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荣这新官上任的三把火都还没烧起来,正盼着熬过这难捱的三个月时间,好一展宏图,将戍阳军的实权一举捏在手中呢。为此他是日思夜想,早已计划周详,成竹在胸。

    却不料,没等他大展身手,老皇帝临时变卦又将韩战那个杀神弄回了戍阳城。

    这下可好,他气得跳脚但也于事无补。为今之计,只能要和韩战比一比谁的手段更硬了。反正皇帝也没有下旨让他折返旧地,他死撑着不走,便是韩战来了也不能驱赶他。

    他这点心思苟梁和韩战了然于心,眼前这场面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代行主将军权的韩荣搞的鬼。

    韩战见他玩性正浓,便道:“随你,不过,不许伤了自己。”

    “遵命,长官~”

    苟梁抬起握着鞭子的手,对韩战的敬了一个不正经的礼。

    随即他夹了夹马肚子,催马上前。马匹不断加速,马蹄声引起了站岗士兵的注意,提枪呵斥道:“什么人,停马下来!否则一律按擅闯军机重地论处!”

    苟梁一提缰绳,高喝一声:“驾!”

    骏马扬蹄,跃起,威风凛凛地跨过高高的三层木刺栅栏和守卫士兵的头顶,在数米之外停住。

    苟梁勒住马匹,朗声大笑道:“儿郎们,爷回来了,还不速速出来接驾!”

    听出他的声音,守兵惊喜地叫出声来:“常校尉,您回来了!”

    他们收起长枪,纷纷跑上前来。

    苟梁正要下马,见军营里还是那样死寂的安静,不由盘腿坐在马背上不快道:“怎么就你们几个,其他人呢?躲在房间里绣花呢?”

    他嗓门粗亮,在安静的营地里一下子就传开了。

    守兵惊喜的表情暗淡了一下,四处一看,有一人上前解释道:“常校尉,您可算是回来了。您是不知道,自从那个什么代将军来了以后,我们——”

    “何人喧哗?”

    他话没说完,就有一个严厉的声音响起,守兵虽然对来人不满但心存忌惮,给苟梁递了一个“就是他,您多小心”的眼神就闭了嘴。

    带着一群人马走来的韩荣身量比音量小得多,苟梁坐在马背上更是比他高出许多,让正背着手摆谱要继续训斥的韩荣不得不仰头看他,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你是何人,本将问你话,你竟敢不行礼作答!”

    “哟,好大的威风。”苟梁低头看他,又问身边的守兵,“这矮冬瓜是哪根葱,怎么爷从来没见过?”

    守兵正要回答,就见苟梁摆摆手,不感兴趣道:“算了,长这么丑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老子懒得打听。”

    戍阳军上下都知道常校尉这张嘴一向不饶人,闻言差点没笑出声来。

    韩荣更是怒不可遏,阴沉着脸道:“竖子大胆!来人,把他给我打下来!”

    “是!”

    韩荣的走狗立刻就要动手。

    苟梁闲闲地一抬手,“且慢。”

    说着,他在自己怀里掏起来,抓出了一只兔子道了声不是这个又塞了回去,再掏,抓出一把野花,还不是。他接连掏出几样东西出来,别说曾经看过他为了追求韩大将军表演过魔术的戍阳军士,就是不明就里的韩荣等人也知道苟梁这是在消遣他们了。

    韩荣大怒:“还不动手!”

    被苟梁的神龟手段惊得愣神的走狗赶忙要去拉扯苟梁,只听他又叫一声:“欸,找到了!”

    话音落下,一件明黄的物什被他随手丢尽了韩荣怀里。

    韩荣下意识接住,一看之下差点吓得叫出声来。

    竟是圣旨!

    苟梁坐在马上,俯身看他,“认识字吗,给爷念念上面写了什么?”

    韩荣惊疑不定,但圣旨在他手下给他一百个胆子都不敢怠慢,战战兢兢地打开圣旨,念道:

    宇阳三十七年冬十二月葵丑,天阳正宇皇帝诏曰:朕闻褒有德,赏至材,戍阳军校尉常宣宁宿卫忠正,功勋卓越,朕甚嘉之,擢即加封为正三品中郎将,钦此。

    韩荣的声音越来越低,握着圣旨的手用力地捏紧,不受控制地发起抖来。

    苟梁这才翻身下马,闲闲地走向韩荣,“这位将军官拜几品?可能号令本将军?”不必韩荣回答,苟梁一摸胡子,状似才想起来一般朗笑道:“瞧我这记性,韩荣韩大将军可是堂堂从三品参将,我怎么给忘了呢。”

    他把从三品三个字咬的重重的,见韩荣脸色大变,满意地从他手里拿回圣旨,拍了拍上面的褶皱,随手又把圣旨塞回胸口。

    “韩将军可悠着点,把圣旨弄坏了可是要杀头的大罪,瞧我多替你着想。”

    韩荣又怒又惊,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他原本憋着一股劲要和韩战一较高下,没想到没等来韩战,居然把戍阳军有名的鬼才煞神给盼回来了。原本韩荣并不把他一个区区五品校尉放在眼里,不见戍阳军里那些老牌的四品将官不就乖乖听他号令吗?

    官大一级压死人,就是这个好处。

    可怎么也没想到,这家伙消失了几个月,居然成了正三品中郎将。无往不利的规则玩到了自己头上,韩荣简直气得脑袋发晕。

    苟梁:“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今天是全军休沐还是全军都讨媳妇去了,不训练都跑去哪里鬼混了?韩将军,这群狼崽子不管管就皮痒,你这么放纵他们可不好。本将军知道你是心疼他们平素里辛苦,但皇上他老人家要是知道你这么辜负皇恩,恐怕就要拿问你的不是了。”

    韩荣心里气急败坏,可苟梁笑眯眯地好言相劝,他还不能不回答。

    只能憋屈地说:“常将军误会了,大军今日在野外集训,其他未参训轮休的士兵正在营房内休息。”

    苟梁惊奇,“天气这么好,这群兔崽子居然窝在被窝里睡觉?老子我这一路吃的都是冷风冷水,眼睛都没舍得闭一下呢,他们倒是会享受。去,把他们都给爷叫起来,爷今天不揍他们一顿,他们还不知道规矩了。”

    “是,将军!”

    四名守兵应得尤其响亮。

    苟梁没给韩荣说话的机会,搭着他的肩膀,杵着矮个子的他往里走:“韩将军,你这样可不行。”

    “这群狼崽子都是见杆子就往上爬,你还这么宠着他们,说不好哪天就爬到你头上来了。我知道你之前都是管内州驻兵,那里都是油头子,不用打战每天就想着怎么找乐子。你每天喝个小酒听个小曲儿,在下属面前摆一摆身份,那群软脚虾也就听话了。但那一套在我们戍阳军可不管用……”

    苟梁絮絮叨叨,一副前辈敦敦教导的慈悲心肠。

    殊不知,油头子与软脚虾共同体的韩荣心里的血都吐了三盆不止了。

    等他们走入营地,留守的士兵们已经集结完毕。

    苟梁看他们在寒风中昂首挺胸,对他们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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