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台上的烛火与那夜的烛火一样,摇曳的却不是一屋子暧昧,而是一屋子彼此的深情与痴心。

    窗扉一直大开着,这一夜两人都不曾休息,一起睁着眸子等着天明,享受着窗外的黑夜一点一点明亮起来的感觉。

    躺在他怀里似想起了什么,栀娘问:“你身边的张公公呢?”

    凌寂云说:“我让他提前回老家了。”

    栀娘若有所思的垂眸,没见到凌寂云的眼里闪过的异样。

    昨夜,将准备潜逃的张公公抓了个正着,审问时,方知道凌寂华许了他事成之后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这才忠心耿耿的留在自己身边当奸细,将自己身边的一切暗中告知他,好让主动权转到凌寂华的手上。

    连续下了两天的小雨,天是越发的冷了。

    今日放晴,在雅絮宫里闷坏了的落溪迫不及待的要去御花园里玩,栀娘问了问落洵,落洵摊开了书,头也不抬的摇了摇头,栀娘瞧着他,两个孩子都是自己生的,也是师公教的,为什么性格反差就这么大呢?如果说有遗传,可落溪的性子也不太像自己。

    出了雅絮宫,落溪拉着栀娘飞快的跑起来。

    “溪儿,你慢点,小心摔着。”栀娘含笑嘱咐。

    “娘,你快点,我都好几日没看到小白了。”小白是落溪给一条白色的锦鲤起的名字。

    真是孩子,只要是在意的事情都会特别的上心。

    快到悠语亭时,见到风清和司徒零两人在那里商量着什么,落溪松开了栀娘的手便飞奔了过去:“司徒爷爷,风叔叔。”

    两人的目光齐齐的朝这边看来,风清,记忆里总是伤害自己的师哥,司徒零,那个在凌寂云离开后想置自己与孩子死地的人,如今相遇,能做到往事随风么?

    说到司徒零,好像自入宫以来就甚少见他,就算见到了,他也会避着自己走,当时想不清楚原因,如今看到他与落溪亲热的关系,想来应该是内疚的原故罢。

    “栀娘,你身子好些了么?我这些天忙,没能抽出时间去看你,你别可怨我呀。”风清看着栀娘,温柔的笑着,那笑里依旧包含了太多的东西,之前栀娘看不懂,现下却是明白了。

    栀娘轻轻笑道:“多谢师哥挂心,栀娘已经好多了。”

    “哦,那……。”她在唤自己师哥?风清讶然的看着栀娘,她不恨自己么,良久才道:“栀娘,你不恨我么?”

    栀娘笑了笑,轻声说道:“那来那么多的恨,如今不都好好的么?”

    想起了当年自己的所作所为,风清自责的说:“你该怨我。”

    栀娘侧过身子走了两步,淡淡的笑道:“怨来怨去何时是头?”又看着不自在的司徒零说:“过去的就过去了,栀娘不会去计较。”

    因着律心兰的事情,司徒零虽有些不高兴,却也不得不承认栀娘的所作所为都是对的,与其在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身边痛苦一辈子,不如忘掉一切重新开始。当初自己不曾将她害死,也算是天意让她能活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罢。该说什么好呢?人家现在孩子也生了,人也回来了,以她的聪慧定然知道自己受害的真相,可她不但没做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且当年的事情也只字未向凌寂云提及,对于栀娘,司徒零决定不在言语。

    “爷爷,我带你去看小白。”落溪拉着有些尴尬的司徒零跑走出了亭子。

    风清收回随着落溪奔走的目光,看着栀娘,认真的说:“栀娘,那日你怎会让连妃给胁持?”

    发生在那天的事情,记忆犹豫新,只是凌寂云碍于自己担心,才缄口不提,如今风清问起来了,告诉他也好。“她在杀我之前,我见到了另外一个人。”

    “是凌寂华么?”风清这么说,显然他并不吃惊。

    栀娘点点头说:“是的,他变了,为了得到嗜血虫贡献了自己的肢体。”

    风清长长的叹了口气,走进了亭子说:“这个我们已经查到了,只是具我们得到的消息,若只为了那盅虫,献出眼睛和手臂之一就行了,可他怎会同时贡献了眼睛和手臂?”

    栀娘心一下紧,忆起了那日的话:“他说如果我不死,让我告诉皇上,他会夺回属于他的一切。”

    “他真是这么说的?”风清皱眉,紧张了神色。

    栀娘颌首,道:“他一定用眼睛或是手臂还换来了另一件神秘东西,只是你们一直并不知情。”

    风清缄默,似思考,栀娘接着说:“想来师公定然是知情的吧。”

    “药王前辈?”

    “师公走的时候,告诉我说如果身边有人中毒或受伤了,让我延续其一个月性命,然后立即回迷踪林找他。想来当时他没明说原由,定然是因为有些事情他没见过,没有把握,所以才急匆匆的回迷踪林里去研究罢。”怪自己当时看到师公时,忧心过重,才忽略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可有将这事告诉皇上?”

    唇角扬起一抹弧度,道:“我能发现的事情,你觉得皇上会没有查觉么?”

    “呵呵——。”风清轻笑:“我倒是糊涂了。”

    忽见栀娘有些怅然的垂眸,风清担心的问:“栀娘,你怎么了?是身子不舒服么?要不我送你回去?”

    栀娘缄默了一会儿,说:“师哥,皇上将连妃如何处置了?”

    风清闭上眼睛,叹息道:“她疯了。”

    “疯了?”在悬崖上,她的确有些语无论次,可没有想到……。

    “你不用自责,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有些愕然风清会说出这种话,栀娘道:“能不自责么?如果没有我的出现,她和皇上会是很美满的一对。”

    “栀娘,话不能这么说,如果没有你的出现,她早就死了,根本就活不到现在。而且,皇上至始至终都没有爱过她,你没出现前对她的宠爱完全是因为内疚心理作崇,再者她对你做的那些事情,并不值得你同情。”想到她暗示姚谨去刺杀栀娘,想到她窜通静妃的侍婢雨心给静妃投放媚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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