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这一晚是苏丹凝跟万知祥的新婚夜,本以为会有什么大事发生,但出乎她意外,四周静悄悄的。破旧的老房舍贴了双喜字,桌上还煞有其事的点上龙凤烛火,一张临时买来的床上铺上鸳鸯喜被,连苏丹凝这名新嫁娘都一身凤冠霞被,至于高瘦俊秀的新郎官也是一身喜气红袍。这花了两、三天排出的阵仗无非就是要让附近的邻居知道她嫁了,然而,怎么就是安静得很不对劲?

    门“咿呀”的打开一个细缝,今晚他们这场既寒酸又低调的婚礼的惟一观礼者小茹朝她挥挥手,小声的说着,“小姐,真的没人耶,呃!我再看一次好了。”

    奇怪,小姐怎么看来好失望啊?三更天了,意谓着龙王不会有任何动作了,苏丹凝拧眉不解。真没想到,她竟然这么顺利的拜堂成亲,哈鬼事也没发生。唉。她轻叹一声。

    心里怎么莫名的有些失落?怪怪的……她将头上的凤冠拿下放到桌上,再看着燃烧了一半的龙凤花烛,脑海浮现的是端熙那张邪魅的俊脸。

    不会吧?!难道她在期待什么?她忐忑的想着。

    可是这几天,不,该说是从她向他表明她绝不会去伺候他的那一晚开始,他就再也没有去食堂,也没来她的屋子,但就她所打听到的消息是,他并未离开扬州,那为什么他不来找她了,是倦了、厌了,不想再跟她纠缠了?

    还是,他又发现新猎物,没空理她刘

    要不,小茹已经帮她将这破屋子四周,甚至冒着跌断脖子的危险,爬楼梯的到屋檐上去瞧了瞧,结果连个鬼影儿也没有,也就是说,端熙没再派任何人来守护她了。

    按理,她应该高兴的,可怎么,这心里就是不太舒坦,闷闷的?

    “凝儿,可以睡了吧?我快累死了。”万知祥的声音带着沙哑的倦意,本想直接躺上床,但胸口缠紧的绷带让她呼吸困难,难受得很,在吐了口长气后,干脆宽衣解带起来,“受不了了,反正危机解除了,你也把衣服脱了,搞得这么多花招,还警告我一大堆,结果根本没事嘛!”

    万知香说到这儿,忍不住的瞪了苏丹凝这个损友一眼。

    这凝儿要小茹带了口信到台儿庄找她,请她务必帮一个大忙,好摆脱龙王的纠缠,为了情义相挺嘛,她丢了封家书就逃家,但女扮男装忙了好几天了,什么事也没发生,差点没将她给累毙了。

    苏丹凝吐了一口长气,歉然的道:“真抱歉,知香,可是当时我脑海里只想到你啊,何况!”她咬着下唇,“明儿一早,我们就离开扬州,我的新身份是有夫之妇,这附近的人都知晓了,这一路离去应该很顺畅的。”

    她看着放在柜子上的一袋银两,那是老掌柜给她的工资及一点儿恭贺的礼金,谢谢她这段日子在食堂的帮忙,可为什么,她竟然有点儿舍不得离去……

    [一路顺畅,对,希望如此。”万知香的话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苏丹凝握着她的手,“谢谢你,对了,我去把小茹叫进来,大家都累了。”将那股不该有的不舍丢诸脑后,她转身走出去,把小茹唤了进来。三个姑娘家神经紧绷了一整晚,这下子松懈下来了,小茹习惯性的伺候苏丹凝褪下霞被红袍,仅着中衣,但万知香就麻烦了,为了扮男装,束胸布条缠了一圈又一圈,苏丹凝跟着帮忙,就在两人专注的替万知香拉下最后一圈布条时!

    “砰”的一声,那扇原本就不太牢固的木门突然被人一把推开,更可怕的是,她们等了大半夜的端熙竟然就出现在门口!

    “听说这里有人成亲啊?不来闹闹洞房太可惜了!”

    端熙双手环胸的看着屋内。

    万知香一见到他,吓呆了,小茹则是尖叫出声,还是苏丹凝的反应最快,她及时的抓起衣服包酌友几近全裸的上半身,再一个闪身挡在她面前后,这才恶狠狠的瞪着黑眸中闪动着饶富兴味眸光的端熙。

    “出去!什么时间了还闹什么洞房?!而且,你这是擅闯民宅!”

