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古代言情 > 喂他!
    李齐慎神色不变,语气却温和几分,“今日你窃我的荷包,虽然我挺宝贝的,但也不至于如何。但明日你再窃别人的荷包,若是那荷包里,装的也是救命钱呢?”

    谢忘之让那个“宝贝”弄得脸上有点发烫,状似无意地摸摸脸:“再有,若你今日遇上的不是我们,是更心硬些的,或者谨遵律法的,非抓你去京兆府,你阿娘又怎么办?”

    虎子看看李齐慎,再看看谢忘之,一阵心惊,这才明白一时恶起,做的这个决定,真闹起来会要人命。他低下头,不说话了。

    “不过我也知道孝心难得,人命难追。”李齐慎先松口,他的钱全藏在袖子里,摸出一小把碎银,从谢忘之手里抽了先前给虎子擦脸的帕子,裹在里边,“我掂了掂,里边大概一两多,够你阿娘吃三个月的药,剩下的给自己买饭吃。”

    虎子一惊,抬头:“你……”

    “不是看你可怜,是看你阿娘可怜。”李齐慎懒得多说,“再敢偷窃,未必运气这么好;若是偷到我身上,你下半辈子就在狱中过吧。”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他说得凶,谢忘之不想吓着虎子,把裹着碎银的帕子往那边推了推:“拿着,藏好,回去吧。路上别路财。”

    虎子吞咽一下,想问这两个人为什么,又不敢问出口,坐了一会儿,一把抓过帕子塞进怀里,低声说:“我会报答你们的。”

    说完,他转身就跑,小小的身影流进人群,真是往医馆的方向跑。

    “……哎,都不知道我们是谁,”谢忘之收回视线,“怎么报答呀?”

    刚才对着虎子横眉竖目,对着谢忘之,李齐慎就软了不少,单手支在桌子上,手背卡着下颌,笑吟吟地看她:“你还真打算让他报答啊?”

    “……没。”谢忘之被那双浅琥珀色的眼睛看得心里一跳,错开视线,睫毛颤了颤,打开手里的油纸包,“吃糖糕吗?”

    话问出口,她才回过神,“……呀,不对,你不爱吃甜的。”

    “对,我不爱吃甜的。”李齐慎没察觉谢忘之的小心思,只觉得挺好玩,继续托着下颌看她。

    谢忘之脸上迅速红起来,赶紧低头遮掩。蒸米糕松软,得趁热吃,她拈了一小块,缓缓送进嘴里,轻轻抿了一下,满嘴的甜香。

    不过说来也怪,她爱吃这个,以前吃到能开心好久,这会儿让李齐慎盯着,蒸米糕还是那个蒸米糕,吃起来却好像不是那么回事,简直有点食不知味的意思。

    谢忘之莫名心慌,咽下嘴里那一口,把剩下半截放回去:“不吃了。”

    “不好吃?”李齐慎以为是不合口味,“那换一家,我记得往南边走,珍味斋的点心尚可……不过那是以前的事儿,现在不知道,去看看也无妨。”

    “不用,不麻烦了。”谢忘之又不是非吃这一口不可,赶紧开口阻止李齐慎。

    她一抬头,脸落在李齐慎视线里,十七岁的娘子,说不上容貌极盛,却也差不多长开了,乌发雪肤,眉目生情,确实配得上长安城里传的一句“美貌动京华”。她还刚刚吃过糖糕,细细的糖粒黏在唇上,像是朵初开的花,颤颤巍巍地路出了些许蜜香。

    李齐慎垂眼看着那点糖粒,像是被蛊惑一样,忽然伸手,轻轻点在了她唇上。

    第70章 甜香

    谢忘之愣了, 旋即睫毛一颤, 李齐慎的指尖还点在她唇上,她不敢大声说话, 怕把他的指尖抿进去,只能轻声说:“怎、怎么了?”

    “……没什么。”李齐慎也愣了一瞬, 迅速收手, 掌心翻转, 把指尖路给她看。

    “啊……沾到了。”谢忘之看见上边的糖粒, 底下还有道浅淡的红,大概是染了口脂。她当即想摸帕子出来给李齐慎擦手, 但她出门就掖了一块, 还给虎子裹碎银了, 再抬眼看他时有点尴尬,“哎,我就带了一块帕子。”

    “不要紧。”李齐慎垂手, 自己碾了碾,糖粒是下去了, 指尖却仿佛残存着刚才的触感。

    柔软、温润,像是新剥的荔枝。

    他吞咽一下, “不去珍味阁也行,还有什么地方想逛逛吗?”

    谢忘之本来就不爱逛,只不过和李齐慎出来才觉得开心, 没目的地, 自然哪儿都好。她起身:“就随便走走吧。”

    李齐慎应声, 勾住照夜的笼头,率先往街上走。

    长街漫漫,两个人漫无目的地瞎走,两边铺子多,但李齐慎没什么特别的喜好,谢忘之倒是有,不过她喜欢的玩意全让谢匀之包了,都是从店里订的,没必要这时候买。

    谢忘之今日穿的是绣鞋,鞋底软,但不是能走长路的,走了一阵,她觉得脚下开始不舒服,也不矫情,直接和李齐慎说:“回去吧,时间差不多了,而且我脚磨得不太舒服。”

    李齐慎瞥了一眼裙摆下的绣鞋,会意,带着谢忘之往偏僻点的地方走了几步,打算扶她上马。

    他先伸手,谢忘之自然地抬手搭在他臂上,隔着衣衫感觉到其下紧绷的肌肉线条,恰到好处的起伏,显得有力气,但又不夸张。谢忘之没来由地心乱了一瞬,连踩马镫都忘了。

    李齐慎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故意逗她:“怎么,走了一圈,忘了怎么上马?”

    “……才没有。”谢忘之扭头看了他一眼,这一眼颇有点闹小脾气的意思,含着三分娇嗔,但她借着李齐慎的力气上马又很利落,若不是身上的锦衣华服,活脱脱一个小侠女。

    她坐在马上,垂眼看李齐慎,“你看,我忘了吗?”

    “没忘。”李齐慎笑笑,一踩马镫,翻身上马,还是坐在她身后,一挽缰绳,“走了?”

    谢忘之应声,抓住马鞍:“走。”

    和李齐慎一起五年,照夜懂得很,缰绳牵动笼头,稍稍一动,它立刻小跑出去,迎着将落的夕阳,一路跑回了安兴坊。

    李齐慎控着速度,没让它跑太快,到谢府时距离宵禁还有差不多两刻钟,谢忘之生怕他赶不回去,下马时顿了一瞬,都没让李齐慎扶,匆匆忙忙下马:“算算时间差不多了,你快回去吧,安兴坊里没有客栈,困住就麻烦了。”

    “知道。”有照夜在,只要肯交罚金,必不可能赶不回去,李齐慎丝毫不慌,含笑点头,“回去吧。”

    谢忘之点头,稍提起裙摆往谢府走,背影相当娉婷袅娜。

    等她进门,李齐慎才收回视线,顺手抚了一把战马的鬃毛。他刚低下头,在马鞍上看见个东西。

    是只荷包,里边空的,口子扎得很紧,颜色也鲜亮,显然是刚刚绣成。荷包的底色是靛青,绣的是写意的飞鸟,绣工比谢忘之少时绣的那几个好得多,乍一看有水墨意,倒像

    是信手勾出的小画。

    难怪刚才下马时顿了一下,走得又这么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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