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饭的时候,傅星徽拿胳膊碰了碰路朔,“组个队?”

    “我……”路朔偷瞄了一眼高阮,后者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路朔只好自己背下了一大口背叛的锅,“我和高阮姐约了,对不起啊队长。”

    “没事儿。”虽然有些意外于路朔会和高阮组队,不过傅星徽显然没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笑道:“那我去和神秘嘉宾组队。”

    听到他这么说,高阮瞥了他一眼,不过傅星徽并没有接收到她的眼神。

    吃完了饭,恰好轮到傅星徽和荣珂欢一起收拾碗筷。荣珂欢来客栈有几天了,她性格很好,和大家相处得都挺愉快,虽然因为来得晚,完全融入一个已经相熟的团体还需要时间,但已经比刚来的时候熟稔了不少。

    两人背对背在厨房里收拾,其他人都四处玩去了,结果收拾到一半,荣珂欢发现洗洁精用完了。

    “你先玩会儿,我去买。”傅星徽说着摘下围裙,拿上车钥匙就要出门,荣珂欢跟上去道:“星徽哥,我和你一块儿,我也想去买点东西。”

    “我帮你带也行。”傅星徽说。

    “没事,反正这会儿也是闲着。”荣珂欢说。

    东篱客栈在郊区,距离最近的便利店也还有一段距离,傅星徽点了点头,又问了问其他人有没有需要带的东西,和荣珂欢一同上了车。

    傅星徽车上放着音乐,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荣珂欢闲聊着,车里的氛围显得很轻松,时不时还传来两三句笑声。

    荣珂欢在娱乐圈不算当红,加上傅星徽很早就转型做了演员,而她是民谣歌手,两人职业风马牛不相及,因此她和傅星徽基本没有过什么接触,虽然她比纪朗更早地开始粉傅星徽,但她对傅星徽在荧幕之外的了解,基本来源于纪朗的讲述。

    如果要让她用一个词来评价这些天对傅星徽的印象,荣珂欢想,应该是“滴水不漏。”

    傅星徽是一个让人觉得相处起来很舒服的人,他很礼貌也很细心,说话时既不会让人觉得冒犯,也不会让话掉在地上,或者让氛围陷入尴尬。

    无论是和高阮这样的前辈大咖相处,还是和顾亦悠还有她这样小明星闲谈,都是一样的友好温和。

    这在娱乐圈其实很难得,毕竟大牌明星享受惯了众星捧月,很少有不颐指气使的。

    荣珂欢其实是有点社恐的性格,她虽然为了音乐的梦想来到了娱乐圈,但她并不习惯和那些前辈们相处,也不大习惯那些人情往来的规矩。

    但坐在傅星徽身边,她却自然而然地有种亲切感,就像是在和自己很熟悉的朋友闲聊。

    “其实我高中还当过你的粉丝呢。”

    “是吗?”傅星徽手搭在方向盘上,笑道:“我还是第一次碰到圈内的粉丝。”

    荣珂欢想起纪朗,对他道:“肯定还有,只是你不知道。”

    大概是傅星徽显得太好说话,荣珂欢坐在副驾上看着外面飞驰而过的路灯,忽然忍不住问道:“星徽哥,你为什么不等纪朗回来了去约他?”

    餐桌上傅星徽的话她也听见了,明明纪朗还没回来,他却说他要去和神秘嘉宾组队。

    “你刚来,”傅星徽体贴道:“应该更愿意和自己熟悉的人组队吧。”

    “你是说纪朗吗?”荣珂欢问:“星徽哥,你不会也嗑我和纪朗的那什么a大cp吧?”

    “嗯,是听说过。”傅星徽笑了一声,带着几分揶揄道:“同一所高中又是同一所大学,各方面都很般配,你们搭档应该会很有默契,很合适。”

    “一直在一所学校里就般配了吗?”

