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这至之人不是那容易找的,就算找到了也不滥杀无辜啊。”

    温的目光却越来越亮,他便是至之人,所以父母才给他取名叫‘温’。

    “掌门,我便是至之人。”

    “怎会如此?!”

    掌门神情颇为震惊,眼睛都睁大了,“那你…?”

    温神情坚毅,心中已经做好了决定:

    “明日一早我会投身炼丹炉,恳请掌门帮我将丹药取,拿给天彻服用。

    我还有一个请求便是:您不要告诉他真相,就说我受伤闭关了。”

    “等他不再受煞气所累,过上几年或许就会把我忘了。到那个时候……再告诉他吧。”

    温将头低,掩盖住眼中的遗憾和不舍,见到掌门颔首后,他脸上露了一个明亮的笑容。

    江延明显感觉到寒天彻的情绪波动,想来他那个时候虽然昏迷,还是有一丝意识在的。

    温的牺牲让江延动容,但最让他感到气愤的是,至之人炼制的丹药根本不阻隔煞气发作,反而还会因为气而加快寒天彻体内的煞气爆发!

    南派的掌门简直是心狠手辣、丧心病狂到了极致!

    江延单凭想象也知道寒天彻知道真相后的绝望与愤怒

    就连他都恨不得将南派的掌门千刀万剐!!

    最后一个场景便是成婚的第三日,寒天彻终于从昏迷中醒来。

    掌门推门而入,手中拿着一个小巧的白玉瓶,慈眉善目的说道:“彻,为师找了一个好办法,以封住你身上的煞气。

    只要你把这枚丹药服便。”

    寒天彻揉了揉己头痛欲裂的头部,之前的场景一幕幕闪现,让他痛苦不堪,很多东西一时都记不起来。

    他看向掌门,声音沙哑地说道:

    “师尊,温呢?”

    “温这几天正在闭关养伤,你不用担心。

    来,先服用了这枚丹药,等你封住了煞气,岂不是和他长长久久?”

    “多谢师尊。”

    寒天彻心情激,拿过那颗通体雪白的丹药,迅速咽。

    “呵呵,好徒,你道侣温用血肉炼制的丹药,你还满意——”

    第117章 异变(捉虫)

    \“啪——\”

    盛放丹药的白玉瓶从手中落,在地面摔得粉碎,寒天彻声音发颤,从喉中滚破碎的音节:“师尊,你…刚刚…说什?”

    掌门略带怜悯的看了一眼脸色惨白的寒天彻,笑着道:“乖徒,你没听清楚吗?你刚刚服用的丹药是用温的血肉炼制的。

    他为了你,奋不顾身地跳进了炼丹炉,莫说尸体了,连神魂都没留。”

    掌门看着寒天彻瞬间红的滴血的双眸,继续道:

    “唉,惜啊,他不知道我是骗他的。

    至之人的血肉根本无法封住煞气,反而会

    助长煞气发作,哈哈哈哈——”

    寒天彻愤怒得全身都在发抖,他跪在地上不停的干呕着,伸双指用力抠向咙,脆弱的咙立刻被指尖抠的鲜血淋漓,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咽的丹药抠来。

    “啊——啊——”

    他嘴里发崩溃到极致的嘶吼,郁的黑雾从他的心霍然冲,瞬间覆盖了他的全身,大半个房间都被细密的煞气侵蚀,丝丝缕缕的黑色雾气猛地朝掌门冲去!

    掌门袖袍一甩,筑基期的灵力全力释放,化作厚厚的灵力壁障挡在了身前,煞气层层侵蚀,却只化了一个角。

    “只有这样吗?太弱了。

    乖徒,你的道侣是在临死之前还一心想着你的,还求我过几年再告诉你真相。啧啧,在修真界,这种真情不多见啊——”

    “啊啊啊啊——我杀了你、杀了你——”

    寒天彻全身的煞气猛地爆发,黑色阴影张牙舞爪地填满了整个内室,郁的血色爬满了他整个瞳孔,连眼白也被侵蚀。

    寒天彻像是一只失去理智的凶兽一般仰天啸叫,发的已经不是人声,更像是野兽的怒吼。

    整个房间被煞气腐蚀,砖瓦开始溶解、溃烂,天花板变成了灰色,呼啸的煞气肉眼见的强烈的数倍,如旋风般疯狂地刮向掌门!

