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古代言情 > 喂他!
    ,一副坦坦荡荡的样子。这么一来,饶是心里念着他先前说的话,谢忘之总有点儿女孩的矜持,不能主动问,只好轻轻点头:“好。”

    李齐慎应声,示意一下,率先往回走。谢忘之理理裙摆,跟上他的脚步。

    骊山猎场离华清宫再近,做人臣子的也没这个脸往里边住,故而除了皇族,跟来的人住的是临时征来别院,也是出自世家权贵,倒有几分羊毛出在羊身上的好笑。

    沉默地走了一段,隐约能看见别院的屋顶影子,谢忘之赶紧停步:“就到这里吧。再走近些,来往的人多,让人看见不好。”

    “哦,”李齐慎乖乖停步,嘴上却要故意逗谢忘之一下,“我这么见不得人,送你回来都不行?”

    “当然不是!”谢忘之一急,“我……”

    “不要紧。我见不得人,”李齐慎其实压根不在乎,懒洋洋地把手里的东西递给谢忘之,“这东西总勉强能见见。”

    是几枝花,大概是从什么灌木上信手折的,截得不长不短,柔软的茎条被拗成交错的模样。开的花偏小,并不扎眼,颜色也是淡淡的紫,让李齐慎这么一折,像是支秀气的簪子,颇有几分天然去雕饰的雅趣。

    “谢谢。”谢忘之没接花,摸不准这个长度该怎么安排,“我暂住的地方虽然有花瓶,但是长颈的,恐怕放不进去。”

    “谁让你放花瓶里了?这是野花,哪儿能折下来观赏呢。”李齐慎叹了口气,有时候他都不知道是自己想得太多,还是谢忘之太不解风情。

    不过横竖是自己选的人,还能怎么办,他抬手,轻轻地把那弯交错的花别进谢忘之的发间。谢忘之平常打扮得素淡,一头长发漆黑柔顺得招人艳羡,却不爱多戴发饰,这会儿也是两支对称的花钗了事,这一小簇淡紫色的花别入发间,并不显得庸俗,反倒和花钗相得益彰,像是一整套的饰品。

    李齐慎看了看,调整好位置,指腹在偏向一侧的花枝上轻轻压了一下,白皙的指尖擦过淡淡的紫色,“不如奢侈一回,就当一天的发饰。”

    谢忘之一愣,刚想说这是野花,转念又觉得他说得对。野花也是活生生的,让李齐慎折下来,再别进她的发间,不就是以这几枝野花的命做装饰,简直是奢侈至极。

    “下回别乱折花啦。”但她心里确实舒服,不由也抬手抚了抚,抬眼看李齐慎时眼睛亮晶晶的,“好看吗?”

    “好看。”李齐慎点头,“举世无双。”

    谢忘之面上一红,轻咳一声,带着女儿家的骄矜,游移的眼神却透路出她确实是开心的:“哪儿有那么夸张……不许说这种话。”

    “那就不说。”李齐慎从善如流,“换我问你,喜欢吗?”

    “喜欢。”谢忘之想了想,也还回去一个词,“情有独钟。”

    说完,她忍住略微的羞涩,密匝匝的睫毛轻轻一颤,滤过的阳光淌进澄澈的眼瞳里,刹那间有种顾盼神飞的风情。谢忘之长得乖,此刻看着面前的郎君,面上却带着几分略显狡黠的笑意,面容像是仙子,神态却如同妖精。

    李齐慎让那瞬间的感觉惊得微微一怔,茫然地看回去。

    对视一会儿,他反应过来,没忍住,笑了一下。他想摸摸谢忘之的头,但刚别了一弯野花,不好落手,只好中途换了位置,改成捏她的脸。

    “那我就当你是对我说的。”李齐慎不轻不重地捻了一下,迅速收手,“行啦,我这么见不得人,就不去现了。回去吧。”

    “你见不得人,但这花儿见得。”谢忘之知道他是开玩笑,不拗他的意思,只把话还回去,挥挥手示意,转头就走。

    她心情好,走得也轻快,稍稍提着裙摆,沿着辟出的小道,没一会儿就溜了回去。

    李齐慎看着那边候着的侍女迎上谢忘之,这才转身,折回原本要去的地方。

    今日猎了鹿,鹿脯是一个吃法,新鲜鹿肉自然也是个吃法,照例开个小宴,明面上说是家宴,请的都是宗室,李齐慎自然也逃不掉。他倒是无所谓,宴前特地去猎了只雉鸡垫垫,落座后也没打算动桌上先上的凉菜,只捻了把果干,有一颗没一颗地嚼着玩。

    嚼了一阵,面前忽然过来个孩子,三岁上下,锦衣华服,不长的头发规规矩矩地扎着,看打扮身份不低,脸上却有点儿怯怯的神色,又显得拘谨。

    李齐慎瞥了一眼,认出这是李琢期的长子,从太子妃肚子里出来的孩子。这孩子算是众望所归,太子的嫡长子,往大了说就是小皇孙,帝国将来的继承人,也不枉太子妃绞尽脑汁保胎,落得生完这孩子,这辈子再不能生。

    他的名儿也是极庄重的,就叫苍璧,中说“以苍壁礼天”,可见对他的期待,就差在他脑门上敲印。

    可惜这孩子和阿姐一样,生来体弱,长到如今,药不能断,又让太子妃捂着,捂出个慈柔又怯懦的性子,看李齐慎时躲躲闪闪:“这是……果子吗?”

    “是果干。树上、藤上的果子摘下来,放在太阳底下晒干,或者挂在通风的地方,让风吹干,就成了这模样。”李齐慎再讨厌太子妃,对李苍璧也没意见,他不是那种会刻意讨小孩儿欢心的人,但语调一柔下来,真有那么点温柔。

    他摊开手掌,让李苍璧看掌心里干瘪的果干,“你看,干了后就是这模样,尝着比鲜活时干一些,也硬一些。”

    李苍璧从来只吃新鲜的当季水果,没吃过这个,他想吃,又怕被太子妃知道,憋了半天,还是没敢伸手,吞咽一下:“既然会变干变硬……为什么要晒呢?”

    “因为更甜啊。”李齐慎随口糊弄,“不信你尝尝?”

    李苍璧第一反应是回头,看看太子妃在不在。见阿娘不在,他才小心地看了李齐慎一眼:“可这是叔父的东西……我真能吃吗?”

    “能。”到底是孩子,李齐慎只笑笑,“别拿我手上的,拿那边盘子里的,不够再叫他们添。”

    他没说谎,李苍璧感觉得到,当即欢喜起来,伸手去拿盘子里的果干。

    还没碰到,背后忽然传来一声厉喝:“璧儿!”

    李苍璧一个激灵,迅速收手,回头时小脸煞白:“阿娘……”

    “到阿娘这儿来!”看着儿子站在李齐慎面前,太子妃吓得血直往头上涌,等不得李苍璧过来,快步上前,一把搂住儿子,抱得死紧。

    这几年她过得不算好,东宫里的那几个良娣、良媛身份不比她低,又懂逢迎,比她更讨李琢期的欢心,且还有先前那回事,弄得夫妻离心,她唯一的指望就是李苍璧。

    当年那件事,太子妃自然不觉得自己有错,顶多觉得自己太着急,一时失策,当初李齐慎被逐去丰州,她还暗自窃喜。然而他回来了,风姿更甚,还带着一身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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