    “家庭、学历、年龄也都很合适。”

    “星徽哥,”荣珂欢忽然道:“你说的那些般配都不重要,我觉得唯一需要般配的就是两个人对彼此的感情。如果你爱他,像他一样爱你,那你们就是天底下最般配的恋人。”

    傅星徽让荣珂欢这段话说得愣了愣,恰好车因为红灯停下来了,他看了荣珂欢一眼,而后者像是察觉到自己的失言,偏开了头。

    “我瞎说的。”

    她只是身为纪朗的朋友,有一点点为纪朗鸣不平。

    “不算瞎说,”伴随着夜色里绿灯的光照在脸上,傅星徽重新踩下油门,用玩笑化解了差点就凝滞下去的氛围,“你说的很有道理,下回可以试试去当恋综观察员。”

    荣珂欢松了一口气,借着他的台阶下,“我也就会耍耍嘴皮子,反正,我不和纪朗组队,我知道我俩被网友搞了个什么a大cp,就因为我俩年纪相仿,一起合作出过歌,又都是a大毕业的,可是我一点都不想被凑这种cp。”

    “这不是什么坏事,”傅星徽笑道:“网友只是图个乐子,不用放在心上。”

    “可是我宁愿去和神秘嘉宾组队。”荣珂欢撺掇道:“所以你去约他吧,星徽哥,网友嗑cp的腥风血雨,只有你能承受的来。”

    傅星徽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对荣珂欢道:“好了,你别担心,我会看着办的。”

    *

    两人提着东西回来的时候是纪朗开的门,三人一打照面,傅星徽下意识道:“你回来了?”

    “嗯。”纪朗接过他们两人手里的东西,“放哪儿去?”

    “就放客厅吧,里面都是吃的。”

    荣珂欢说完便上楼去换衣服了,傅星徽跟到客厅抽出洗洁精,一时一楼只剩了他们两个人。

    纪朗从袋子里翻出一包薯片递到傅星徽面前,“吃吗?”

    傅星徽晃了晃被洗洁精占着的手,表示自己空不出手去拿。

    纪朗撕开包装,递了一片到傅星徽嘴边,后者刚张嘴去咬,纪朗又把手撤回去了。

    傅星徽无奈地笑了一下,“别闹。”

    “吃薯片前要先问你个问题。”

    “答的不好就不能吃了?”傅星徽反问他。

    “也不是……”纪朗拿着薯片做了会儿心理建设,抿了抿唇道:“哥,我刚问了问他们……新一期节目的组队情况。”

    “你要跟我一队吗?”傅星徽直接问道。

    “啊、啊?”腹稿打到一半的纪朗愣了。

    “不是这样邀请的吗?”傅星徽笑着换上了官方的口吻道:“那再换个说法,请问纪朗先生是否愿意我的组队邀请,回复一表示同意,回复二——”

    “111!”纪朗打断他道:“我接受!”

    傅星徽点了点头,转身打算去厨房继续收拾,纪朗忽然拉住他的手腕道:“等等。”

    “怎么了?”

    纪朗扭头对着最近的一个摄像头道:“他邀请我了,你记下来了吧!”

    摄像头的小灯闪了闪,像是在眨眼睛。

    “那就不能反悔了。”纪朗对傅星徽道。

    “我什么时候说要反悔了。”傅星徽睨了一眼自己被抓住的手腕道:“撒手,我干活儿去了。”

    “我帮你。”他卷起袖子走得比傅星徽还快,“反正这会儿珂欢有事,我替她跟你一起收拾。”

    “这么勤快?”

    “劳动最光荣嘛。”

    两人各自系着围裙在厨房一边聊天一边收拾,纪朗洗着碗,觉得自己就像水池里的白色泡泡,重力的作用再小点就该飘起来了。

    “明天你是不是在长荣大厦有活动?”他问傅星徽。

    傅星徽是美妆品牌sil的代言人,明天有个现场的宣传活动要参加,他点了点头,随口问道:“你怎么知道?”

