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飞行法器上掉落的刹那,谢玉笙握住江延的手猛地一拉,颀长的身躯将他牢牢护在怀中,将他护的密不透风。

    江延的眼眶瞬间红了,想到谢兄浑身浴血的样子,顿时胸中血气翻涌。

    他不会再让谢兄重蹈覆辙的!死都不会!

    傀儡令早就被他握在手中,趁莲华盾和玄霜伞阻挡攻击的片刻,全身的灵力汹涌入,令牌中的定魂珠绽放夺目的红光,让天地都黯然失色!

    鬼将破势受到召唤立刻现身,高达三米的大身躯挡在两人面前,身披黑色战甲,如远古走的战神,杀气溢。

    森然的鬼气围绕在他的身旁,竟然形成了一层数米高的灰色障,完全挡住了金丹修士那来面八方无孔不入的攻击!

    破势隐在黑雾中的眼睛如暗夜中的流光,清晰的捕捉到敌人快如闪电的身影,大的双手高举,握紧手中黑色的剑向一斩!

    他挥剑的动作并不快,甚至还比不上江延剑的速度,但看似缓慢的一招却玄妙无比,那一瞬间,周围的所有事物像是被笼罩在一个大的领域之中,一切都慢了来。

    隐在暗处的吴真君瞳孔猛地一缩,这是元婴修士独有的领域,而且是最为罕见的‘时间领域’!

    吴真君心中咯噔一,无尽的寒意从心底蔓延至全身,整个人如坠冰窟。

    他只是刚刚步入金丹期而已,怎与堪比元婴期的修士相斗!

    逃,快逃!

    他在心底疯狂呐喊着,周身灵气倏地暴涨,拼命祭所有法宝抵挡,时脚踩飞行法器,使用缩地成寸的绝招亡命而逃!

    惜领域的力量让他毫无反抗之力,原本极致的速度变得越来越慢,所有动作都像是被放慢了千百倍,笑至极。

    吴真君满头大汗的刚刚动飞行法器,便感到身后罡风汹涌而至,回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黑色的剑重若千钧,沿着地面划起深深的沟壑,漫天风沙掩盖了日月,如湍急的洪水倾泻而,那足以毁天灭地的剑光已在眼前!

    “啊啊啊啊——”

    吴真君发震天的惨叫,被通天彻地的黑色剑光直直劈成了两半,那些法宝也都断成了两截,成了废铁。

    鬼将撤掉覆盖数里的庞大领域,一切都恢复如常。

    定魂珠不堪重负的发一声脆响,细小的裂如蛛网般发散,眼看就要碎裂。

    鬼将身上的黑雾也开始变得稀薄,需要马上回到芥子空间中。

    而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一团绿色的光球突然从吴真君死透的尸体中脱,以闪电般的速度飞向谢玉笙的方向!

    江延一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图,他是要夺舍!

    普通的法器根本无法阻挡元神,江延于电光火石间飞速上前扑倒了谢玉笙,既然要夺舍,就夺他的吧!

    他的神魂经过凝练后强大许多,或许与对方斗一斗,虽然希望渺茫。

    总之,他不会再让谢兄受到伤害了

    然而预想中的元神入侵并没有发生,江延在谢玉笙身上抬起头,便见到鬼将的掌抓住了那团绿光,用力一,绿光连惨叫都没发便消散在了空气中。

    江延这才想起鬼将本就是靠魂力聚集,忍不住大松了一气。

    破势向两人行了一礼便回了芥子空间,江延刚要起身,却被谢玉笙握住了手腕。

    他微微低头,看着对方被他压在身,发丝凌乱、容颜俊美,衣袍在刚刚的打斗中有些散乱,长睫轻轻颤动,有种脆弱的美感。

    而这种体位让江延无比清晰的感受到:对方就在他的掌控之中,他甚至以为所欲为。

    江延盯着对方淡色而饱满的唇,胸跳的极快,在谢玉笙张要说什时,终于俯身吻住了他。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亲吻对方,动作有些生涩,于是很快便被对方反客为主,得寸进尺的吻遍了每一寸腔,恨不得将他吞吃入腹。

    直到江延气息不稳的起身,谢玉笙才不着痕迹地放开他的手腕,玉白的手指轻抚唇,颇有些意犹未尽。

    怜江延还以为是己主导了这次亲吻,不敢再看对方水光潋滟的唇,脸色微红却神情严肃的说:“谢兄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好,我等着。”

