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了一番,那些鸟没再出现。

    沈未:“别是被江上的臭味熏晕的吧。”

    苏梓临没说话,只是拿纸把那些血迹擦干净。

    上床睡觉。

    “如果,我说如果,下一回丧尸潮结束之后,真的就全部结束了”沈未说,“我们应该干什么去?”

    “严格按照时间上来说的话,我们应该去实习了。”苏梓临的声音从帘子里面传来。

    “实习?实什么习,论文开题了吗?毕设剧本写好了吗?”

    “那要不我们还是再在这里多玩一会儿吧。”陈访桐小声道。

    太阳升起。

    手机叮叮咚咚连续响起许多消息。

    “货船回来了。”苏梓临抬起头,“走,下楼。”

    工大友人的回帖内容很复杂,在路上他们好像出了一些不大不小的意外。交易的大学在非常下游,几乎快靠近铜江入海口,所以他们撞见了鱼潮,鱼潮吸引来了海鸥,人类和海鸥又打了一架云云。光是看着就让人想扣流汗黄豆,并且完全没有深入了解的兴趣。

    总之,经过这近乎失踪的七十个小时,去交易的同学们总算是回来了。

    东城墙的水门那边非常喧嚣。

    货船正在卸货,看架势,似乎带回来的不仅有交易物品,甚至还有成箱的鱼。

    “哗啦啦”

    物资组的同学们正在把来自别的水域中的鱼倒入鱼塘里面。空气中散发出一股鱼腥味。

    人群中似乎发生了什么争执。

    “他们到底是去买明矾的,还是去打猎的?”沈未抱臂不解。

    站在松树林边,远远的就能顺着水门看到城墙外的动静。

    “我去看看。”苏梓临回头,“你们就在此地不要走动。”

    “我跟你去。”郁黎说。

    在手机弹出来的众多消息中,松果的水印非常瞩目。

    松鼠老板们一般不闲聊,只要发便利贴过来,都是有要事。

    [来自林场所有者的留言:

    昨晚。

    你们也看见了吧?

    那些外面来的鸟怪怪的。]

    看便利贴的内容时,松树林里钻出来不少松鼠,在互相探头探脑,疯狂交流信息。

    学校的家禽则一贯的懒散,这会儿甚至还没睡醒。

    昨晚风大,松树林里各种植物的落叶被吹散一地。

    “脚。”陆朝南向下看去,“挪开。”

    沈未被他的语气吓了一跳:“什么啊?!”

    只见脚后跟处的层层松针覆盖下,正躺着一只鸟血肉模糊的尸体。

    沈未连忙跳开。

    不过,这似乎并不能称之为“尸体”,因为它并没有死。

    褴褛的翅膀正在不断抖动。

    这是一个很常见的灰喜鹊,尾羽长长的,看上去受了很重的伤,浑身都是血迹,爪子断了两根,脖子上有一道裂开的伤口,不过看上去已经停止流血很久了。

    旁边还有几只同样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灰喜鹊。但是乍一看,就这只还算勉强有些明显的生命体征。

    “吱吱、吱吱吱!”

    松鼠们聚了过来,不断抽动着鼻翼,蹲在树梢观看着这一幕。

    “这么说来,昨晚被撞玻璃的不止是我们吗?”尹赫看着陆朝南蹲下身的动作,“那个,你要不要考虑悠着点,这玩意看着怪吓人的”

    很显然陆朝南也并不是太想面对这一幕。陈访桐眨眨眼,折了一根树枝递过去:“用这个。”

    于是他也只好硬着头皮接过树枝:“谢谢。”

    鱼塘那边的同学们还在争执。

    但是相隔的距离很远,并不能听清内容。

    用树枝的尖端拨开层层落叶。

    这个“尸体”在这里躺了估计有一段时间了,被拨开的落叶上边都沾满了干涸的血迹。

    一股熟悉的臭味在空气中散开。

    “吱吱吱!!”蹲在树梢的松鼠们突然躁动起来。

    濒死的灰喜鹊浑身一颤,高亢地叫了一声。

    接着,它用一种很怪异的角度,拖着残损的翅膀和断掉的双脚,突然站起身。

    并且不止是它,其他几只濒死的鸟雀也同样用这种诡异的动作狰狞地张开翅膀。

    “!!!”大家连忙向后倒退。

    重新活过来的喜鹊,睁开的是灰白色的瞳孔。

    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一旁兔圈里面的草兔一跃跳过围栏,对着喜鹊的脑袋就是一脚。

    第110章 范围扩大/所以真的变强了

    “这到底是什么鱼啊?你们真的见过吗?”

    “不不不, 我觉得食肉鱼好像也不长这个样子”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鱼会咆哮吗??!”

    “放回铜江里算了,放到鱼塘里面,把我们自己原来的鱼给吃了怎么办?”

