憾。

    毕竟,他已经有了命运能给予他的最好馈赠。

    —— ——

    次日,孟宁醒的时候,两个小孩都已经吃饭了,正排排坐在屋子前的小凳子上。

    孟宁一开门,吓了一跳。

    “怎么都坐在这?”

    “姐姐,我们在等你。”

    “等我干什么?”孟宁笑,挨个给发了红包,摸了摸两孩子的脑袋,“是不是等我给你们发红包呢?”

    “不是。”冬冬麻利地收了红包,冲孟宁嘿嘿一笑,拿出一个洗的干干净净的硬币。

    “姐,你看,我今天早上吃饺子吃到硬币了。”

    孟宁领着两个小尾巴出了屋子,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笑了笑:“那你有什么想要的,姐姐帮你实现。”

    冬冬笑的更开心了,“姐,我想要今天下一场雪。”

    “什么?”

    孟宁拿洗漱杯的手一顿,不可置信,“你想要什么?”

    冬冬也觉得让孟宁给他造一场雪不太现实,退而求其次。

    “姐,你要不跟晨晨说清楚也行。之前是不是每次过年都会下雪的,我没骗她。”

    孟宁洗完漱,问清楚两个孩子的事情起因后,看了眼还在厨房里收拾的韩竟。

    昨天虽然喝多了,但她该记得事都还记得,磨蹭着有几分不好意思。

    “不是过年就会下雪。之前过年下雪那是赶上了,是很偶然的事情。”

    “至于最近什么时候会下雪,我也不知道。”孟宁把毛巾放在绳架子上,隔着窗户偷看韩竟。

    很快被韩竟抓包。

    她错开眼,莫名有些心虚,还不忘祸水东引,“要不,你去问问你姐夫。你姐夫那么厉害,他肯定知道。”

    冬冬心里还是有些怵韩竟的,晨晨像个跟屁虫似的拽着冬冬棉服下摆,很听孟宁的话。

    “小舅舅,问爸爸。”

    冬冬一咬牙,拿着自己小男子汉气魄,“走。”

    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姐夫又不会跟自己计较。

    十分钟后,冬冬没绷住,眼泪差点掉了下来。

    ——

    “你们都吃过饭了吗?”孟宁在外转了小半圈,最后还是磨蹭磨蹭进了厨房。

    “嗯。”韩竟眼里划过无奈。

    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昨天缠着非闹着要个结果,也没见不好意思。

    他目光凝在孟宁手腕上的镯子,很快又移开。

    怪不得想起来戴镯子了。

    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啧。

    他盛了一小碗粥递给孟宁,微摇了摇头。

    “趁热喝。”

    跟她计较不起来,完全拿她没办法。

    孟宁接过,拿着小勺子搅着,没话找话:“冬冬跟晨晨呢?他们怎么出去了?”

    “我让他们看书去了。”韩竟脱了围裙,随手挂在高处的钩子上,“既然他们对雨雪产生了好奇,也该让他们自己去找答案。”

    “他们看得懂吗?”

    “不是有字典吗?”韩竟这几天也在看书,颇有心得,“先生好奇,再去翻找,最后答疑,记忆才会深刻。”

    孟宁还是有些心疼两孩子,大过年的都是出去玩的,谁家小孩在家里看书呀。

    奥,她家的。

    “但他们还是会忘的,”孟宁搅着勺子,“小孩子的忘性很大的。”

    “这倒是,”韩竟坦然承认这点,“所以,我让他们写份思考总结给我。买个文件夹存着,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慢慢就越懂越多了。”

    孟宁:“.......”

    理倒是不错,只是她突然有些心疼两孩子了。

    大过年的,两孩子既要翻书翻字典,还要手写一份思考感悟。

    当韩竟的孩子,真的太难了。

    —— ——

    过年后的两天,孟宁跟韩竟没什么亲戚要走,一家人都窝在屋子里。

    通常是上午韩竟带着两孩子按着各自时间表,各自看书或者画画。孟宁抱着暖手袋,挑着何波给韩竟的那一摞书里的杂书,看的津津有味。

    下午,韩竟给两孩子答疑各种两孩子好奇的问题。

    孟宁趴在桌子边旁听,昏昏欲睡。

    晚上吃过饭,一家四口出去散个步,遛个弯。要是遇到什么小零嘴或者卖小玩意的,给两小孩买着,图个吉祥乐呵。

    一天也就过去了。

    等到初三的时候,一大早,孟宁便从床上爬了起来。

    “我一会儿要出去一趟。”孟宁带着帽子跟韩竟打招呼。

    韩竟心里有数:“去仓库?”

    “嗯,今天小武值班,我去找他。”

    孟宁认识的人毕竟有数,要想帮平平找到一个贴心意能伺候坐月子的,少不了问问小武他们。

    而且,她这几天琢磨过一遍人,还是觉得大文娘最合适。

    性子爽利实在,待人做事粗中有细,手脚也麻利,知根知底。

    最关键的是,大文娘不像个会被平平婆子拿捏住的人。

    就是不知道大文娘愿不愿意走这一趟。

    孟宁记着前两天招财说过他跟小武换班的事,想着成与不成,都需让小武先回去问问他娘的意见。

    不然冒冒失失的上门,倒像是强迫大文娘一样。

    “去吧。”韩竟送她出门,“早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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