    端熙挑起一道浓眉,煞有其事的将这贴了双喜字儿的破屋巡看了一回,这才笑睨着她,“我身后大约有四、五十人要来吃喜酒、闹洞房,你可以说这叫擅闯民宅,不过我们只是来沾沾喜气而已。”

    语毕,他刻意退开,让屋内的人瞧瞧门外的人,而在见到他们清一色都是男性脸孔后,小茹吓得脸发白,万知香倒是回了神,示意小茹将衣服捡起来给她,并要她移身帮忙挡住她,三两下的将衣服全穿回来,只是包胸的布条是不得不放弃了,她一把将它们踢回床底下。

    在这段时间,苏丹凝自然是听到了好友的穿衣声,为了替好友争取多一些时间,她深吸口气,握紧拳头好凝聚那一直在流失的勇气,望着似乎洞悉了她心中怯懦的端熙,逼自己与他的目光对视久久后,才道:“很抱歉,我跟我家相公要睡了,何况,我们没有宴客,请你把你带来的客人全部带走。”

    他点点头,“也行,那你家相公总得来门口送个客,这才不失礼数。”

    “没问题。”万知香已准备好面对端熙,但为了掩饰胸部,她不得不双手环胸的站到苏丹凝的身边,“娘子,我们就去送个客。”

    “呃C啊。”苏丹凝挑衅的看向他。

    端熙的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到俊秀高瘦的万知香身上,“看来你家相公比你大方多了,既然如此,就别扫大伙儿的兴,让我们闹闹洞房再走!”苏丹凝脸色大变,“不!”

    “你想怎么闹?!”万知香倒是冷静,无畏的眼神瞪着他。

    什么样的人交什么样的朋友!端熙的眼神露出赞赏之光。

    “替新娘子把新郎剥光了,再大字型的捆绑在床上,然后,丢几颗枣子在新郎官某些敏感部位上,盖上被子,新娘子得钻进被子里,把那几颗枣子一颗颗的丢出被子外。”

    苏丹凝脸色惨白,看着脸色同样苍白的好友,小茹已吓到腿软,随时都可能跌坐地上。太、太可怕了!

    看着笑得诡异的端熙,苏丹凝下起逐客令,“我们才不给你们闹洞房,我们累了,就是要睡了。”

    “没错。而且你们的方式太疯狂了,恕万某无法合作。”万知香也开口附和。

    “也是,那么!”他坏坏一笑,“别说我不通人情,那就折衷,让新郎官上半身打赤膊的扛着新娘子在门口跑个十圈,我们就走,这也才算闹洞房!”

    “好啊、好啊!”门外的人吆喝鼓噪的大笑叫好,“新郎、新娘不出来,我们就进去抓!”

    苏丹凝一看到那些人还真的要进来,她想也没想的先冲过去,将门重新关上,再飞快的冲回端熙面前,绷着一张俏脸儿,踏起脚尖朝他咬牙低吼,“够了!我们没有必要娱乐你,请你跟那些人全部离开,我成亲了,你堂堂一个一福亲王非要落得骚扰有夫之妇的恶名吗?”

    “有夫之妇?!可是!”他浓眉一拢,故作一脸严肃,却忍俊不住的又笑了出来,“你的丈夫是谁?难道是台儿庄万老太医的小孙女万知香吗?”

    什么?!苏丹凝脸色刷地一白,小茹震惊的跌坐地上。

    万知香更是惊愕的瞪着他。该死,她早就怀疑过这不会是个好主意,龙王是何许人也?她十一、二岁时曾跟他有过一面之缘,光他一个冷峻眼神,她就明白自己得跟他保持安全距离。

    端熙的唇角勾起一道弯弧,凝娣的双眸始终定在苏丹凝那双充满震慑跟惊吓的翳水明眸上。这样的眼神可真经典,若有可能,他还想珍藏呢!“你以为我为什么按兵不动,将计就计不是更妙?”他眸中的笑意更浓了,“你要怎么跟我谈条件?还是不谈?让外面那些我一路从赌场、妓院招揽过来的男人闯进来闹洞房?”

    “卑鄙!”苏丹凝气得握拳,浑身发抖。

    “错了,这个机会可是你送给我的!哈哈哈……”

    他笑得狂妄至极,她却恨死自己了,因为,是她挖了个洞,让自己跳下去的!

    这算是没有家当的悲哀吗?

