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点点的瞧着月牙儿在屋檐冒出了头。

    直到戌时的梆子都敲过了许久,院外才终于传来了人来的动静。

    在听见动静的一瞬间惠明便猛地起身,接着反应过来之后,才又转过身,只叫自个作出一副寻常的神情来出门迎了上去。

    “苏公公。”

    提着灯归来的苏瑾听到的她的声音,面色温和的点了点头,与她一并进屋,路上也说了些今日当差辛苦,可有用膳的闲话,但直到进了屋内,却都忘了一般,压根不曾提起带面脂的事。

    难道是今日差事太忙,忘记了?

    昨夜里才刚刚从荷包里确认了苏公公与自个的心意,惠明这会儿便也好似失了往日的沉稳。

    宫人当差,本也就不是自个想干什么便能有空去干的,更何况苏公公还在御前,今日便是忘了也算不得什么,惠明转念之间便已为苏公公想到了缘故,可她总要提上一嘴,叫他明日记住差事,这么想着,她便已忍不住的当前问道:“我托公公带的面脂公公可还记得?”

    苏瑾却是面色平静,转过头叫了一声:“元宝。”

    一盒子面脂罢了,怎的还要叫元宝来给?便是吩咐了元宝去准备,回来前也该自个拿着给她才是啊……

    惠明闻言,心下却是生出了几分莫名的介意与不喜,只她却也知道苏公公差事原本就忙,先后的忌辰又已在眼前,却只是控制着,叫自己面色不显。

    只是惠明心下才这么想罢了,一抬头看见元宝将怀里的东西结结实实的抱到了桌上时,面上却还是忍不住的一变。

    瞧见这东西的一瞬间,惠明心下便是你一凉,一瞬间只是想着莫不是她当真误会了?苏公公竟是当真对她无意,只不过他比寻常的内监都要大气许多,她要面脂,苏公公却给她送了这么一副妆匣来?

    没错,元宝在桌上放着的,是一方紫檀嵌宝的五蝠献宝木妆匣。

    妆匣很是富贵精致,开开最上一层,便可支起一面能将人照的清清楚楚的琉璃镜,下面便是三层抽屉,各色梳子篦子,钗环首饰,眉石唇脂等物都各有其位,依次摆放。

    这么一方妆匣,拿来当作日后传于后代的嫁妆都是丁点不过分。

    可是惠明此刻却是压根顾不得细瞧旁的,等得第三层刚打开,便径直拿了像是面脂的盒子起来。

    这面脂是放在一方雕了梅花的青玉盒子里,有手掌大小,打开一看,内里头又分了两格,一面的面脂白似雪凝若霜,另一边却是流若蜜灿似金,但在这青玉的映衬下,却是一般无二的晶莹透彻,隐隐散着几分幽香,一看就与她们素日里用的寻常东西不同。

    苏瑾见她动作,也在一旁解释道:“这是上进的面脂,我问过了,听闻这两种便是各宫娘娘的最常用的方子,白的叫雪儿媚,另一个叫流金,你且试试,看哪一种更好用些,若是都不合适也只管说,我再与你带别的来。”

    直到当真看见了面脂,惠明的一颗心才总算是放了下来。

    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回过神后又觉着她方才的表现,显得她多迫不及待似的,一时也有些羞意,只低着头仿佛带了几分责怪道:“公公直接给我一盒子面脂就是了,您的带了这么大的妆匣子来,倒吓了我一跳。”

    苏瑾闻言似乎有些莫名,倒是一旁的元宝看着这一幕,彷佛瞧出了些什么一般,在一旁抬头瞧了自个师父一样,扬了扬嘴角,露出一个偷笑。

    惠明还未察觉那许多,将青玉盒子合上,一时间对着苏公公,便总觉着不知该说些什么一般,顿了顿,便也只提着还要做针线的借口,握着面脂扭头回了自个的屋内。

    苏瑾也愣愣的抬起头,将落在桌上,支起来的妆匣一层层的合起,虽然有些不知缘故,但看着惠明那厢紧闭的房门,心下却也莫名的觉着自己这个时候若是敲门将这妆匣送去,似乎有些说不出的不妥当。

    这么想着,苏瑾便只清咳一声,扭头与元宝吩咐道:“一会儿,你将这妆匣往东边送过去。”

    难得能在一向都古井一般毫无波澜的师父身上瞧见这样的场景,元宝只是笑嘻嘻的,又低下了头:“师父,这样的东西小的可不好送,您要是早说,刚才进门就该您亲自抱过来才对,面脂也该拿出来先给,也多亏的咱们惠姑姑大方,要换了旁的,早该跟您生气了!”

    苏瑾重新坐下,微微皱了眉头:“为何生气?”

    这样的表现倒叫元宝一愣:“姑姑不是托师父带面脂了?”

    苏瑾的面色越发严肃:“那又如何?”

    元宝这才终于明白了什么,他抓了抓脑袋,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师父……莫不是,还不知道?”

    苏瑾还当真不知道,这等众人里口口相传的规矩,原本就是各处平日的熟识的内监们嘴里才能知道的,换句话说,对食这事,也不是所有的内监都能去找的,也只有在各宫各司里混的还算不错,年纪略长些,手下松泛内监们才能有空闲与余力去寻心仪的宫女的对食。

    苏瑾是官奴出身,刚入宫的那几年,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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