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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朝安则不慌不忙地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边,伴郎谢达秦戈已经到了靳宅,没见到他人,整个宅子上下鸡飞狗跳。

    庄灿那边因为有延悦给打掩护所以还好,不过延悦也快扛不住了。

    挂了电话,靳朝安要送庄灿先回沈家,被她拒绝了,她怕被人发现,自己跑了回去,靳朝安则开车直接下山,回了靳家。

    第71章 婚礼篇

    庄灿大汗淋漓地跑上来的时候, 延悦已经从大门口迎出了二百米。

    一见到庄灿,立刻抓着她的手腕往回跑。

    “可急死我了,再不回我都要报警了。”

    庄灿打着喷嚏, 被延悦拉得直趔趄,两个人从后门偷偷溜进了厨房,又从厨房溜进了大厅。

    大厅里被各种箱子塞得琳琅满目, 都是一会儿要给庄灿带走的。

    延悦可急坏了:“大半夜的非要跑出去, 这下感冒了吧, 你快上楼去洗热水澡, 我先给你弄点姜汤,抓紧时间,再晚一点人都来了。”

    主要是指造型师和摄像师,他们来得比较早。

    庄灿往楼上跑, 跑到一楼拐角的时候,听到沈菁菁在身后和管家大嚷,边嚷边哭。

    “不可以!谁也不可以动我二姐的照片!走开, 你们给我走开!”

    庄灿回过头, 发现沈菁菁和管家正站在沈夏的遗像前,沈菁菁将遗像从管家怀里抢过后,紧紧护在怀中, 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看样子, 管家带人正要把沈夏的遗像挪走。

    管家一脸为难的表情。

    庄灿走过来, 无视沈菁菁,看了眼管家,“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小姐, 老爷吩咐我们把二小姐的遗像挪回房间, 说是一会儿摄影师过来录像的时候, 摆在厅堂不太合适……可是小小姐偏不让……”

    “没什么不合适。”庄灿皱了皱眉,挥手打断他,“这就是沈夏自己的家,她的照片摆在哪里都是合适的。”

    沈菁菁哭着看了她一眼。

    庄灿见桌子上的花瓶空了,便转身对延悦说,“一会儿弄束菊花来,要束新鲜的。”

    延悦点了点头。

    一旁管家的脸色有点尴尬。

    沈夏“生前”喜欢花,所以往常那里每天都有一束菊花,可今天却没有。

    是沈兴德认为,大喜的日子,摆菊花不吉利,所以让人撤掉了。

    倒不是说他多在乎庄灿,他是怕人说他沈家的闲话,包括叫人把沈夏的照片挪走,担心的也是这个。

    庄灿回到房间后,实在没忍住,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该死的靳朝安。”这人真的是只疯狗吧?

    最后,庄灿骂骂咧咧地泡了个热水澡,喝了延悦给她煮的姜汤,这才暖和了一会儿,等她收拾好出来的时候,造型师团队也已经到了。

    庄灿做造型的时候,孙幼蓉就哭哭啼啼地拉着她的手,在摄像头面前,诉说她这个“妈妈”有多么多么的不舍,让她一定要常回娘家看看,庄灿被她哭得脑仁疼,这拙劣的演技,连延悦这个狗血言情剧的爱好者看了都直摇头。

    延悦借口去看婚纱,把孙幼蓉拉走了。

    庄灿缓缓吐了口气,被站在身后给她卷头发的美女老师打趣,“这就不舍得啦?”

    庄灿朝她礼貌而又不失尴尬地笑了笑。

    她低头给靳朝安发了条微信,“我感冒了,都怪你。”

    又发了一条,“还好困好困,早知道昨晚就不偷跑出去了。”

    靳朝安头次秒回,“今晚不闹,早睡。”

    庄灿心里哼哼两声,今晚可是洞房花烛夜,不闹才有鬼呢!

    果然如她所言,靳朝安回这条信息的时候,谢达和秦戈正在新郎官身边一左一右地起着哄,“洞房!洞房!洞房!”

    靳朝安放下手机,淡淡瞥他俩一眼,“幼稚。”

    他现在已经换好了礼服,做好了发型,整个人的状态都很好,和庄灿完全是一天一地的区别。

    庄灿在那边萎靡不振的,他现在却有种特别难以形容的意气风发。

    他这股气质,和平日里的矜贵大佬十分不同,此刻甚至都不需要鲜衣怒马的陪衬,就已经足够撩人。

    秦戈忍不住采访他,“说实话,现在是什么心情。”

    “没什么心情。”

    “啧。不说实话。”

    靳朝安挡开造型师伸过来的手,“想知道?自己去结。”

    那造型师是个女孩,看他还没有打领结,想替他打好,被他挥手拒绝。

    他拿过领结,走到穿衣镜前,翻开衬衫领子,这时靳舒宁就走了进来,“我来。”

    她眼睛还是红的,很明显,是哭过的样子。

    靳朝安一边盯着她的眼睛,一边伸手,把领结轻轻放入她掌中。

    谢达在转椅上转了个身,打趣道:“大姐,别个都是嫁闺女才哭,我可是头一次见着娶媳妇儿掉眼泪儿的。”

    靳朝安低头看着她,“开心点。”

    “我就是开心的,想当年你才多大点,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跑,没想到一晃眼就要成家了,你成家了,也就有人替我管着你了,我便可以少操点心,你们说,我能不开心吗?”