    银色夜色下,苏丹凝连收拾包袱的动作都免了,只来得及将老掌柜给的那袋银两送给小茹,随即两手空空的坐上端熙的马车,她将随着他回淮安去,这就是他所谓的“条件说”。

    原来,他早就探得消息,万知祥乃是万知香所扮,知香与她从小到大是无所不谈的好友,一直到万家在三年前搬到台儿庄,两人虽靠着书信联系,但情谊始终未变。所以,对端熙而言,既然是两个女人在玩办家家酒,他当然让她们玩一玩,再好好利用这从天上掉下来的机会。

    千错万错,就是她小看了龙王。

    她原以为他会等到天亮再离开,但他却安排了另一辆马车连夜将小茹跟知香送走,好听的说法是让她“无后顾之忧”,然而她看得出来,他是迫不及待的要跟她独处,因为他那双狂妄的黑眸一直以胜利者的姿态在笑看着她!

    马车达达前行,宽敞的车内有软垫、枕子、被子、矮桌。

    端熙舒舒服服的靠躺在软软的枕垫上,侧着身子,目光炯然的看着直挺挺端坐在他对面的苏丹凝,她严肃的表情与那张精致的美人脸实在很不搭,却特别吸引他凝眸而视。

    “你终究还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虽然你找来的友人的确很有胆识。”

    是啊!她明白他指的是什么,知香在上马车前竟还威胁端熙要他好好善待她,不然,她肯定跟他没完没了_,这回算她栽了,技不如人嘛。“是我不够大胆、不够聪明,应该真的叫一个男人跟我成——”

    端熙威吓的冷眸突然射向她,她竟屈服在那两道冷光下,自动的闭上嘴巴。

    “你以为是男人,他的下场就会比万知香所受的惊吓少?”她未免太单纯了!

    他话里的冷酷令她头皮发麻,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背脊。是啊,她怎么会那么天真的以为如果今晚的新郎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不!她想都不敢想。

    他凝娣着她眸中的惧意,笑了起来,“这一回合,你输了,下次要挑战我时,可得再想仔细些。”

    他还期待?!她聪明的在心中嘀咕,但她可没他的好心情,笑不出来。

    端熙突地从马车窗口看出去,“到了。”

    “到了?”她跟着他的视线看,外面仍是一片漆黑。到哪里了?

    马车的确停下来了,帘子被打开,端熙率先步下马车,她跟着下车,这才看到不远处有一艘美丽画舫就停在运河旁。

    他看了她一眼,“跟上来。”

    能不跟吗?她瞪他一眼,在前方索先跟亚克的掌灯下,上了画舫。半晌后,灯火通明的画舫缓缓行驶在运河上,苏丹凝跟端熙坐在一桌丰盛的夜宵前,“吃一点,吃完就先去睡一觉。”

    他口气算很好,因为是赢家吧!

    她不悦的看着自在的吃起东西的他,这一桌热腾腾的好菜可以说是他们才刚坐定就开始送上桌的。[一切都在你的算计内,是不?”

    “是。”他毫不客气的回答,手一边挟了道菜到她碗里。

    苏丹凝咬咬牙。天啊,是她愚蠢,自以为什么好计谋,却忘了自己面对的敌人是谁,她真是恨死自己了!

    他又挟了一块肉到她碗里,“别懊恼,快吃吧。”

    “我不想吃。”她哪有心情吃?再想到没多久,她就要被他给吃了,她!她粉脸突然涨红。

    像是洞悉了她的想法,端熙勾起嘴角一笑,“放心吧,今晚你很安全,当然,如果你不吃一些,再乖乖的去睡一觉,那我也不介意!”

    他的话尚未说完,迟迟不肯端起碗筷的苏丹凝已经迅速拿起碗吃了起来。他调侃一笑,“真可惜,我还希望你继续坚持下去!”她低头不予理会,想也知道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有多得意,但她还没做好准备,她这一步棋准备许久,期待许久,没想到反而造成了眼前这等困境,说白了,她简直是把自己送进虎口。

    窝囊!愚蠢!白痴!这碗饭她吃得真是“火”。

    流动的月光在运河上邻邻波动,稍后被安置在画舫一间雅室的苏丹凝躺在软榻上,也不知是肝火上升还是吃得太急太多,竟然晕船了。

    她忍着身体的不适,蜷缩着身子,却无法抑制难受的逸出呻吟。

    一条冰凉的毛巾贴放在她冒汗的额头上,她痛苦的微微张开眼睛,不意竟看到端熙那张俊美的脸。

    “坐起来,吃下这颗药丸,你会舒服些。”

