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

    同一时间,一条深灰色的河道突然出现在众人眼前,以华飞和华连的尸体为起点,连接上了不远处的石碑,被烈日炙烤的天地蓦地昏暗下来,一声声摇桨拨水的响动从石碑中传出,惊得众人后退两步离那突然出现的河道远了些。

    不多时,一个身穿蓑笠的老汉站在船尾摇着轻舟从石碑中渡出,另有一个妙龄女子坐在船头,长发如瀑披散而下,落在船板上,落在船下,煞是好看。而她戴着红色彼岸花链的素手在船边拨动,笑声泠泠,好不欢快——众人这才发现,那无水的河道里流淌着充沛的灵力,碰触到那女子的手便碎出晶莹的光芒。

    朴实无华的木舟停在了河道的尽头——那两个千符派弟子的尸体前,蓑衣老汉停桨不动,那女子仍然自顾地拨弄着河道中流淌的灵力,像是没有察觉外面有人。

    众人面面相觑,见苟梁没有出面的打算,李明华只得上前道:“晚辈灵霄门下弟子李明华见过两位前辈,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这两个无端出现的家伙看起来和人无异,但身上阴冷的气息堪比厉鬼,一看便很不好惹。此时闻言,那女子抬起头来——李明华吓得打了一个寒噤,他身后更有低低的抽气声传来。

    那女子的一面脸庞脸孔娇美如豆蔻女郎,谁曾想那被长发遮住的另一半脸竟是千疮百孔,眼皮黏连在一起流着黄脓,又恶心又恐怖。

    她仿佛不知道自己吓到了这些可怜的小家伙,呵呵笑道:“多少年没有人问我同这老东西的名讳了,你这后生好生有趣,告诉你也无妨。老婆子姓孟,那老头子就是个摆渡人,无名无姓,小郎君可是要渡船?”

    第260章 樱桃味的徒弟攻(7)

    李明华背后已经被冷汗打湿, 但不敢露出厌恶之态,毕恭毕敬地强笑道:“正是, 可否麻烦前辈渡我们一程?”

    孟婆扬起洁白素手, 流萤状的灵力被她托起, 绕着她的手流转,好看极了。她愉悦地笑道:“自是可以, 老婆子做的就是摆渡营生。”

    不等众人惊喜,她话锋一转:“不过么, 老婆子这船小,只容得下十一二人,这可如何是好呢?”

    李明华笑脸一僵,不等他再答,他身后的华城真人已经先一步上前, 躬身拱手道:“孟前辈, 晚辈乃千符派门下弟子华城, 请问前辈这渡资该如何支付?”

    “渡资?你们不是已经付了么。”

    孟婆笑盈盈的, 虽没有明说, 众人却一下子就想到了地上的两具尸体和他们永远无法入轮回的魂魄,只觉通体生寒。

    华城真人也是冷汗连连, 强自镇定着问:“那, 敢问前辈,此船行往何方?”

    “自是往去处去。”孟婆面露不耐烦之色, “要走便走,想留便留, 老婆子从不强人所难。若是想走容易得很,只需饮下老婆子制的汤,便可登船离去。想好了,便上来吧,我这船可不等人。”

    她说着,手中凭空出现一碗汤水,汤色浓黑如墨汁,正冒着气泡咕噜咕噜作响,看起来便是一副穿肠毒药。

    原本担心被李明华抢了先机的华城心生惧意,一时不敢接下,反倒是李明华谦道:“这渡资……是千符派的道友出的,我等不敢鸠占鹊巢,华城道友先请吧。”

    说到渡资,华城的心又颤了下。

    传送的“渡资”可是两个同门的魂魄,这样的代价他们怎么能浪费或是让别人坐享其成?前路吉凶难料,但留下来没有活路,与其束手等死,不如放手一搏!

    想到这里,华城和同门师弟们交换了一个眼神,毅然决然地上前双手结果孟婆手中黑汤,硬着头皮饮下。

    随即,他惊喜地发现,那孟婆汤虽难喝到了极点,但他不仅完好无损,法力竟也恢复了!

    虽则须弥戒仍然无法使用,但这个发现就足够让他的同门振奋,纷纷上前饮下孟婆汤,登上木舟。待千符派的十二名修士随同孟婆和摆渡消失在石碑之中,天色复又亮了起来,灼灼烈日再次将剩下的几派人马拉回现实中。

    “孟婆黄汤摆渡郎,原来是这个意思!这石碑不仅是阵眼,竟还是个传送门,当真神奇!”

    万佛宗的一名阵修见猎心喜。

    又有一人在压抑的气氛中惊喜地叫出声来:“太好了,我们有救了,不用在这里等死了!”

    “可那渡资……”

    不知谁嗫嚅了一声,犹如当头棒喝,让说话的人失了声。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些修为低的金丹初期的修士更是心惊胆战——如果他们之中有人要被舍弃,他们无疑是当仁不让的“渡资”!

    “明华真君,律荀真君,我们眼下该如何是好?”

    假仁假义也好,优柔寡断也罢,哪怕心里已经有了取舍,他们也不敢当先出声决定谁的生死。若是他们这么做了,就算有命离开这个秘境,也难逃宗门的惩罚或是落下残害同门的名声。

    静默片刻后,碧落派的文宇真人把难题甩给了苟梁和李明华。

    李明华满脸难色,额际已经冒出冷汗来,动了动嘴唇,终是看向苟梁道:“律荀兄,依你之见呢?”

    苟梁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道:“当初入秘境诸位便立下心魔誓,生死自负,我无权干涉,要走要留你们自己决定。”

    李明华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律荀兄的意思……莫非,你要留下?”这么问着,他急声道:“律荀兄可是有别的法子离开这里?!”

    众人灼灼的目光一下子盯住了苟梁,苟梁冷嗤一声道:“明华兄抬举我了,只不过我们剑修向来只信自己不信命,便是生死关头,不到最后一刻怎么知道没有别的路可走?至少,我不会把剑对着我的同门。”

    李明华惭愧道:“律荀兄所言极是,明华之心也同你一般,只是眼下……再多等一刻,火毒便有发作的危险,只恨我苦修丹道数十载,现下却无能为力。”

    他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不以为然。

    原以为苟梁能有什么好法子,结果也不过是一个顺其自然——等七剑宗的弟子自己撑不住死了,自然就凑够了“渡资”,这法子看起来仁义,其实愚蠢得很。

    这里可是渡劫大能的洞府,宝贝定是枚不胜举,早点被传送出去也就意味着能得到更多的机缘。

    这个道理李明华懂,其他人也心知肚明,只是几位领队都拉不下脸来做这个刽子手而已。

    李明华四顾左右,暗问道:老祖,当真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若是有,这些门派便将欠下他李明华一个大人情,日后或有大用场也说不定。

    云霄老祖知道他的如意算盘,淡淡道:那船只渡十二人,必有两人要死,想再多也是徒劳。

    一语惊醒梦中人,李明华放下这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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