    靳舒宁很快把领结打好,打得很漂亮,最后那句,她是在和秦戈谢达开玩笑。

    “行了行了,时间差不多了,你们也该准备准备走了。”靳舒宁用纤细的小指轻轻碰了碰有些发红的眼尾,她打起精神,“那我先带着妈和爷爷过去了,你们也别太晚,去接新娘子的车队已经出发了,一会儿教堂见。”

    靳朝安向外挥了下手。

    ……

    庄灿换好婚纱,有那么一两秒,整个屋子里的呼吸都凝滞了。

    “天呐,灿灿,你也太美了吧!”延悦真的是情不自禁地叹出口,此刻庄灿的房间围了好多人。

    “头纱,头纱!”化妆师指了指架子,延悦赶紧回头去拿,在她转身的时候,隐约看到门口缩回个脑袋,鬼鬼祟祟的,她有点迷惑,那个?????脑袋怎么看着都有点像沈菁菁。

    沈菁菁此刻红着眼睛慌忙后退了两步,生怕被发现,其实她也想看婚纱……

    房间里,摄影师让大家坐好,和新娘子拍张全家福留念。

    沈兴德和孙幼蓉坐在庄灿的一左一右,沈君柏站在沈兴德后面,沈煜和沈菁菁都没有出现。

    拍完照后,孙幼蓉抱着庄灿,又哭了一包,说是舍不得她,还没有好好弥补她这些年在外面吃过的苦,还没有好好尽到一个当妈妈的责任,没想到这么早她就嫁人了。

    庄灿抿着嘴唇,面带微笑地静静听着,她想这些骗人的鬼话真的很动听,动听到把沈兴德都说红了眼,只可惜她只觉得恶心。

    不过庄灿看得出来,她这次哭,是哭给沈兴德看的。

    但有一点她没看出来,孙幼蓉其实是真的在哭,不过她哭的不是她,而是她那命不好的大女儿,对她来说,如果夏夏还活着,这本该都是属于夏夏的一切啊。

    沈兴德不知道说什么,爸爸这种角色,向来不善言辞,何况他现在的心情本来就很复杂,所以他只是叩了叩庄灿的手,用这种无声的力量,默默传达他此刻千绪万端的情感。

    他的大手覆在庄灿手上的一瞬间,她感觉到了他掌心莫名传来的震颤。

    孙幼蓉还在逼逼,“你爸爸给你的商铺、房产,虽然在你婆家眼里不值一提,可确确实实是咱们沈家能拿出手的全部了。”

    她一想到这个就来气,没想到沈兴德这个死老头子背地里竟然还有这么多她不知道的私产,当她听到要把这些全都送给庄灿做嫁妆的时候,她差点没气疯。

    “你爸爸把最好的都给了你,灿灿,你可一定要好好孝顺你爸爸啊,你爸爸的后半辈子,和咱们沈家,可就全靠你了……”

    “放心吧蓉姨。”庄灿心想,这最后一句才是真正说到点上了。

    刚拍完照,管家便咚咚咚地跑了上来,说靳家那边派来接新娘子的车队来了,车队一来,大家便忙忙活活地准备出发。

    房间里的人都下去准备了,搬东西的搬东西,换衣服的换衣服,庄灿这才好不容易清净一会儿。

    她慢慢看向面前的梳妆镜,镜子里的女人穿着婚纱,露着双肩,点绛红唇,眉眼如画,可真真是美得不像样儿。

    她刚要拿起手机,拍张自拍给靳朝安传过去,跟他嘚瑟一下,结果镜子里就突然出现个人,木愣愣地站在她背后,脸惨白惨白的,给庄灿差点吓死。

    “沈煜?”庄灿看清他后,深深吐了口气,刚刚差点没吓出心脏病来。

    “你怎么在这儿?”庄灿也是忙晕了,现在想想,这几天好像都没怎么在家里见到他人。

    “你说过你喜欢中式婚礼。”

    “啊?”

    “凤冠霞披适合你。”

    庄灿一扭头,沈煜就不见了。

    她又回头看了眼镜子,镜子直对走廊,此刻门外空无一人。

    卧槽,见鬼了?

    庄灿平复下心情,又想了想沈煜的事儿。

    其实调查他这么久,并没有发现他和封诚私下有什么勾当,也许封诚背后干的那些事,沈煜并不知情?

    至于他对自己那点想法,如今她结婚了,那份心思应该也就没了吧。

    而且看他那样,应该也活不了多久了,庄灿有次看到沈兴德从沈煜房间出来,躲到柱子后面一个人偷偷地抹眼泪,撇开其它不说,那模样是真的可怜。

    两次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就是前半生不给自己行善积德的下场,下半生才会活得这么惨。

    ……

    延悦进来,给庄灿带了点吃的。

    典礼是个力气活,延悦怕她受不住,让她提前吃点垫垫肚子,庄灿正好饿了,捏了两块小点心,赶紧塞了两口。

    塞完,又喊化妆师过来,给她补了补口红。

    就是这会儿怎么看,都像是个清冷美人,没有一点笑模样。

    延悦给她把耳环带好,两颗旷世红钻,堪称绝色,是靳朝安专门派人送来的,捎信的人还带了一句话,说是爷爷送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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