    身体的不适令她无力抗拒,她乖乖的在他的帮助下起身,喝了水吃下药后,又乖乖的躺回床榻,没想到,他也上了床,将她拥入怀中。

    她该抗拒的,但她太不舒服了,而他看着她的眼神是如此的温柔,他的怀抱莫名的令她感到安稳,这船似乎不再晃了,她贪婪的汲取他身上干净的气息,渐渐的进入梦乡。

    奋战数日,命运还是把她带来这里。苏丹凝忐忑又悲哀的抬头看了眼在金色阳光下显得更加耀武扬威的匾额——福亲王府。

    端熙停下脚步,回头看她,长臂一伸,强势的拥着她步上石阶,她却僵硬着身子,四处打量好忽视这亲密动作所带给她的羞耻与不安。

    “不急,日后,你多得是时间可以好好的看看这里。”他温柔笑道。

    她当然知道,这里就是她的囚牢,一个金碧辉煌、困住她一生的囚牢。

    多悲哀,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她似乎已步上她娘的后尘。

    但是,回想这几天,他对她的温柔体贴,她可以期待吗?尤其是她晕船那日,在他怀中醒来,对上的就是他那温柔凝娣的眼眸,此刻想起,她都还悸动不已,她跟娘的际遇会不一样吧?会吧?

    “现在去哪里?”瞧他一路拥着她,脚步未停,对两旁恭恭敬敬、弯腰行礼的家仆丫鬟视而未见,他显然有目的。

    “现在当然得伺候我,这一场捉迷藏玩得够久了。”不再让她有机会玩花样,为免夜长梦多,他要她马上成为他的人。

    “什……什么?!”脚步一个跟枪,她差点没摔一跤,好在他动作快,及时撑着她的腰,让她几乎是贴着他!不,是被他抱在身上,脚根本碰不到地。她呐呐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他,“大……大……大……白……天……”这顶上的太阳多大啊!

    端熙邪恶的睨视着她,“放心,我们可以多战几个回合,就到晚上了。”

    她粉脸瞬间爆红。这个心术不正的男人,她、她、她哪是这个意思?

    “放开,很难看。”她困窘而坚持的以双手握拳的推拒。

    他却刻意将她紧拥在怀里,凝娣着她又羞又气的粉脸,他头一回愿意承认自己的个性中真有极恶劣的一面,因为,他真是爱煞了她此刻的表情。忽地,一道略急的脚步声在他身后响起,他不得不放开她,她立即退后,刻意离他三步,引来他一个嘲弄的笑容。王府的老总管姜威快步的从曲桥走来,精明而稳重的视线迅速的看了苏丹凝那张新面孔一眼,随即拱手快步走向主子,小小声的对他说了些话。

    苏丹凝只见到他脸色微微一变,但马上恢复原来神情。

    他回头朝她一笑,“正好给你多一点时间做准备,你随便去走走吧,我差人去备些温水,届时!”

    端熙的话刻意拉长没说破,却以眼神暗示他将会做的邪恶事,就算她不懂,但他的眼神太具侵略性,还是让她脸红心跳,苏丹凝来不及反应,他已经将她扣到怀中,俯身狂妄的强取一吻,压根不管这四周有他两名间隔了五步远的门神侍卫,还有总管及其它奴仆。

    她惊愕的瞪大明眸,他径自火热且狂妄的索吻,一直到她轻喘不休就要无法呼吸时,他这才笑着、满足的放开她诱人的红唇,而那双热烈的黑眸仍紧紧的诱惑着她的灵魂,双手揽着她瘫软的身子。“站稳了吗?”

    “哈?”她脑子还有些混沌。端熙勾起嘴角一笑,以只有她听得到的音量说:“你难得有这么迷糊可爱的时刻,这时候拐上床该有多好?”

    说是这么说,他仍放开她,转身离去。

    他这一走,苏丹凝才傻愣愣的反应过来,尴尬的看了眼站在四周扫地做事的奴仆,她慌乱低头,气呼呼的抹了红唇一下。可恶,他真把她当成花楼里的姑娘,随意轻浮,竟然还说她迷糊可爱……

    但怎么办呢?她并不讨厌他的吻,甚至是喜爱的,就连他的赞美,在短暂的气愤后,她其实也是欢喜的,可以吗?可以喜欢他吗?

