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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自己看起来太糟糕,至少要让周承崇看得顺眼,不总觉得他“惨兮兮”,所以周承崇要他像个普通人类一样按时用餐,他就算不饿,不想吃,也还是会听话的。

    一听林姨说是周承崇打电话回来吩咐的,他便乖乖下床洗漱,然后下楼用餐。

    周承崇这段时间未免有些太忙了,明明刚出完差回来,天一亮就又不在。

    沈恋愔觉得自己很想周承崇,虽然现在距离他们凌晨三点多做/爱的时候,也不过才十个钟头左右。

    沈恋愔独自在客厅里玩了一会儿游戏,因为心不在焉所以玩得很没劲。他闷闷不乐地回到卧室,纠结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给周承崇打电话。

    嘟声响了三四声,对面便接了电话,但周承崇没有出声,听筒里只传来浅淡轻缓的呼吸,沈恋愔顿了顿,然后主动叫了一句老公。

    “嗯。”周承崇低低应了一声,问道,“恋恋有没有吃饭?”

    沈恋愔明知林姨早就跟周承崇汇报过情况,却还是很认真地答复周承崇,“有的。林姨说老公让我吃的燕窝,我一整盅都有吃完。”

    他邀功一般用很孩子气的口吻说话,说完又问周承崇,“老公吃饭了吗?”

    周承崇是话很少的,对于沈恋愔的询问,便只是回了句简短的“吃了”。沈恋愔握着手机舍不得挂线,又自觉不能占用周承崇太多时间,但有件事从昨晚就梗在他心口,他在沉默中咬了咬唇,最终还是沉不住气,迟疑着说出了口,“老公......你,你在生我的气吗?还是怎么了,你是不是,不开心?”

    沈恋愔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但按道理来讲,周承崇出差期间他也有乖乖吃饭,对周承崇的叮嘱都无条件遵从,细想是找不出什么重大错误的。

    所以听到周承崇询问的声音后,沈恋愔便有些委屈地控诉,“可是,老公昨天到现在,都还没有叫我宝宝......”

    周承崇很轻地笑了一声,仿佛在嘲笑沈恋愔的小气与幼稚,但沈恋愔不在意,他的目的只是要听到周承崇对他独有的宠溺称呼。

    周承崇没有让他等太久,过了一小会儿就唤了一声宝宝,细语呢喃,宛若不愿被旁人察觉的密语。

    沈恋愔的耿耿于怀就此消散,他听到电话那边有人在低声叫着周总,大概是担心打扰到周承崇的通话,所以将说话声压得极小。沈恋愔小小的目的已经达成,便懂事地不再浪费周承崇宝贵的时间,他甜甜地说了句“老公工作加油”,而后主动结束了这通没什么重要意义的电话。

    线路终止,手机屏幕暗下来,周承崇脸上微不可察的柔和神色也随之散尽。

    报告工作行程的秘书明显更习惯面对冷厉无情的老板,方才周承崇脸上不经意中流露的温和反倒叫他头皮发麻。他简洁扼要地报告完毕,在周承崇颔首示意后离开办公室。

    光亮宽敞的办公室终于重新恢复安静,周承崇面无表情地阖眼,抬手按了按山根的位置,疲劳感得以缓解之后,才慢慢睁开眼睛。

    笔电上显示的各个监控画面里都已空无一人,方才还在电话中说明自己要准备午睡的沈恋愔,竟真如周承崇设想的那般——

    又再一次欺骗了他。

    第04章 先生

    沈恋愔在周承崇的住宅过的第一个进食日,距周承崇带他离开沥云区,时间正满一个月。

    那时他还住在楼下的客房里。周承崇通常在夜晚归家,沈恋愔有时候等得有些犯困,但还是不敢彻底睡着。

    他在客厅里调高电视音量,好让自己不至于全然陷入睡眠,能保持足量的清醒,在周承崇回家的第一时间能够及时上前迎接。

    沈恋愔和大多数E级吸血鬼一样,出生不久便遭到遗弃。普遍情况下,被遗弃的幼婴被良心发现的父母认领回去的概率几乎为零,于是最终这些弃婴就由当地专为E级吸血鬼开设的收养所统一收留。

    在收养所度过的十八年的时间中,沈恋愔几乎每日都过得战战兢兢,进食日的到来更是让他痛苦不堪。

    收养所里很乱。管理人员从来不把他们这些低阶吸血鬼当一回事,他们只顾自己捞油水。上边按照管理人员上报的数据拨放下来的物资,经他们手之后,往往就会变成短缺不足的情况。

    沈恋愔自八岁起就再没有真正吃饱的记忆。

    从他懂事那天起,记忆中的每个进食日都不好过。

    收养所里几乎每天都在上演抢夺戏码,一小份劣质血袋,由七八个同一天进食的E级吸血鬼共同争抢。

    他们撕扯对方的头发,用力踹打对方的身体,以令人恐惧的暴力去获得吃饱——哦不,勉强得到进食的机会。

    一群被人遗弃的低阶小吸血鬼,为了那份量根本不足抵一顿的劣质血液,卯足了劲互相殴打,弄得脸上身上都是伤。

    而捞足油水的管理人员则好整以暇地观看一幕幕打斗场面,犹如在看免费又滑稽的马戏团动物表演。

    沈恋愔有些怕痛,也不擅长打架,所以大部分时间他都主动选择挨饿。

    可暴力与伤害仿佛早就成了收养所的风气,即便他不争不抢,也总免不了挨打的遭遇。

    遇到周承崇那天便是如此。

    那天是沈恋愔的进食日,大他一岁的邵君看他可怜,便偷偷塞了片在进食日里其实没什么实际功用的吐司面包给沈恋愔。

    她说自己即将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当晚她的男朋友就要带她私奔,那吐司是她男朋友送来剩下的,沈恋愔进食日没有血袋喝,肯定要难受,那片巴掌大的吐司就留给沈恋愔分散注意力用。

    沈恋愔连吐司片都要偷偷摸摸地吃。那天下午他躲在收养院附近的小巷子里,一边忍着胃部的剧痛,一边自欺欺人地小口咬着硬邦邦的吐司,期望下个月的进食日不要再那么痛苦了。

    可沈恋愔很倒霉,那群打输了架、得不到进食的血袋的家伙正巧路过小巷,虚弱无力的沈恋愔被发现时害怕得红了眼眶。

    但那些家伙对他没有半分同情,他们将他拖进雨线交错下坠的朦胧雨幕中,把怒气通通发泄在无辜的沈恋愔身上。

    沈恋愔醒来时,身下是柔软馨香的大床,视线所及之处,都是陌生的干净与贵气。

    沈恋愔因此有种置身梦境的幻觉。

    直到周承崇推门进入,在床边坐下,沈恋愔才迟钝地眨了眨干涩的眼。

    对了,对了。沈恋愔暗暗地想,先前他被收养所里的那群暴力狂踹在地上,雨很冰很大,那群家伙打了他一会儿后突然停下了,他顺着他们的视线望去,便看到了面容英俊却冰冷慑人的男人。

    他一身具备质感与气势的黑,眉眼生得英气又薄情,身旁站着为他撑伞的身高略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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