    “还好吗?”苏梓临警觉地打量眼前的情况。

    刚开口, 她便不动声色地捂住鼻子。

    又是那股味道,可能是因为水门被打开了,也可能是因为货船刚刚从江上回来,那股陈腐的臭味便再次袭来。

    参与这趟出江交易的大概有二十人左右, 铜大的有两个, 剩下的全是工大和自己学校的。这会儿, 大家正一趟趟地把货物往学校里面搬。

    苏梓临悄悄看了郁黎一眼。

    “不对劲。”她说。

    像是想起来了什么,郁黎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松树林的几人。

    至于具体哪里不对劲,则完全说不上来。

    总觉得,这短短的一个夜晚加上一个早晨, 出现了一些并不应该出现的事物。

    “这些鱼,你们是从哪里弄到的?”蹲在搬下来的水箱旁边,郁黎抬头看向何兴言。

    很显然,工大友人们本身也对自己交易材料,交易着交易着就莫名其妙带了一大箱鱼回来这件事非常迷惑。

    水箱里装着的是一种灰黑色的鱼,个头跟学校里养出来的鲤鱼鲫鱼等差不多大小,所以这颜色也并没有显得太古怪。如果不严谨来说的话, 世界上大部分的鱼都是“灰黑色”的。

    而且它们乍一看, 可能也就是非常普通的品种, 说不定和学校鱼塘里现有的品种相差无几。

    不同的是, 这些鱼看上去很暴躁, 并且长着食肉鱼特有的尖牙。

    难道说, 入海口的鱼跟大江里的鱼性格还不同?

    “怎么说呢”何兴言挠头道, “这还要追溯到我们快到入海口的时候被海鸥袭击那回事, 你们看小孙的脑袋。”

    小孙的脑袋上交叉着贴了两层创可贴,看得出来伤势并不严重,所以反而显得有些好笑。

    “我们交易完之后顺着河回江里,要在入海口拐弯。”他说,“结果突然不知道是要下雨了还是什么,一大群——真的是一大群,把天空都遮得快看不见的那种,一大群海鸥之类的水鸟火急火燎地跟上船开始飞。”

    说到这里,小孙把目光投向那还在水箱里不断蹦跶的鱼:“这些都是水鸟扔进船里的,我们也完全不知道为什么。我这脑门就是被天上掉下来的鱼砸的。”

    苏梓临怀疑地看向他,“水鸟,抓到鱼之后,往我们的船里扔?”

    “虽然听上去很不可思议对吧。”何兴言接道,“但是现实就是这样,想反驳都没办法反驳。”

    “所以你们在局域网里提到的鱼潮,就是那个时候发现的?”郁黎刚站起身,面前的水箱里,几条鱼从水面一跃而起。

    “啊!”其中一条鱼叫道。

    声音很奇特,毕竟谁也都没见过鱼咆哮,所以这一声“啊!”并没有成功地变成可接受的信息顺利进入大脑。

    实际上,这声来自于鱼类的咆哮只是和其他不断躁动跳跃的鱼群拍打出的水花一起,暴躁地升起,又暴躁地重新落入水中。

    “差不多吧。”何兴言回答,“我们去的时候从支流进湖里,正好那边昨天还下了雨,有些地方溃堤了,鱼就到处乱蹦。本来没想理的,结果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一大堆水鸟在捕鱼,水鸟看见我们,突然全部扑上来,还把这些”

    他指了指水箱:“就全扔进来了呗。送上门的鱼,总不能当场倒回去吧,就给带回来

    了。虽然现在在大太阳底下一看,这些鱼好像确实长得怪怪的。”

    在对自然界有限的了解里面,类似于海鸥这种水鸟倒是确实会跟着人类的船飞行,但是前提条件是那得是人类的渔船,最好还是装满鱼的,这样海鸥就可以跟着人类的路线一路抓鱼,顺便还可以在船上捞点现成的食物。

    但是这可是空荡荡的装明矾的船,水鸟跟着能干什么?

    误当成渔船跟着就算了,又把嘴里抓到的鱼着急忙慌地往船里扔,总不能是给人类做慈善了来了吧。

    货船上装满了交易回来的各种材料,从净水的明矾到建城墙的树脂、硅硼酸盐等等,满载而归,看上去应该是一场非常成功的交易。每个大学溢出的资源各有不同,这两天铜江下游一带的大学但凡有净水的想法,都会跟上这一趟交易潮流。

    “这些是什么?”余巧曼一边摘着橡胶手套一边走过来。看她满脑袋汗水,应该是刚从大棚里面出来。

    这样的问句很奇怪,说明这种鱼应该完全超出她的知识范围。

    “鱼。”苏梓临言简意赅道,“刚还想去找你呢,姐,你认得出来这是什么品种吗?”

    闻言,余巧曼便蹲了下来:“一眼是没看出来,我仔细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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