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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的徒弟!我成全你!”

    他心头还顾忌沈峤方才插手,目光一转便待说话,蒲安密似乎知道他在顾虑什么,下一刻就已经挡在沈峤与岳昆池之间:“让我来讨教沈道长的武功恢复到什么程度了罢!”

    昆邪乃狐鹿估亲传弟子,又是突厥左贤王,地位尊贵,蒲安密是昆邪的大弟子,同样也是突厥贵族出身,由来自视甚高,就算方才见识到沈峤那道剑气,他也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毕竟沈峤元气大伤人人皆知,相见欢之毒更是无药可解,方才对话之际,他还能看见对方眼神迷蒙,目力不济,心中早已有所判断,此时一出手便是凌厉杀招,意欲先发制人,解决沈峤这个中途冒出来的变数。

    蒲安密用的是刀,他的刀法极为霸道,就像草原孤狼,刀影一现,风声鹤唳,闻者战栗,几欲转身奔逃!

    这一刀砍下来,气势磅礴,泰山压顶,直逼得人喘不过气。

    刀光快若闪电,但刀劈下来时,沈峤却已经不在原地,他疾退三步,躲开了杀气腾腾的刀锋。

    但这三步,却并没有令蒲安密得意忘形,因为他看见沈峤的剑没出鞘。

    剑没出鞘,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对方觉得情况还没有危急到需要抽剑的地步,也意味着对方觉得应付他这个对手不需要抽剑。

    蒲安密脸色微变,一股屈辱之意油然而生。

    他觉得沈峤太过拿大了!

    你曾是我师尊的手下败将,如今却来瞧不起我?

    你有什么资格瞧不起我?

    他一刀落空,必然要重新出刀,心念电转之间,蒲安密飞身上前,刀光扬起,不同于方才的从天而降骤然压下,这次则如重重巨浪澎湃而至,看似只有一刀,实则劈出了六重的刀气,一重更比一重强。

    寻常用刀的高手在他这个年纪,能劈出四五重刀气,就已经算是天分极高了,蒲安密却能劈出六重,也难怪他有如此自信与把握。

    沈峤终于出剑了。

    山河同悲剑被他抽出来的时候嗡嗡作响,不知是受到刀气影响产生共鸣,还是长久剑气滋养使得这把剑有了自己的灵性,正迫不及待想要迎敌。

    十五睁大了眼睛,看出这是沈峤曾在黄河边给自己演示的沧浪剑诀其中一式。

    清风徐来!

    明月下松林,林间自有风,一人坐于松下,背如松,拨琴弦,这漫不经心的一拨,拨出了清风徐徐而来,拂面微凉花如雨。

    明明极快的一剑,却偏偏取了这样一个如诗如画的名称,十五先前还不明白,眼下看见沈峤状若随意地那一拨,却忽然领悟了什么。

    只一剑,就拨开了六重刀光!

    蒲安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仅仅是愣了一瞬,沈峤的剑已经递至他眼前,直取他的面门。

    他只能选择抽刀后撤,然而沈峤却一反常态,步步紧逼,双方一退一进,瞬间穿越了整个碧霞宗内门,眼看蒲安密后背就快要撞上墙壁,他选择借力提起跃上横梁,又从横梁悬身而下,提刀朝沈峤劈下去。

    那头岳昆池却完全不是阮海楼的对手,莫说阮海楼原本就比他高了一个辈分,岳昆池本来武功也只能称得上普通不错,只因赵持盈闭关不出,他才被委托执掌门中事务,又因镇日忙于杂务,武功越发疏忽,自然不会是阮海楼的对手,转眼间又吐血倒地,受伤不浅。

    阮海楼这次没有再留余地的意思,手掌扬起,直接就要下杀手。

    眼看在场唯一还算能打的范元白和周夜雪二人都被卢峰那边拖住手脚,余者碌碌,根本拿不出手,十五不得不硬着头皮提剑上去帮忙抵挡。

    阮海楼哪里会将他放在眼里,冷笑一声,袍袖直接将十五挥开。

    十五啊了一声往后跌开,手中长剑掉落在地。

    沈峤听见那边的动静,无须回头也能知道大概,他心中摇头,暗叹偌大碧霞宗竟沦落如斯,一面荡开蒲安密的刀势,一面回身救援,剑气所至,将阮海楼的掌风化于无形,一时间,竟变成沈峤对上蒲安密和阮海楼,以一敌二的局面。

    蒲安密冷笑一声:“沈道长果真能者多劳!”

    他见沈峤不肯为己所用,早已起了杀机,此时有阮海楼加入,压力顿时为之一减,顿时不再犹豫,刀刀俱是杀招,八重刀气排山倒海朝对方涌了过去。

    在旁人眼里,此时的沈峤既要应付蒲安密几乎无懈可击的重重刀气,又要应付阮海楼凌厉澎湃的掌风,双拳难敌四掌,即便他武功再高,只怕也左支右绌,难以支撑。

    十五更是一颗心提到了心口,又不敢喊出声,生怕惊扰了沈峤,影响他听力的判断,双手紧紧攥着,浑然不觉全是汗水。

    沈峤出了一剑。

    这一剑,颇有横扫千军的架势,锋芒所到之处,剑气纵横,飞白侵霄。

    一剑之后,他旋即后退,足尖一点,整个人跃起,玄都山的“天阔虹影”被他运用到了极致,霎时间,人已消失不见,再出现的时候,却是已经落在阮海楼身后,蒲安密手中的刀落地,手腕被割出一条血痕,可他连看也不看一眼,满脸不可置信,似乎还未能接受自己输了的事实。

    阮海楼比他好一些,他及时收掌后撤,没有继续与沈峤纠缠,依旧转而去杀岳昆池。

    谁知沈峤复又出手相拦,阮海楼心头愤恨,不得不与之周旋,面上怒道:“你可知道当年岳昆池的师父如何卑鄙无耻,你现在帮着他,完全是黑白不分,助纣为虐!”

    沈峤沉声道:“你们之间的恩怨,我并不知其中内情,本也无权过问,可方才尸横遍地的那些碧霞宗弟子,难不成也该为你们的恩怨付出代价?”

    阮海楼恨声道:“碧霞宗上下,都欠我良多,我隐忍十数年,惠乐山死了,由他的后代弟子来偿还,又有什么不对!”

    沈峤不再说话了。

    有些人若已一心沉浸在仇恨之中,即便是旁人如何开解劝说,也无济于事,更何况阮海楼如今与突厥结盟,将碧霞宗上下几乎杀个精光,显然也不存着善了的心思了。

    两人交手越来越快,阮海楼虽然在中原武林名声不显,却不是什么易与之辈。他早年曾是碧霞宗最有天分的弟子,后来因故出走,去了高句丽,又在东洲派立足,成为东洲派长老,已然跻身一流高手的行列。

    而沈峤如今虽然根基重塑,但毕竟不可能一夜之间就恢复到从前的水平,眼下功力差不多也相当于鼎盛时期的一半有余,只是没了余毒和旧伤的侵扰,动起手来更加游刃有余,无后顾之忧罢了。

    眼看二人交手如火如荼,沈峤分身乏术,蒲安密心念电转,眯起眼打量战局片刻,趁着沈峤回身应付阮海楼的掌风,忽然抽刀砍向沈峤后背!

    “沈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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