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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走出小区,便一眼看见了那辆停在路边明晃晃的劳斯莱斯。

    行李箱在石板路上碾出咕噜噜的声音,郑书意脚步飞快,走出小区大门,正要过马路,突然听见有人叫她。

    “书意!”

    这声音乍一听有点陌生,仔细辨认,又觉得很熟悉。

    郑书意回头。

    保安亭开了探照灯,岳星洲站在冥冥光线里,头发被灯映得偏黄,垂了几缕在额前。

    看起来有些颓然。

    郑书意只看了一眼,便要迈腿往前走,岳星洲立刻小跑两步上前拉住了她。

    “干嘛?!”

    郑书意想甩开他的手,奈何力量悬殊太大,根本没有用。

    岳星洲手上越握越紧,“我……一直在这里等你,有话想跟你说。”

    “但我不想听你说话。”郑书意看了一眼对面的车,不耐烦地说,“你放开我,我有事!”

    “你就给我几分钟吧书意。”他声音竟然有些微微颤抖,握着郑书意的手也开始发烫,双眼透着一股执着。

    “你……”郑书意停下挣扎。

    倒不是心软,只是不想在大街上闹得太难看。

    “行,给你两分钟,有话快说。”

    又像往常那样,郑书意开门见山了,岳星洲反而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直到见郑书意一口气提上去,又要走了,他才连忙道:“你交男朋友了?”

    郑书意猛然顿住,不解地看着岳星洲:“关你什么事?”

    岳星洲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似乎接下来的话非常难以启齿。

    “你可以交新的男朋友,我没资格管,但……你……你是不是跟有妇之夫……”

    他期期艾艾地说不完整一句话,好像还挺痛心疾首。

    “你有病吧?!”

    郑书意被他这圣人一般的样子气笑,“我以为我跟你家那位有一样的癖好?!抱歉,那让你们失望了。”

    她觉得秦乐之和岳星洲这两个也是好笑,自己当了婊子,反而立一块参天的牌坊来教育她。

    是嫌脸不够疼吗?

    岳星洲怔怔地愣住,一时不知道如何接话。

    昨晚秦乐之跟他隐隐透露,郑书意好像跟他们公司的财务总监走得很近,又零零散散说了一些细节。

    站在岳星洲的角度,他觉得秦乐之没必要去诋毁郑书意。

    可到底是心有疑虑,所以他今天背着秦乐之,偷偷来这里等着郑书意。

    “岳星洲,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还挺善良的?”郑书意紧紧握着行李箱的拉杆,以控制自己不会一巴掌扇上去,时不时还要看看时宴车子的动静,“还来劝诫我?你先把自己洗干净吧!让开!人家在等我,我要走了没工夫跟你在这里叽叽歪歪!”

    因为郑书意频频往那边看,岳星洲自然也发现了那辆车的存在。

    那个标志,那个车牌,他怎会认不出。

    “他……”

    看他紧紧盯着那辆车,郑书意忍不住翻白眼,“看什么看?没见过豪车?”

    岳星洲眼神在郑书意和对面那辆车上来回逡巡,吞吞吐吐地说:“他不是……你们……”

    “对,那才是我正儿八经的准男朋友。”

    郑书意晃了晃脑袋,“怎样,这个你也要管?”

    岳星洲震惊得说不出话,好一会儿,才难以置信地吐出几个字:“书意,你怎么、怎么会跟他……”

    “怎么了?我们情投意合男才女貌,还得您审批一下?”

    说完,郑书意彻底没心思搭理他了,直接迈腿就走。

    岳星洲的话却像一记重锤落了下来。

    “书意,你是不是在报复我?”

    郑书意脚步一顿,愣怔片刻,才缓缓回头,嘴角带着些讥诮,“岳星洲,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她顿了一下,又说:“哦,不过你确实早晚得叫我小舅妈,以后大家就是亲戚了,你最好最对长辈尊敬一点,别动不动就拉拉扯扯的。”

    说完,她拉着行李箱,直奔对面而去。

    岳星洲眼睁睁地看着司机下来给她开了车门,然后将行李箱搬到后备箱。

    在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岳星洲一动不动地站在小区门口,看着那辆车开走,尾灯闪烁,尘埃扬起,脑子里还一直回荡着那句“小舅妈”。

    ——

    然而时宴并不在车上。

    “时总有点事,今天中午就过去了。”司机说,“这边我把您送过去。”

    莫名被岳星洲缠了一阵,郑书意心情本就不好,再知道这个事情,情绪愈发低落。

    她还以为时宴跟她一起过去呢。

    “嗯,知道了,谢谢。”

    她应了一声,便靠着车窗不说话了。

    抚城并不远,三小时的车程,直接开车反而是最方便的。

    路上无聊,司机便找着话题跟她聊了两句,发现她不太有性质,便闭了嘴,给她放了轻缓的音乐。

    郑书意睡了又醒,醒了又睡,一路顺畅,终于在晚上十点到达酒店。

    司机陪着她办理入住后,酒店大堂经理又亲自把郑书意带到了房间。

    既然时宴主动提出带郑书意过来,酒店自然也是他的秘书订的,郑书意两天前就收到了短信。

    独自入住这间套房,也在郑书意意料之中。

    要真住一间房,那还不是时宴这个人了。

    只是她有些好奇时宴在哪里。

    郑书意:我到酒店啦!

    两分钟后。

    郑书意:你在哪里?

    这两条消息如同石沉大海,一直没有回应。

    郑书意在酒店里呆坐了半小时后,心里终于憋出一股烦躁。

    事实上,从她一个人站到抚城这个陌生城市时,整个人就有些落寞。

    明明是时宴要带她来,却把她一个人孤零零地丢在酒店里。

    况且――

    郑书意摸了摸肚子。

    她连晚饭都没得吃!

    ——

    此时此刻,烟雾缭绕的包厢里,酒过三巡,依然有服务员不停地更换碗碟,添上新酒。

    这两天世界各地业内人士云集抚城,自然少不了有人蹿局应酬。

    席间觥筹交错,推杯换盏,话题不断,橄榄枝四处交投,所有人都应接不暇。

    偏偏在座的都是重量级人物,或多或少都有利益关系,无人会在这时候分神。

    直到十点多,席间有人出去上厕所,时宴才抽空问陈盛郑书意到了没。

    陈盛朝他点点头。

    抬眼间,时宴应了对面一位合作方的话,同时看了眼手机。

    近一个小时内,郑书意断断续续给他发了几条消息。

    郑书意:唉,有的人在大鱼大肉,有的人却饥肠辘辘。

    郑书意:我没问题的,我可以的。

    此刻身旁的服务员又往他面前的杯子里添酒。

    时宴快速打了两个字:在忙。

    随后,放下手机。

    “抱歉。”时宴突然站了起来,声音打断了对面人的交谈,“我有点事情,先失陪了。”

    说完,他举杯饮尽新添的酒,便转身走出包厢。

    走廊上人少,时宴正侧头跟陈盛说着话,突然迎面遇见先前去上厕所的人。

    这位跟时宴私下关系交好,说话也随意得多。

    只是他此时有些醉意,脚步不稳,见时宴离席,便问道:“走了啊?”

    时宴说是,“有点事。”

    男人又问道:“什么事啊?”

    时宴往电梯处看了一眼,神色淡淡:“喂猫。”

    “什么?”男人以为自己喝多听错了,“你出差还带猫?这么粘人?”

    时宴不欲与他再缠,迈腿前行,但也不忘回他的话。

    “嗯,有点凶,饿了没喂要挠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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