    天啊!她突然脸红心跳起来。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去走走吧,但要到哪里走走?这么大的地方——

    她刻意与端熙离开的反方向走去,本意是想离让她心绪变得繁杂的龙王再远一点,却见迎面而来的一群莺莺燕燕,个个天香国色,她的心也跟着一沉。这就是美人宫里的美人吧?

    “你是新来的?”后宫的美人们,由端熙最宠爱的雪娘带头,来见见新加入的姊妹。

    苏丹凝看着带头的绝色大美人,她妖而不媚,珠翠环绕,如一朵绽放的玫瑰。

    而在她打量她的同时,雪娘跟其它姊妹们也是将她从头打量到脚,由于她特别的娇小纤细,那巴掌大的脸蛋就显得更为精致,粉雕细琢的,美得似不小心落入凡间的仙子。

    雪娘咽下妒意,一一向她介绍所有居住在美人宫的美人,但也对一直沉默不语的苏丹凝愈来愈火大。自从得知端熙至扬州苏府看苏丹凝一事后,她私下砸银子找人替她注意后续发展,看福亲王府未来的当家主母是否真是这女人?

    也因此,在两人大半夜的在扬州上了画舫后,就已有人快马加鞭的为她送来消息,还向她一一道来端熙是花费多少心思才将苏丹凝带回来的。

    这点,更令她不悦。没错,她是黄花大闺女,那又如何?就可以在龙王面前拿乔?而现在,她是以什么身份进来的她还搞不清楚?

    一张绝丽脸庞上没有任何表情,是看不起她们?“苏丹凝,我警告你,在这里有这里的生存法则。”雪娘抿紧了唇瓣,憋着一肚子怒火,“日后看到我们,要叫‘姊姊’,还有,要天天请安,龙王有好的赏赐要记得分享,当然,不听话、不安份,就是刻意惹事,届时我们会怎么‘招待’你!”

    她威吓的话还没说完,苏丹凝绷着一张脸道:“你们不惹我,我也不会惹你们。”

    雪娘半眯起眼睛,“这么快就恃宠而骄了?!”

    “错了,有能耐,你们去做恃宠而骄的人吧!但我不会在乎、不会妒忌。”

    她语气平静,但她心里却好愤怒,龙王已有这么多年轻貌美的美女,还不满足,就不知道在多久以后,她会跟她们站在一起,冷眼的看着另一个新美人?

    而她,何其愚蠢,竟还想着他对自己的温柔,想着自己能否喜欢他?

    雪娘怔怔的看着她,此时已完全没了气势,出身富家千金的苏丹凝一绷起俏脸,就有股天生威仪,令她们顿时矮人一截。她咬着下唇,试着扳回劣势,“说得可真大方,还是知道我们是来自青楼的妓女,所以看不起我们,是吗?”

    “不是,从踏进王府的那一刻,我就再也看不起我自己了。”

    众女一愣,突然无话可说,只能看着她神情落寞的往另一边走去。

    殊不知,这一幕幕,都透过第三人,在稍后一字不漏的传达到端熙耳里。

    “她看不起自己……”这句话让他咀嚼再三。

    亏他从姜威那里得知雪娘率多名美人前来迎接他时,他还刻意让苏丹凝单独去面对她们,想隔岸瞧瞧最吸引他的这只蝶儿会如何应付那些带着针的蜜蜂,没想到她竟隔空狠狠射了他一支无形的箭。

    诡异的,他发现自己竟然在笑,还笑得挺开心的,应该说是,她并没有让他失望。

    “她往哪儿走?”

    “藏书楼。”

    难得,女子爱书的没几人,更甭提在藏书楼前还有一楝陈列了一堆价值连城的金银珠宝、古董、字画等珍品的古物房,而她居然只往书堆里钻?

    他阔步前行,索先跟亚克随即跟上,他头也不回的道:“做你们的事去。”

    两名门神紧急煞住步伐,看着主子脚步轻快的朝藏书楼走去。此时,苏丹凝的确是被上万卷书包围着。她爹不爱读书,更觉得文人无用,所

    以在买书上极为小气,可瞧瞧——她诧异的眨了眼,看这层层迭迭的上万册书籍。

    端熙到底是附庸风雅,还是本身真的学问过人?

    “这里收集的图书至少有数万卷吧?”她喃喃低语,仰头一一看着,一边在心中数着,有天文、地理、医药、植物、历法、算数……那上面是?

