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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心来?”

    “是啊,”傅深牵着他的手起身,感叹道,“这是治你呢,还是治我呢?”

    两人各拎着一包壮阳补肾的药材从医馆里出来。严宵寒在当地用以联络的钱庄里给齐王留了一道口信,告知溪山村出现白露散的线索,让他们先行去荆州,自己要多留几日以便查证。

    两人趁着闲暇,又在县城里逛了一圈。四月正是春暖花开的好时节,南方尤为湿润温暖,邝风县盛产各种鲜鱼鲜藕,比之京城别有一番风味。虽然严宵寒身上还有药瘾未解,但没发作时与寻常并无差别,他把自己的黯淡消沉收敛的很好,与傅深携手同游,倒也不觉得时日难熬。

    多方打听之下,他俩才弄清楚所谓“秋夜白”到底是什么东西。

    此物原身是种开花结果的植株,相传是前朝皇帝梦游月宫时嫦娥所赠,常于中秋之夜盛开,故名“秋夜白”。花朵洁白如雪,果实研磨后如牛乳,服之令人身体暖热,如痴如醉。秋夜白果实汁液粗制后呈浅棕色丝状,可用烟枪吸食,精制的秋夜白则呈棕色半透明块状,类似琥珀,纯度更高,药效更强,研磨成粉后只消取一点在火上烤制,就会散发出令人迷醉的异香——这一类就是严宵寒他们在京中发现的“白露散”。

    本地栽种秋夜白的人家颇多,粗制秋夜白更是满大街都是,因这药有暖情之效,所以多放在烟花柳巷搭售。凡售卖秋夜白的妓’院,都会在门前挂一盏白色花形灯作为标志。而精制的秋夜白则是极为难得的稀罕之物,民间谓之“一两秋白一两金”。

    不幸中的万幸,严宵寒在溪山村遇见的只是村民粗制的秋夜白,点燃时杂质很多,药量不算大;要是真的点儿背碰上精制的白露散,他在屋子里关了那么久,别说爬起来看病,恐怕现在人都脱了形了。

    两人越往城中走,目中所见之景越令人心惊。当日京城一桩金吾卫案,闹得人心惶惶,飞龙卫对“白露散”严加盘查,恨不得把清虚观翻个底朝天。可仅仅是在这邝风城内,傅深他们一路走来,见到门口挂花灯的秦楼楚馆就有不下十家,更别提数不胜数的民间私贩的土制秋夜白。

    与莺啼燕语、金粉红袖一墙之隔的街上,甚至有蓬头垢面、身体溃烂的乞丐,仍捧着烟枪不肯撒手。

    这场面既奢靡绮丽,又莫名凄凉诡异,看得傅深一阵发毛,纳闷道:“真是邪了门了,就为了个破药,犯得着把自己糟践成这样?”

    借着袍袖遮掩,严宵寒握着他的手,道:“你没中过药,我现在倒是能理解一些了。人生多苦,一旦体验过极乐,就再也忍受不了这人间了。”

    傅深不大高兴地道:“那你呢,也打算就地飞升吗?”

    严宵寒转过脸来看着他,目光温柔静定,微笑道:“我毕生极乐之时,仍是侯爷与我两心相悦的那一刻。”

    傅深:“……还有没有点正经的,走了!”

    他像个被良家妇女调戏了的恶霸一样甩手溜了,过了片刻,又在前面停下,等严宵寒慢慢跟上来,重新拉住他的手。

    当晚两人用饭、沐浴,一切如常,严宵寒的情况始终稳定,没见有药瘾发作的迹象。傅深不放心地问了他好几回,他第一次应对这种事,脸上虽然看着镇定,心里难免惴惴。严宵寒看他坐立不安,屁股下仿佛长了钉子,干脆把他搂过来整个儿抱住:“不是你说让我别怕么,怎么自己倒先乱了阵脚了?”

    傅深:“废话,我也怕啊。”

    严宵寒:“怕什么?”

    傅深挖苦道:“怕本侯满足不了你。”

    严宵寒把头埋在他颈侧,一阵闷笑。

    笑着笑着,他忽然很轻地“唔”了一声。

    傅深立刻道:“怎么了?”

    “没事,别紧张,”严宵寒拉过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上,让他感受着逐渐快起来的心跳,“发作了……唔,还勉强可以忍。”

    然而很快他就忍不下了。

    伴随着剧烈搏动,心脏处泛起犹如万蚁噬咬的痛痒,随即蔓延至全身,他的手脚开始不自觉地发抖,肌肉抽搐,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栽去,被傅深眼疾手快地一把捞住。

    他感觉到怀中人在不停颤抖,低声问:“现在什么感觉?”

    严宵寒像是抱紧救命稻草一样搂住他,牙关打着颤,含混道:“……冷。”

    傅深一手环着他,一手富有挑逗性地在他周身游走,指尖蜻蜓点水地划过后颈、腰间等敏感地带,又钻入衣襟之下,在温凉干燥的肌肤上流连,细密的亲吻落在严宵寒的颈侧和耳根,他像是安慰,又仿佛诱哄,用动了情的沙哑嗓音在他耳畔道:“没关系,马上就让你热起来。”

    严宵寒没有说错,秋夜白在他身上留下的后遗症,确实比不过这七年来傅深在他骨子里刻下的执念。

    那人在他丹田处点起了一簇火苗,越烧越旺,却并不肯在此时便屈身相就,那带着茧子、不算纤细柔软却异常灵巧的手逐一拂过他周身几处穴位,力度适中地按揉,如同按摩一样揉开了他僵硬的肌肉。

    舒缓的惬意感像是在铺天盖地的灼热干渴里,忽然降下了几滴甘霖,虽不足以浇熄痛苦,却让他得以苟延残喘片刻。

    待他没那么紧绷、略微放松下来后,傅深抓了个枕头垫在他背后,本想让严宵寒靠在床头,却没想到他抱着自己死不撒手,只好无奈地一笑,一边挑开他腰间衣带,一边调笑道:“这么黏人,非要抱着?”

    伴着缠绵入骨的亲吻和私语,那双握过刀剑马缰,染过鲜血也染过北地风霜的手,轻而易举地将他送上了云霄。

    难耐的焦躁因这一点甜而暂时平息,严宵寒喘息方定,勉强找回一点清明,想起老大夫那个“戒糖”的说法,感觉确实有点道理,不过也要分人。如果是他自己来,肯定没有傅深这么效果显著。

    傅深却忽然松开他,侧身探出床外,往床头香炉里填了一把香。

    严宵寒盯着他的动作,慢半拍地问:“你放了什么?”

    “一点无伤大雅的催’情香。”傅深唇角一勾,过于凛冽的俊美被笑意软化,变成比缥缈香气更旖旎的诱惑。他慢条斯理地解开自己的衣服,凑过去亲在严宵寒低垂的眼帘上:“来,这回给你尝个更甜的。”

    香雾缭绕。

    一直烧到半夜,那炉香才堪堪熄灭。

    严宵寒侧身搂着累得睡死过去的傅深,在他微蹙的眉心上印了一吻,心里感慨万千。他原以为老大夫的法子只是个心理安慰,没想到为了戒他的药瘾,他们家侯爷的花样和手段实在是太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此段参考了网络上的一张关于饮食,爱情,毒品对多巴胺释放量影响的图表,本文对其进行了艺术加工。此图没有找到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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