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便不必来见我这个罪人了。”

    云敛回身,正打算离开,胳膊却被人拽住了,他回头看,是楚渊拉住了他。

    “我还有一事相求。”楚渊态度诚恳。

    “你知道我的规矩吗?”

    “什么规矩?”

    “求我一件事之前,先替我办一件事。”

    “好。”

    云敛惊诧,惊诧楚渊竟然答应得这般爽快,他笑着说:“我还没有说是什么事呢,你竟然就答应了。”

    “我知道云老板不会强人所难。”

    这么快就来溜须拍马了,云敛一笑,心情顿时变好,便说:“你求我做什么事?”

    楚渊犹豫片刻后说:“我想要带走一个人。”

    云敛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斩钉截铁地回道:“不行!”

    “他不过是个废人,为什么不行?”

    “我还要问你,他不过是个废人,你为什么要带他走?”

    楚渊凝视着云敛,后来说了一句:“他让我想起一个人,一个已经死去的人。”

    云敛不再说话了,楚渊这句话似乎也刺痛他某根隐约作痒的神经,他何尝不觉得这个人熟悉,只不过他没有勇气承认罢了。

    “你多想了,他是我府上的一个下奴,因为勾搭我的侍妾,被我废掉经脉,关到醉浮居任人凌辱,你不是他第一位客人。”

    楚渊闻言抬起眼来,看了云敛一眼,那神色是全然的怀疑。

    “你不信?”

    楚渊点头。

    “那么你便在这醉浮居继续呆着,十日之后…我让你把他带出去。”

    “为什么是十日之后?”

    云敛低笑:“十日之期而已,楚公子都等不及了吗,难道那个人真有那般滋味销魂,倒是让我也有些好奇了。”

    这句话后,云敛觉得被楚渊抓住的手臂,开始隐隐作痛了。

    风月场上做事,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云敛随即轻笑,抚慰道:“楚公子不要生气,玩笑而已。”

    “我只等你十日。”楚渊沉声说。

    “好。”云敛也不反驳,他不会告诉楚渊,十日之后,便是厉忻的死期。

    凉薄的夜风吹过他们的衣袍,吹过他们的鬓角,丝丝缕缕的凉意,头顶上的灯笼一晃一晃的,似乎是无言的低叹。

    楚渊松开了手,云敛抽回了手臂,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半轮明月倾泻银光,在屋脊和地面上镀上了一层霜白,梧桐树的叶子窸窸窣窣响动着,传来了下雨的声音。

    一滴水飞过屋檐,落在楚渊的手背上,凝成一滴变冷的眼泪。

    雨渐渐变大了。

    直至黎明,窗外还淅淅沥沥下着细雨,醉欢居的姑娘推开窗子,不小心让绫罗绸缎的衣袖上沾上了雨水,还要低声细语地抱怨好半天。

    这一天早上,云敛懒懒地靠着窗,百无聊赖地看着外面。

    醉欢居的前院大开,这里私底下虽营些脂粉生意,但明面上还是一雅客会聚之所,前一座楼名曰“望月栖风”,楼内整日茶香四溢,来往的也是文人墨客。

    云敛本是懒懒望着,突然眼睛一亮,看到一辆寻常马车停在门前,下来一位不寻常的客人。

    这客人披一身墨绿的丝织斗笠,斗笠下是一袭宝蓝的箭袖劲服,腰间束一条细若金蛇的亮色腰带,头顶翠玉箍冠,一张脸俊朗英凛,目若星辰,唇似悬胆,他仪态举止威仪有方,有些隐约的贵气。

    云敛收拾了慵懒姿态,起身下去迎客。

    第二十八章

    云敛打了一柄翠绿折伞,半掩面庞,他又着一袭练白绸缎,外罩一层半透的蝉衣,身上熏了好闻的莲花香味,动若萦风,静如处子,堪比一朵掩映于荷叶下的皎洁白莲。

    这副极具欺骗性的相貌骗过世人千万,如今在这里却撞上了钉子,不是因为这个客人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而是因为这个客人就是骆云。

    骆云统领的雷云堂在江湖上有七七四十九家大型分坛,其下又有约莫上万个中小分堂,几年以前便是武林第一大帮,如今替朝廷办事,更是黑白两道通吃,势力遍布五湖四海。

    至于雷云堂堂主骆云,要打听一件事情,就像摘掉一棵树的叶子一样简单,早在他来到此地之前,便已经打听过了云敛的底细,如今看到这个人,不管云敛伪装得多么皎洁无华,也掩盖不了肮脏龌蹉的内在。

    云敛却是不知骆云已然将他看透,所以尽是装作矜持儒雅,怎奈骆云并不领情。

    骆云拱手一拜说:“我找到这里,是专程来拜访玉面罗煞的,而不是风月场中的云公子。”

    云敛闻言,眉头一跳,随即佯装吃惊说:“那这位贵客找错了地方,这里只有云敛,没有玉面罗煞。”

    骆云闻言嗤笑:“云公子何必自谦,那魔教分部上百人一夜之间丧命的手笔,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云敛整容敛色,冷声道:“你追查了我?”

    “云公子言重,在下有事相求,诚心拜会,事前做些准备,怎么算是追查呢。”

    云敛冷笑说:“哦,那么这位贵客,你来找玉面罗煞,是有什么要事?”

    “我来这里,是寻找一个人的下落。”

    云敛闻言失笑:“我这醉浮居里,除了妓/女,便是小倌,不知贵客找得是哪一种?”

    骆云冷笑道:“云公子的意思是不想实话交代了?好吧,我便在这里住上几日。”

    “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骆云想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置喙,何况,你如今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你!”

    “呵,云公子既然有那个胆子,便不要怪我找上门来,毕竟不是谁的人,都能动的。”

    这几句话下来,云敛也听出了几分意思,敢情这骆云是奉了皇差,按图索骥找了过来,是想要从他这里得到厉忻的下落?

    这朝廷的走狗,江湖人最为不耻,没想到也有人做得如鱼得水,做得振振有词。

    想到这里,云敛突然笑了起来:“骆堂主,你想要什么,早说便行了,不就是一个男人吗,我还你便是。”

    骆云摇了摇头,显然是不信。

    云敛也不管他是信还是不信,他心里想的,只是将骆云拖住,拖到那一天到来,届时,恩怨了断,他才不会畏惧什么朝廷,什么报复,这些通通来就好了。

    他们二人正说话间,却听侍者来报,说有客来了。

    云敛抬头向着门外看去,只见一辆玉白色马车停在外面,下来一位身着紫色织锦,眉目如画的公子,这公子就是穆清羽。

    穆清羽在江湖上声名大噪,不过早些年来,风头尽被厉忻盖了过去,因为很少在武林大会上露面,所以容貌如何,还不为很多人熟知,只是江湖传言,名剑山庄的少庄主穆清羽,是个能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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