    残光剑感受到主人滔天的恨意,动飞入寒天彻的手中,烈的煞气立刻侵蚀了宝剑。

    黑色剑身上复杂的红色纹路如血般流动着爬满了剑身的两侧以及剑柄附近,盘旋的黑雾一圈圈的盘在剑刃之上,煞气溢,像是被激活了剑魂,剑气冲天、势不挡!

    掌门一边闪躲着扑面而来的煞气,一边祭灵剑与残光剑相,看着残光剑越来越强的煞气和黑色的剑光,眼中精光闪烁:这把宝剑果然如他预料的一样,注入的煞气越强,便越强悍!

    “彻,为师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掌门躲过凌厉的剑锋,唇角浮现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高声道:“你的煞气本来会一直封在体内,是我给你的符篆加剧了煞气发作,才让你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本来温阳不用死的,你也不用时时受煞气的侵扰,以与他幸福的相守一生。

    真是惜啊——”

    寒天彻疯狂挥剑的动作猛地顿住,万千煞气围在他的身旁,在半空中地变幻着形态,如恶鬼降临。

    他痛苦地捂住额头,指甲在上面抓了几道深深的血痕,猩红的眸子直直看向教导了他近十年的师尊,用仅剩的一丝理智阻挡住快要决堤的崩溃,从牙里挤破碎的音节:“为…什………”

    为什要这样对我?

    为什要残忍的哄骗温阳?

    为什做如此泯灭人性的事?

    “为什?”

    掌门似乎对他问的这个问题感到诧异,嗤笑道:“修真界本就弱肉强食,你手中的那把剑,很快就是我的了。

    我要用你的煞气

    浇这把剑,让在我手中成为最强鬩剑——”

    寒天彻的双眸突然流了两行血泪,就为了一把剑,就为了一把剑!!

    这把剑对他来说,还不如温阳的一根手指头重要!!

    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如琴弦般分崩离析,无边的煞气如决堤的洪水般侵蚀了他,寒天彻的世界变成了一片血红,只剩满心的杀戮!

    杀杀杀杀杀杀

    黑色的剑芒残光剑冲天而起,如鬩龙腾空,煞气在剑身上一圈一圈盘旋,让这把剑无匹敌,即使是毫无章法的挥砍也让掌门难以招架!

    天花板上的砖石簌簌掉落,房间中的一切都在震荡、坍塌,寒天彻的身躯被浓烈的煞气所控,血色将他那双猩红的眸子全然淹没,他已经没有了意识,只知道要将眼前的人千刀万剐!

    兵器相的声音格外刺耳,掌门咬牙挡住对方不知疲倦的挥砍,看着那如深渊鬩物般残忍的红眸,心中一惊,他小看了寒天彻!

    煞气疯狂的寒天彻体内涌,沿着黑色的剑身缠绕至掌门的灵剑上,不断的腐蚀,并侵入对方的身体。

    掌门惨叫一声,扔武器想要逃跑,却被身后十几米高的黑雾如滔天浪般俯冲而,与黑色的剑光一起将他的胸穿!

    掌门躺在地上,鲜红的血流了一地,丝丝缕缕的煞气沿着他的心钻入,让他浑身抽搐,痛不欲生。

    煞气完成任务后,如流水般缓缓退去,回到寒天彻的周身,在他身上盘旋着。

    与此时,南阳派的弟子听到剧烈的打斗声,焦急的赶过来,一眼便看到如废墟般的房屋和倒在地上痛苦不堪、快要断气的掌门。

    接来的情形江延已经知道了,掌门指认了寒天彻,将温阳的死与他的死全部推在对方身上。

    而寒天彻那时已经没了意识,就算他有意识也不在意了……

    江延轻叹一声,用魂力包裹着记录灵晶尽快离开了寒天彻的记忆,时慢慢撤回了深入他大脑的一缕神魂,以免给对方造成损伤。

    江延睁开眼睛,发现天色已经渐渐亮了起来,看来他搜寻记忆用了不短的时间。

    他看向身旁眉目冷峻、眼眸低垂的寒天彻,在心里由衷佩服对方强悍的意志:若是旁人,恐怕真的会变成一个煞气溢、只知杀戮的怪物了吧。

    从小被村民叫做怪物,母亲早逝,教养了他近十年的师尊是个禽兽,最爱的道侣温阳身死,还被迫吞食了用他血肉做的丹药……

    江延想想都觉得窒息,若是南阳派的掌门未死,他恨不得将他凌迟千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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