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家宝母子俩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夫妻间恩爱有加,父子间打打闹闹。

    而刑耀祖的身份只是长子,刑家的继承人,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意义。

    父亲不像父亲,母亲素未谋面,独自一个人在半山老宅里埋头苦学,一年复一年。他是为了继承刑家才会来到这个世上,也只为了刑家而活,所以他必须优秀,必须强大,必须把所有事都做到最好,做到了极致。

    若不然……他根本没有存在的价值。

    越狱时,杜九也是这样背着刑家宝,他在后头跟了一路,分不清是羡慕或是嫉妒。

    “你已经足够优秀了,不需要逞强来证明些什么。”

    刑耀祖把脸埋进他的后颈,静静无声,我只想证明,自己是一个值得你倾心的人。

    走上高速公路以后,杜九拦下了一辆车。

    车主是个热心的老爷子,听说他们发生了车祸,义不容辞的出手相助。

    杜九把刑耀祖安放到后座上,让他平躺着,褪下了他的衣服。弩箭刺得太深了,所以血一直停不住,杜九不敢贸然拔箭,就半抱住刑耀祖,让他枕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后捂住汩汩冒血的伤口。

    感受到他的体温越来越低,杜九抚摸他的脸,又用指腹按压他的太阳穴,让刑耀祖保持清醒:“千万别睡着,再撑多一会,很快就到医院了。”

    刑耀祖合上眼睛,再缓缓张开,浅浅地笑了一下。

    杜九不忍心别开眼,又不忍心看他,心里憋得难受,索性就捂住了他的眼睛。刑耀祖把自己的手覆在他的手上,一冷一热,默默交握。

    “你们是夫妻吧?感情真好。”开车的老头说。

    没听到杜九的回答,老头就当他默认了:“放心吧,你太太一定会没事的!人生哪能没点波折,这是上天在考验你们感情,夫妻之间只要相互扶持不离不弃,没有什么难关是迈不过去的。”

    杜九仍是不作声,转头看向车窗外一盏盏后退的街灯。

    “谢谢你的鼓励……”

    听到这把低沉略哑的男音,老头儿被雷得外焦里嫩,隔了好一阵才颠声说:“不、不用。"

    杜九把刑耀祖送到医院,确定他只是失血过多并无大碍以后,就先行离开了。

    他打车回到别墅,和胖妈打了声招呼,就直接上楼走进浴室里。碍事的外套早就在车祸以后脱掉了,当时因为顾着把刑耀祖从车厢里拉出来,全凭着一口硬气,也没觉得肩膀有多疼,甚至还能背着人走了两三个小时。

    可是现在他连脱衬衫都有点困难,褪下了一边的衣袖,另外一边动动胳膊都疼得钻心。杜九知道自己伤得不轻,因为撞车以后,他起码有一段时间都处于耳鸣脑胀的状态,后来连连咽下了好几口血水。

    杜九硬是咬牙把衬衫脱掉,放水洗澡,然后用浴巾擦干身体,找来绷带把右边的肩膀和胳膊缠紧了。其实这样做没什么用处,伤到的是骨头,除非趴在床上养十天半个月,不然华佗再世也帮不了他。

    杜九也就在床上趴了五六个小时,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就套上那身能穿去丧礼的黑衣棉裤。

    右手不方便,他用左手匆匆扒下一碗米饭,吃饱喝足,直奔门口而去。

    胖妈在他屁股后面追着喊:“九爷,你又出去啊?今晚还回不回来啊?”

    杜九回过头说:“你困了就睡,不用管我。”

    这时天还没黑透,杜九打算早点出发,早点把那狼崽子给带回来,然后狠狠抽上一顿。

    不过他记着刑耀祖的交代,先到医院去一趟。

    杜九在私人病房门外被拦下来,刑家已经接到消息了,管家亲自出面打理,把前后左右好几间病房给清空,还派人二十四小时守着。原本是打算把刑耀祖转到军区附属医院治疗,不过大少爷说不需要,他开了口决定的事,向来是铁板钉钉,下面的人从不敢多啰嗦一句。

    保镖请示过以后,才把杜九给放了进去。刑耀祖正坐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正面对着放在护理架的手提电脑,把昨晚拍到的照片传给军部,见到杜九进来就停下打字的手,看了看床边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你不一定要亲自过去,我会和郑家交涉,让他们把人送回来。”刑耀祖说。

    “需要等多久?”

    “不确定,我刚刚跟郑爽通过电话,他不承认绑架了我弟弟,只说看到那小混蛋在魅夜里出现过,所以我正调动关系向郑家施压,顺利的话估计需要两三天。”

    “那不行,我还是走上一趟。”

    “没这个必要,郑爽是不敢把他给怎么样,说复杂了你也不懂,反正不会出事。”

    “不行。”杜九站了起来,明摆着非去不可。

    刑耀祖动气了,眼神就像冰锥子似的刺着他,耐着性子说:“你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让那小混蛋在外面呆上几天,也不会少了一块肉,你何必要瞎搅和。”

    “不是瞎搅和。”杜九看着他,认真一字一句地说:“他是我的人。”

    刑家纵然再有势力那又怎么样,刑家宝在他眼里从来不是少爷,就是一只欠抽的狼崽子,现在这只狼崽子被绑架了,他有责任去带回来,就那么简单。

    刑耀祖跟他说不通,气得伤口阵阵发痛,很好,这么说来倒是自己瞎搅和了。

    杜九这一去岂会轻易能把人带回来,郑爽顾忌着根深蒂固的刑家,确实不敢把刑家宝整死,否则也不会把他秘密地掳进了监狱,但还不敢把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往死里整?

    刑耀祖明知拗不过他,也拦不住他,便叫了两个保镖把他送过去,然后留下听他差遣。

    杜九把一柄黑色的短刀摸出来:“还给你。”

    刑耀祖看也不看:“送你。”

    “谢谢,不用。”杜九把短刀搁在护理架上,转身就出去了。

    刑耀祖气得胸口又是一下剧痛。

    他这人越是气得狠了,表情越是冰冷,两道目光毒得像蟒蛇,直缠住杜九的背影不放,恨不得张嘴一口把他给生吞了,裹在胃里慢慢消化。

    郑爽确实没打算放过杜九,这人让他丢尽了脸,还踏断了他的胳膊,此等刁民,若不在大庭广众之下扒了他的皮,拆了他的骨,难消心中的一口恶气。

    郑爽又请了一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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