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古代言情 > 云鬟酥腰
    手上,庄夫人先前说她做得当家主母,倒是没错。

    太子处理皇帝后事,主外;她掌管后宫杂事,有老嬷嬷辅助,主内,相得益彰。

    太皇太后送走儿子之后,又送走了孙子,终于撑不下去,病倒了,半个太医院都在她的寝殿内。庄夫人往日最得太皇太后宠爱,在家中辗转不安,最后请旨进宫侍疾,太子允了她。

    国不可一日无君,登基事宜繁杂,礼部上奏,大臣上折,太子时常半夜才归,那时庄怀菁已经睡下。

    她微蜷着手,小腹已经开始有些显怀,宫灯微亮。太子坐在床榻边看她,他俯身碰了碰她柔软的嘴唇,又起身出去,召集大臣商议。

    登基之日过后,即便是有人发现她的身份,也奈何不得。

    他是皇帝,是真是假,他说了算。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很晚,啾咪~

    第77章

    登基事宜是忙碌的, 太子惯常喜欢和她黏在一起, 但两人这半月见面的次数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一是时间太晚, 庄怀菁已经歇息, 二来是太子有事与大臣商议。

    庄怀菁暂居仁明宫, 先皇登基以来从未封后, 这里便从没进过人。

    太皇太后发病呓语,庄夫人还在宫内侍疾, 庄怀菁去看过她们两次, 没多久就又被宫里的事叫了回去。

    太子拨给她的老嬷嬷是宫中的老人, 皇帝身边待过, 在柳贵妃尚未被赐金印时,宫内的杂事一直由她管。

    因这段时日特殊,太子也没刻意让她待在殿内,但还是握住她的手, 不时嘱咐几句,外边天冷, 不要随便出去。

    这天晚上, 月明星稀,皎洁的月光印在落雪的地上, 平静淡然。

    仁明宫内铺着绒毯, 月白的帷幔垂挂一旁, 圆润的珠帘雅致,镂空鎏金的铜火炉中燃着碳火,暖和得厉害。庄怀菁刚吃完饭, 正准备在殿内走走消食,有宫女匆匆忙忙跑过来,行礼道:“太皇太后那边来了人,要请您过去。”

    庄怀菁听她的语气不对,皱眉问道:“有什么事?”

    “太皇太后似乎要不行了。”宫女小声说。

    太皇太后年事已高,平日深居简出,身子突然经这一病,确实难熬。庄怀菁抿唇,让宫女伺候她更衣。

    “请太子殿下回来。”

    雪下午便停了,但接连几天都在下,就算每天都有打扫,地上也积了不少。庄怀菁披着白绒斗篷衣,遮挡冷风带来的寒冷,曲折的回廊外寒风吹打干枯的树枝。

    太皇太后居的长乐宫,是处僻静的好地方,她时常礼佛,长乐宫内还设了佛堂,平日请高僧诵经祈福。

    殿内烛火通明,庄怀菁一进来便闻到浓重而又苦涩的药味,殿内好似死一般地沉寂,太皇太后床榻前跪了一群太医,庄夫人坐在床上,端着药喂太皇太后,见她来了之后,便道:“菁儿,过来。”

    宫女替庄怀菁解下厚重的斗篷衣,她衣服穿得多,看不太出小腹大了多少。庄怀菁把手里的汤婆子给宫女,上前叫了一声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颤颤睁开眼,她眼神浑浊,手往上抬,庄怀菁赶忙握住她枯瘦的手,道:“菁儿在这儿。”

    “好……不好?”太皇太后的声音嘶哑,她在问庄怀菁,但庄怀菁没听懂是什么意思。

    庄夫人陪她许久,懂她的话,忙道:“她问你和太子过得好不好。”

    “好的,好的,我们很好。”庄怀菁也忙回道,“太子殿下待会就过来,我们很好。”

    仿佛是为了让太皇太后安心,她说了两遍很好。她和太子的婚事,还是太皇太后向皇上提了一句来的,如今太子登基,太皇太后大抵是想看看自己有没有乱点鸳鸯谱。

    庄怀菁的话好像让她松了口气,她闭上眼睛,沙哑的声音缓慢道:“好……好……”

    外面突然传来通报声音,太子过来了,庄怀菁转过头,殿内的人朝他请安。太子抬手免礼,对庄怀菁点了点头,他上前叫了声太皇太后。

    太子虽不在太皇太后长大,但他们关系却比皇帝好得多,大抵是曾孙不在宫中长大,太皇太后心软,便宠了些,不时召他进宫。

    她缓缓招招手,让太子过来些。

    太子走过来,站在庄怀菁旁边,他道:“一切安好。”

    前朝没出事,后宫也安稳。

    殿内的烛光微微晃动,庄夫人眼睛酸涩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您也别忧心这些,先好好养着。”

    太皇太后点了点头,闭上眼睛,没再说别的。她面容爬满了皱纹,脑子已经有些模糊,说话也不清楚。

    庄怀菁握住她的手,倏然发觉不对,心下一跳,让为首的太医起来把脉。

    太医连忙起身给太皇太后把脉,又抬手试了她的呼吸,最后跪了下来,磕头道:“太皇太后去了!”

    庄夫人捂嘴痛哭了起来,她自幼得太皇太后宠爱,同她关系极好,便连侍疾也是自己请指过来。

    ……

    太皇太后去了一事是大事,但她岁数太高,是喜丧,倒不是皇帝那样英年早逝。殿内的宫女太监哭成一团,伺候老嬷嬷的也在抹眼泪。

    太子让总管太监下去安排,事情太多,庄怀菁和太子还没说两句话,便又有太监过来找太子,他走之前,对庄怀菁说了句好好休息。

    庄夫人哭得太难受,长乐宫又太乱,庄怀菁今晚便没回仁明宫,在长乐宫侧殿陪她。

    “太皇太后从前待我极好,”她坐在床边,拿干净的手帕抹着泪,“虽知总有这天,但心中实在难受。”

    庄夫人失去个亲人,确实不好受,她往日在儿女面前端着,可这不是件小事。

    庄怀菁也不知怎么哄庄夫人,她从小便知庄夫人敬爱太皇太后,时常与她一同礼佛,此次大冷天进宫,也只是想去照顾她。

    天色已经晚了,侧殿的烛火没点多少,旁边设了张床和软榻,庄怀菁坐在软榻上,只道:“太皇太后知道我们过得好,她定没有遗憾的。”

    她以前性子自来熟,时常跟庄夫人进宫,和太皇太后自然是亲昵的,中间虽出过太皇太后对庄夫人下药一事,但人现在都去了,这种事也没必要再记心里。

    庄夫人不是脸皮厚的,也没在庄怀菁面前哭多久,宫女端来了安神的药,她便喝了干净。

    “她昨日睡得迷迷糊糊,还同我说太子向她求了恩,让她在皇帝面前说你和他的亲事,”庄夫人眼眶是红的,“没想到这才没多久,人就没了。”

    她这话说得随意,听者却有心。庄怀菁手里还捧着暖手的汤婆子,她微微抬起头,轻声问:“母亲的意思是,我的婚事是太子向太皇太后求的恩典?”

    庄夫人的手帕擦掉泪痕,也恢复了些从前的冷静样,只是谁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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