    “这不是公开的行程吗?”

    行程的确是公开的,但多数时候这种活动也只有粉丝会关注,傅星徽原本是想问纪朗怎么会留意到他的行程,然而想了想,兴许只是他玩手机的时候偶然刷到的。

    见他没说话,纪朗又道:“结束之后我去接你。”

    傅星徽略一挑眉,纪朗面不改色地提醒道:“那天看电影,我们说好要重新做回最好最好的朋友的。”

    厨房的灯光有些朦胧,暖黄调的光在纪朗线条分明的脸上打出淡淡的阴影,那双墨色深重的眉眼格外清晰,深黑的眉衬得眼中格外真诚。

    半晌,傅星徽擦干手拿出钱包,从中取出一张卡递给纪朗,“停车场的卡,你注意安全。”

    而不远处的楼梯上,暗中观察的两人深吸一口气,和来时一样静悄悄地去了活动室。

    他们现在已经对屋子里的摄像头和收声设备相当熟悉了,在叛逆大姐头高阮的指导和带领下,暂时拆除这些简直是小菜一碟。

    路朔锁好门,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终于忍不住道:“我靠……我觉得他俩好像是有点奇怪啊。”

    但具体怎么奇怪好像又说不出来。

    他莫名和高阮组成了一队,琢磨了半天,还是没忍住私下去问了高阮为什么突然邀请他,结果高阮直接来了一句“我怀疑傅星徽和纪朗有问题。”

    “傅星徽有个印章你知道吗?”高阮问。

    “知道啊,”路朔说:“绿色的那个,蛮小巧的,他用了很久了。”

    “你还记得他在《游鸟》剧组生病,我送他去医院的那回吗?”高阮又问。

    路朔点了点头。

    当时他们得知傅星徽要去和高阮拍戏都高兴坏了,万万没想到没过多久,他们居然接到了高阮的电话。

    不过那会儿pluto这群弟弟们还没来得及和影后女神多说几句,就从她口中得知了傅星徽生病的消息,而高影后居然还亲自在医院看顾了他两天,才叫他的这些队员们去陪护。

    “他从抢救室出来那天早上,我去医院看他,那会儿就瞅见他在盯着那个印章发呆,我当时就纳闷儿,哪有人死里逃生醒了啥也不干就盯个印章看的,后来我实在忍不住好奇,趁他睡觉的时候把那个印章拿来看了看,你知道那印章侧面印着什么吗?”

    路朔摇了摇头。

    “你知道那印章谁送的吗?”

    路朔又摇了摇头。

    “你这么多年待在傅星徽身边都观察了些什么啊?”高阮忍不住吐槽道。

    “我观察队长干嘛啊,我又不八卦,谁像你一样不经过同意就动别人东西。”

    高阮玩着指甲,“太无聊了总要找点事做,嗑嗑cp又不犯法,我又不是傅星徽那种没有生活情趣的劳模。”

    “那你怎么不去当狗仔啊。”

    “当狗仔太累了,怎么,你讨厌我了?”

    “不敢不敢,”路朔道:“就是觉得你真不像影后,你和我之前的固有印象相差太大了……我现在就是觉得人设有点崩。”

    知性从容走红毯的那位,怎么都和眼前这人对不上号。

    “影后就不能背地里喜欢吃瓜了?不要给我贴标签,我没想当伟光正,我也当不了。”高阮顿了一会儿道:“不像傅星徽……就是被他那些莫名其妙的责任感给拘得太死了。”

    面容精致的影后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垂下了眼,秀气的眉毛微微蹙着。

    路朔没听明白高阮在说什么,却意外从高阮的眼神里读出了什么。

    譬如他们表面上完美无缺光鲜亮丽的队长,这些年并不像他看起来那样幸福。

    刚刚还叽叽喳喳的两人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路朔还是忍不住问高阮:“所以那印章到底是谁送的啊?”

    高阮睨了他一眼,“你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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