    她好奇的踞起脚尖,伸直了手,努力的从排列整齐的书架上抽出一本,没想到这一抽却将两旁的书也抽掉下来,好在她闪得够快,没被那几本书打到,不过,一看到掉落在地上翻开的书页,怎么女人没穿衣服?她好奇的蹲下身来翻看——

    “天啊!”她粉脸儿爆红,这几本书竟然是图文并茂的情色书籍,她急急的捡起,四处看了看,总算找到放在角落的一个梯子,连忙走过去搬过来,再站上去,将书本一一塞回,可也不知怎么的,最后一本是怎么塞也挤不进去,偏偏这时又听到远处有脚步声传来。

    “你在里面吗?凝儿?”

    她脸色吓得一白,天啊,是端熙!她愈急着要将那本书塞回去愈塞不回去,还不停的频频回头,就在看到门被打开后,她心儿一急,胡乱的要塞书,哪知一个没站稳,书没塞进去,人倒是摔下来了。

    “噢"”她屁股好疼。

    端熙走进来,不解的在她身边蹲下,接着,邪魅一笑,看着掉在她身旁的书。

    “原来你对这类书籍特别有兴趣呀!”

    她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那本书,这才发现翻开的这一页更是露骨,是一张女上男下的淫荡图,她急急的将它阖上,呐呐道:“我才不是!是、是不小心掉下来了,就!你想做什么?”她瞪着他突然倾近的俊脸,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他伸手执起了她的下颚,“当然做书上的事。”他啄了她的红唇一下,“走吧。”

    “可、可我想!再、再!”她结结巴巴的,脑袋是一片空白。

    他邪气一笑,“参考书中内容?我教你比较快。”

    天!苏丹凝粉脸儿滚烫得就要冒出烟来。她、她哪是那个意思?但端熙已经拉着她走出去,直接步往他所住的南天园,接着,他将她交给两名丫鬟,再由她们伺候她沐浴更衣,为她换上一身肚兜薄纱。

    还真像花楼里的妓女!苏丹凝打量着镜中的自己,忍不住自嘲。

    两名丫鬟随即领着她走到一个豪华富丽的房间后,随即转身出去。

    她深吸口气。什么叫举步维艰?她此时有很深的感触。

    走了进去,映入眼里的就是一张铺了紫色床单的大床,而赤裸着上半身的端熙就斜躺在床上,从他发上微湿,还有室内一股淡淡香味判断,他也洗过澡了。

    “过来!”他声音瘠痉的唤她。

    她看着他黑眸里的灼烫火焰,颤抖着双脚走过去。

    他笑了起来,“母狮子原来也会害怕。”

    “谁害怕了?”她逼自己大步走到床边,没想到这男人一伸手就将她拉到了床上,又一个转身就将她压到身下,右手粗鲁一撕,她身上薄薄布料的撕裂声响起,她颤抖的抿着唇儿,却也不由自主的轻喘起来。他的大手拉开了肚兜带子,以令人受不了的缓慢速度缓缓拉下,羞涩难当的她只能紧紧的闭上眼睛,接受这个酷刑。

    “张开眼睛。”他说。

    “我!我不要。”

    “张开!”

    苏丹凝吞咽了一口口水,这才勇敢的张开双眼,却见他灼灼黑眸竟直视着她胸前白润的酥软,再俯身吻住!

    天啊!她羞惭的别开了脸,感觉到他以舌邪恶的吸吮挑逗——

    她浑身滚烫颤抖,一直到他的唇离开后,才松了口气,他却开始往上朝她的锁骨、脖颈、下颚,一路轻啄到她红艳的唇,再狂霸的占有。

    而这样的亲密缠绵已令她失了魂,脑袋一片空白,忘了自己是谁,只能颤抖、呻吟、无助的陷入陌生的情欲狂潮中。

    端熙的探索尚未结束。

    他炽热的需求缓缓移到她身上最柔软的一处,几近着迷的凝娣着身下意乱情迷、浑身泛着诱人粉红光泽的完美胴体,再回到她那张动人的脸,他俯身吻住她的樱唇,同一时间,身子一挺!

    苏丹凝惊愕的瞪大了眼,随即痛楚难当的想推开他,但他的唇恶劣的缠着她的唇舌不放,他的手扣住了她想抵抗的双拳,强迫她跟着他一起经由情欲浪潮所带起的澎湃浪花,一次又一次的,直到她的神情变了,直到她的身体不再紧绷,直到层层迭迭的快感将她的所有感觉淹没了,他才放开手,让自己沉溺在波涛汹涌的情欲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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