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我成绩好,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李澜翮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低头看着书。

    严裂心里空荡荡的,也不知道是放下,还是飘着。

    他和李澜翮结婚,已经十年了。

    这个问题在他心里,也回荡了十年了。

    李澜翮喜欢他吗?

    爱他吗?

    联盟中的O是稀缺资源,大多数夫妻都是系统因为基因筛选配对在一起的。大多数时候,O只是A的附属物品,由不得O喜欢还是不喜欢。

    但严裂想知道,他想知道李澜翮是怎么想的。

    是不愿接受系统分配于是选择了他,还是……

    可李澜翮从来没有回答过他,于是十年后,他提出了离婚。

    当时是怎么想的?

    或许就像一个暴怒的孩童,狠狠地把石头砸进宁静的湖水中,试图掀起一点波澜,试图得到一点回应。

    严裂又闻到了奚雨的信息素味道,很浓很近,奶奶的甜香就从门缝里钻进来。

    李澜翮又翻了一页书,握住了身体内侧的那把枪。

    严裂站了起来。

    门被一枪打爆了,碎片四处飞溅。

    奚雨一头一脸的血,身上蹭得脏兮兮青一块紫一块,兴奋地扑向严裂:“傅昊,我来救你了——”

    严裂下意识地侧身,避开了奚雨这一扑。

    奚雨愣了一下,好像刚刚从混沌中如梦初醒一般,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傅昊……傅昊没有被囚禁,他好好地呆着。

    李澜翮也在这里,两杯热茶还没有喝光,垃圾桶里放着好多新鲜的橘子皮。

    奚雨用力摇了摇头,他好像不太清醒了。

    他是来救人的,他要救傅昊回去。

    可傅昊……傅昊在喝茶,傅昊……在干什么呀……

    严裂低声说:“奚雨,对不起。”

    奚雨傻傻地仰头:“什……什么呀……什么对不起,我来救你了,傅昊,傅昊快走,我来救你了!”

    他拽着严裂的袖子,拼命往外跑:“快点,快点!傅昊快走,我们回家!”

    严裂厉声说:“奚雨,够了,我不是傅昊。我是第一军区重型战机驾驶官严裂,三个月我驾驶的战机被傅昊击毁,我的灵魂就穿越到他身上。”

    奚雨倔强得不肯信,使劲拽着严裂边哭边说:“什么灵魂穿越,傅昊你是不是被下药了?你是不是傻掉了?这三个月……这三个月你确实怪怪的,可你什么时候正常过?我都不在乎了,你什么神经病样子我都不在乎。傅昊……傅昊我们回家……我们回家……”

    严裂猛地握住了奚雨右手手腕,严厉地说:“奚雨你清醒一点!”

    奚雨痛叫着软下去,苍白的脸上全是汗。

    严裂回头看了李澜翮一眼,说:“我一会儿就回来。”

    李澜翮说:“高司令派他的精锐部队去抓傅昊的手下了,你可以去和他们汇合。”

    严裂点点头,硬生生把奚雨拎了出去,塞进了一艘飞船里。

    奚雨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不知所措地看着他的傅昊:“回家吗……”

    严裂坐上飞船,用最冷漠的语气说:“我送你回去,永远也别再来了。”

    奚雨脑子里的机械和生命组织全都乱了,他颤抖着想要去抓傅昊的胳膊,惶恐又无助地掉着泪:“傅昊……傅昊……”

    严裂怒声说:“我叫严裂!”

    奚雨被吼傻了。

    他傻傻地低喃:“严裂……严裂是谁啊……”

    严裂深吸一口气,说:“是我。”

    奚雨的眼睛迷茫涣散着,他的大脑无法处理这么复杂的情况,只能呆呆地看着严裂的背影:“那……那傅昊去哪里了……就是那个老变态……很凶狠凶狠的,他……他去哪里了……”

    奚雨刚刚把自己催化到四级发情状态,他已经筋疲力尽。

    狭小的飞船里充斥着傅昊的玫瑰花味信息素,是他这些年一直依恋着的味道。

    熟悉的安宁侵袭疲惫的神经,奚雨不明白,他不明白傅昊为什么要和他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

    什么严裂,什么灵魂,他不明白……

    他什么都不明白……

    什么都……不明白……

    奚雨昏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他梦见了傅昊。

    傅昊凶巴巴的,把他从地上拎起来,放在了膝盖上,捏着他的小脸说:“我把你买了,从今天开始,你是我的小兔子。要乖乖听话,给我生一窝兔崽崽。”

    奚雨害怕极了。

    脚趾都蜷缩起来,呼吸声在喉咙里微微发抖。

    傅昊就亲了他的脖子,低沉的声音带着愉悦的笑意:“怕我啊?怕就对了。”

    奚雨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习惯性地搂住了男人的脖子,软绵绵地说:“傅昊……”

    可男人却硬邦邦地笔直站着,狠了狠心,还是没有把这个小东西扔出去,而是轻轻放在了床上,低声说:“奚雨,回家了。”

    奚雨恍惚着睁开眼睛,习惯地就要索吻:“亲亲……”

    严裂却用力地和他拉开了距离,低声说:“小雨,我不是傅昊,我是严裂。”

    奚雨呆呆地歪头看着严裂,擦伤的手背还在缓缓渗血。

    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严裂的脸,委屈又倔强:“是傅昊……”

    严裂心口像是被狠狠扎了一刀,呼啸着喘出血气来。

    傅昊,是傅昊,奚雨爱的,知道的,依赖着不肯离开的,只有傅昊。

    严裂残忍地说:“我不是傅昊,傅昊已经死了。”

    奚雨缓缓掉下泪来,却依旧死撑着不肯认输:“他就在这儿,他刚才还抱着我。”

    怎么会不是呢?

    严裂的通讯器响了起来。

    他掰开奚雨的手,去接电话:“司令。”

    高天说:“奚雨安顿好了吗?”

    严裂说:“还没有。”

    高天说:“我们的人找到了一个傅昊的保险箱,你去看看。”

    严裂说:“是,司令。”

    他回头看向奚雨,奚雨已经昏昏沉沉地又睡着了。

    严裂不放心地坐在床边又看了一眼,还是先把奚雨的手铐在了床头。

    这小东西现在精神状况很不稳定,会做傻事。

    第一军区的先遣部队已经进入了傅昊的住处,正在各个房间搜集整理物品,寻找傅昊的犯罪证据。

    严裂进了地下室,里面放着一个基因密码的保险箱。

    负责人说:“就是这个箱子,很奇怪,不是傅昊的基因密码。我们已经审讯过傅昊的手下,据他交代,这个箱子要等傅昊死了才能打开。”

    严裂问:“是谁的基因密码?”

    负责人说:“是奚雨的。”

    严裂回到楼上找奚雨,他听到了奚雨的心跳和

    呼吸声。

    很快,很急,就像他刚刚穿越到傅昊身上时,见到的那个在恐惧中装睡的奚雨。

    他知道奚雨没有睡着。

    严裂解开了手铐,说:“小雨,跟我下来。”

    奚雨慢慢睁开眼睛:“你是傅昊吗?”

    严裂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奚雨轻声说:“我只听傅昊的话。”

    严裂担心那个箱子里的东西,就敷衍地说:“我是傅昊。”

    奚雨终于笑了,他踉踉跄跄地从床上下来,扑进了严裂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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