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过后,陆严留宿在了赵慈家中。男人盛情邀他同睡,但他以腰酸背痛为由,果断拒绝了对方。赵慈很绅士地同意了,主动请缨睡客厅沙发,让他睡楼上的卧室。

    说是卧室,其实也算不上一间房间。赵慈家是跃层,二楼面积较小,被改装成了卧室和赵慈的工作室。卧室与外边没有用墙体隔开,而是换成了白色的围栏,趴在栏杆上往下看去,便是刚才呆过的客厅,正值二人翻云覆雨过后,里头一片狼藉。

    这样看来,赵慈家里面积并不小,足够再多空出一间当作客卧。可陆严穿着男人的深蓝色睡袍,在一楼转了两圈,只发现了厨房、餐厅、浴室和储物间,还有关上房门的房间。他好奇地站在门外,转了转把手,发现是锁着的。

    赵慈从他身后路过,手里捧着一杯温好的牛奶,被喝了几口,唇角有着白色的液体。

    "在看什么?"

    陆严指了指房门,问道:"我在想--这房间为什么门是锁着的。"

    闻言,赵慈舔了舔嘴角,将嘴边的奶液舐去,反问道:"你想知道?"

    陆严见他玩味的表情,佯装惊慌道:"难不成……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倒没有,"赵慈放下牛奶杯,说道,"上次不是带你看过了吗?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圈内聚会。"

    他脑海里闪过那天的画面,那些对他来说是全新的、怪异的场景。

    "想起来了,"陆严回忆着,艰难地思考如何不失礼地问出口,"所以……你也像他们那样,就是会……呃……不知道怎么说。"

    "差不多是那样的。我是S,也是Dom。"

    陆严疑惑:"Dom?"

    "嗯……我差点忘了你不是圈里的了,"赵慈想了想,解释道,"Dominance,你能理解吗?"

    陆严似懂非懂地说道:"以前听说一些,但不是非常了解。"

    赵慈见他露出稚童般好奇而茫然的表情,觉得有些好笑,弯起食指勾了勾陆严的鼻梁,说道:"如果你不是圈子里的,最好还是别了解了。我不太喜欢带新人入圈。而且……我所追求的,其实和圈子里面的很多人都不一样。"

    "既然这么说,你那次怎么带我去你们圈子的聚会了?"陆严拍掉男人的手,不满道,"参观一下也不行吗?我只是有些好奇。"

    "上次……算是我鬼迷心窍了吧,"赵慈无奈地笑了笑,"既然你好奇,带你进去看看也无妨。不过这个房间已经很久没用过了,有点积灰,你等下再进来。"

    陆严见赵慈拿出钥匙将门锁打开,又取了扫帚和畚斗过来。他在旁边餐厅的椅子上坐下了,餐桌上摆放着男人未喝完的牛奶。他往房间那边看去,门虚掩着,灯光从里边透出来,像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

    十多分钟后,男人从房间里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灰,示意他进去:"你自己看看吧,别乱动就是了。我再去洗个澡。"

    他不知道赵慈是想给他独自消化的时间,还是真的想去洗澡。但他在房间主人允许之下,忐忑地推开了房门。

    这间屋子面积很大,看起来像是打通了两间小房间,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顶灯和客厅一样,是暖黄色的灯光,而不像他家,是冷冰冰的白炽灯。房间里最吸引他的,莫过于摆放在房间一角的巨大的铁笼子,里边铺着一块垫子,大小仅容得下一人蜷缩起身子,像是一个放大版的精致鸟笼。

    而他一转头,便看见房间右侧巨大的陈列柜,松木做的,表面还有着木头天然的纹样。柜子被分割成上下两部分,下面是抽屉,上面则是陈列架,柜门是透明的玻璃,从外面看去,个中内容一览无余。陆严定睛往其中一个柜子里一看,里头整齐地挂着许许多多的鞭子,有粗长的牛皮鞭,有编成麻花状的细鞭,还有鞭尾被剪散的散鞭。除此之外,还放着好几种不同尺寸的黑色皮拍,和一捆捆的原色麻绳。陆严不禁想象了一下男人使用这些工具的场面,心头一震。那天的梦境在从脑海里涌来,男人落在他身上的鞭打似乎从梦境穿越到现实,令他切切实实地觉得身上又疼又麻痒。

    他往旁边的柜子看去,和之前所见到的差不多,无非就是一些调教工具,如一些口球、项圈、束缚工具,以及各种皮革制品之类的。更有甚者,长得奇形怪状,让他完全看不懂这玩意到底如何使用。

    陆严的手有些颤抖,只觉得潘多拉魔盒里的罪孽已经触手可及,仿佛他稍微松懈,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他收回目光,不愿再去思考眼前这一切。往外走了几步,快走到门口,发觉门边还放置着一些铁架子,被折叠起来靠在墙上,闪烁着锐利的金属光泽,令他莫名心颤。

    赵慈此时已沐浴完毕,斜倚在门框上,双手抱胸:"参观完了?"

    他正要出门,差点撞到赵慈怀里。男人身上的气味倏然迸发出来,就算他屏住呼吸,还是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略显潮湿的森林气息。不知是用了那种沐浴露,抑或是赵慈身上本就是这种气味,总之这味道令陆严十分陶醉。被男人的气息包裹着,愈靠近愈发浓郁,他顿觉脸红心跳。

    "就……转了一圈,"陆严不着痕迹地拉开了与赵慈的距离,正色道,"看不出来--你收藏还挺丰富的。"

    赵慈笑得有些邪气:"你想试试吗?"

    "你不是说……不喜欢带新人入圈吗?"

    赵慈摸了摸下巴,作思索状,说道:"话虽然是这么说,不过如果是你的话,我可以考虑变卦一下。说实话,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愿意奉陪。"

    陆严有些慌乱,左顾右盼躲避男人的目光,小声道:"我不会有兴趣的。"

    "是么?"

    赵慈意味不明地笑了,走到陈列柜前,用钥匙开了柜子的锁。男人手上捧着一个木盒,上面积了一层薄薄的灰,轻手轻脚地打开盒盖,里面装着一个黑色的项圈。项圈是黑色皮革制成的,无论是五金、皮料还是工艺,都颇为精致,感觉像是专门在皮具店里边手工定制的。前面悬挂着一个金属牌子,刻着花体英文。陆严认识它,在赵慈给他的请柬上看过,那是男人的英文名。

    见男人向他走来,陆严蹙眉道:"你做什么?"

    "虽然我和你认识也没有很久,但总觉得和你很投缘,也觉得--你应该会喜欢它,"赵慈将手中的项圈递给他,继续道,"如果你什么时候……想和我发展一下其他的关系,戴上它来找我。"

    他没有接过,可男人一直凝视着他,目光灼热而真诚,笃定他会收下这份特殊的礼物。他没由来地想起了那幅画,周而复始的陡坡、岩石、炎日,痛苦而绝望的西绪福斯。

    "相信我,你会喜欢这样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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