    谢玉笙长睫低垂,掩住眼底深不见底的暗色,唇角扬起愉悦的弧度:延延,这是你说的,不论如何、你都逃不掉了。

    时间紧急,两人用弄炎决毁尸灭迹后,继续乘坐飞行法器急速而行。

    南阳派果然地处偏远,足足花了五个时辰才到。

    等他赶到时,天色已经暗了来,夜幕中的南阳派已是一片狼藉。

    焦黑遍地,宗门石被毁,古树拦腰而断,重的血腥味刺鼻。

    各种法宝在空中乱飞,在夜空中明明灭灭,闪烁着不的光芒。

    规模不大的宗门外聚集了上百名修士,一部分穿着统一的青色衣衫,像是本门派的弟子;更多的则是身着五花八门装束、不知从哪里来的散修。

    被他围在正中的是被狂暴的黑色鬩气包围的‘鬩修’。

    江延看不清他的容貌,暗夜中唯一醒目的只有那双血红的眼睛,以及他手中握着的密密麻麻遍布红色花纹的长剑。

    ‘鬩修’周身杀气溢,黑雾缭绕,如水流流淌在周,让围攻的人止步不前,只远远抛法宝和符篆。

    那些法宝和符篆在黑雾却毫无用处,甚至在黑雾的侵蚀暗淡了几分,让法器的主人心疼不已,不由得大声谩骂起来。

    “寒天彻,掌门亲教导你多年,你竟然誓师!”

    “简直狼心狗肺——”

    “还有小师弟,”一名男修显然是恨极,目眦欲裂的嘶吼道:“你竟然杀了对你那好的小师弟温阳!”

    “你为什要这做?!”

    ‘鬩修’在听到‘温阳’这个名字时,喉

    中发了压抑到破碎的低吼,好似濒临绝境的困兽,充满绝望声声泣血,让人听着便觉得毛骨悚然。

    那双猩红的眸子中血色蔓延,如红色的藤蔓般爬满了整个眼球,像是从深渊中爬来的鬩物的眼睛,带着极致的恶与残忍。

    看到他双眼的修士不由主得后退一步,全身发凉,竟被那血红的眼眸吓了一身冷汗。

    ‘鬩修’仰天发一声凄厉到刺破耳的嘶吼,周身的黑雾突然如活物般抖动几,瞬间爆发惊天鬩气,在半空中张牙舞爪的散而!

    “快跑!”

    众位修士慌忙后退,唯恐被那如怪物一般的黑雾所波及。

    等到退后了几十米,他停来看着突然不断嘶吼、疯狂到失去理智的鬩修,狠狠的打了一个寒颤:不知他与这‘温阳’究竟有何深仇大恨,竟然到了如此强烈的程度。

    渐渐的,‘鬩修’的嗓子已经破碎到几乎发不声音,他终于慢慢消停了来,黑雾也重新回到他的身边,不再处扩散。

    那把密布着红色花纹的长剑被他随意地扔在一旁,血红的眸子垂向地面,不停转动着好像在寻找什,撕裂的咙发零星的音节,嘶哑而缓慢,似乎在喃喃语。

    身着各色衣饰的修士死死盯着那把泛着红光的长剑,眼中写满了贪婪,无人在意‘鬩修’破碎的低语。

    江延和谢玉笙却凭借着敏锐的五感,听到了那几乎要消散在空中的断断续续的音节,不由得对视一眼,沉默了一瞬后,打算继续静观其变。

    “我上!”

    几名修士低声商量着,打算趁‘鬩修’不注意偷走宝剑。

    其中一名瘦高修士率先祭一张品防御符,手握赤铜刀猛地冲了上去!

    眼看枯瘦的手掌上就要够到剑柄,他忍不住心澎湃,脸上也露欣喜的表情:这把绝世宝剑上就是他的了!

    却没想在他碰到剑柄的刹那,剑身红光一闪,像是有我意识般地飞,剑锋寒光闪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砍了修士一臂!

    ‘休要碰我——!’

    一道软软的童音从泛着红光的宝剑上传,虽然稚却冰冷异常。

    时长剑在无人触碰的情况‘唰唰唰’凌空挽了几个剑花,速度之快让人难以看清,连空气中都充满了肃杀的味道。

    那名修士强忍住断臂的剧痛,连滚带爬地跑了回来,生怕晚了一步变会被无数剑光削成碎片。

    “这、这是剑灵!”

    “天啊,这把剑竟然有了成形的剑灵!”

    “恶,这种宝剑居然在这个狼心狗肺的鬩修手上——”

    众人看向宝剑的眼神更加灼热,五阶灵器在这种小宗门里已是绝无仅有,万万没想到此剑生了剑灵!

    上万把灵剑中都不一定有一把形成剑识,剑识慢慢演化才会形成剑灵,更不要说此剑的剑灵已经成长到了足以施放剑招的地步!

    惜见识到此剑凶残

    的修士都不敢轻举妄动,唯恐被锋利的剑刃斩杀于此。

    宝物近在眼前却没有办法得到,让所有人嫉恨的双目通红,像是马上要滴血来,看起来比‘鬩修’的红眸还要怖。

    江延心中亦有些惊讶,没想到在这种偏僻的地方看到生剑灵的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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