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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赫心里也憋着一气,看呼其图的眼神里仿佛冒着火,到了校场上,更是拼尽了全力要与呼其图争个高。

    他两个人一个师承齐绍,一个受岱钦教养,长剑与弯刀在马上相撞,兵刃铿锵铮鸣,恍惚间就仿若年时的齐绍与岱钦。

    惜苏赫到底年纪小些,又吃了底子的亏,十回有八九回落败。

    他是不服输,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胜率竟逐渐变高。

    呼其图在日复一日的练中亦有所进益,渐渐也开始正眼看己这个异母弟弟。

    从前他讨厌苏赫,一是讨厌苏赫的生母不量力勾引父王,惹得己母后不快,还生了场病;二是讨厌苏赫生性软弱,任他如何欺凌也不还手,根本不配做北狄的勇士,只配做个隶。

    如这软弱的小隶有了骨气与血性,与他一战了,呼其图反而对他多了几分欣赏。

    苏赫与呼其图打成平手,已是第二年的春天。

    春花开的时节,贺希格带着一小队人马归来,大部队与战马兵器还在回程路上,他先带回了南朝最新的消息。

    夏景康三十七年,月十三,景康帝驾崩,遗诏传位三皇子靳奕。

    月十,三皇子靳奕登基称帝,百官俯首;月十五,新帝令诛杀朝乾门事变叛党余孽,斩首者甚众,朝乾门外再次血流成河。

    曾经煊赫一时的沈氏家族亦受牵连,沈国公夺爵,其长子伏诛,三子及亲眷流放,唯余有次子沈琢,位极人臣。

    五月初,新朝初定。

    五月中旬,帝罪己诏;后镇北将军旧部入宫面圣,皆获封赏。

    副将陆祁暂领大将军衔,一路北上,收兵五十万众,分别踞于玉门关、天门关、燕门关内。

    短短数月,局势已天翻地覆,战事一触即发。

    听完贺希格带来的讯息,王座上的岱钦目光如炬,当即决定道:“我等的便是日!五十万新兵,比我三十万铁骑,又有何惧?”

    他说罢转向齐绍,嘴角带笑,眸中光芒锐利:“承煜,那陆祁从前是你副将,如,你愿做我副将?”

    齐绍早知会有这一日,答案与取信于岱钦的方法,也都是演练过无数次的,然而真正到了此刻,他却无法坦然说。

    “你就不怕我反水?”齐绍就坐在岱钦身侧,一偏头便深深望进对方眼底。

    岱钦仍是笑,若是直接答应,才不像是齐绍的做派。

    “中原古话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岱钦双眸微眯,伸手抚上齐绍的脸颊,拇指揩过他的唇畔,力道不容拒绝:“但若是你背叛我,我会亲手杀了你。”

    男人指腹的温度仍在颊边,齐绍面沉如水:“我以做你的副将,但我不打陆祁。”

    “我在后方等你,待你胜了陆祁,我必助你……直取京都。”

    齐绍此刻所说,与事先计划不,贺希格面上不显,心中却不禁愕然。

    他望向上首,正开说话,便听岱钦笑道:“好!我便取他项上人头,等你为我战!”

    此事就此敲定,岱钦又召来左贤王与一应将领,商议兵日期与作战计划,贺希格留了人听着,己则借远行疲累,先行告退。

    齐绍见他离开,知道他心有疑虑,也托辞身体不适,了主帐去寻贺希格。

    无人,帐外俱是亲信,贺希格克制着不悦,一贯温柔的声音中带了一丝埋怨:“你刚才为何要那样说?”

    齐绍垂眸,似有歉意地叹了气,复又坚定地抬起头来:“我已思虑良久。”

    “岱钦深知我脾性,我若直接答应,反而会引起怀疑。”齐绍说着,目光落在面前的男人脸上,他生得黑发黑眼,形貌最似夏人,总是令齐绍想起故乡,“这是其一。最重要的是,我曾发誓永远只对敌人拔剑,要我对昔日袍刀剑相向,哪怕是做戏,我也做不到。”

    “对不起,我不再继续我之前的计划了。”

    贺希格闻言眉头皱起,齐绍道:“陆祁乃我旧部,有他领兵,夏军三月内应不至落败,绍只求右贤王助我离开北狄,此后诸事,悉如约定。”

    既然必有一战,齐绍更希望是己离开北狄、重回军中,正大光明地与岱钦沙场再见。

    这些时日来,他不说对狄人的兵马了若指掌,也比从前更多了几分了解,加上有贺希格在,哪怕他不做这个卧底,他的胜算亦高于五成。

    至于其他约定,则是胜利后扶持贺希格为王,北狄将向大夏臣服为藩属国,从此休战止戈。

    “……倒是我思虑不周了。”

    贺希格沉思许久,眉头舒展开来,仿佛很理解齐绍的苦衷一般,握住他的手沉声道:“那你便我一起去叱罗部,计划有变,更需速战速决。”

    是夜,有飞鹰乌洛兰王庭振翅高飞,一路向南而去。

    景康三十七年的天,注定是一个不寻常的天,朝乾门外的血腥之气还未散去,朝中已改换了一番天地。

    只有一人事二主而屹立不倒,那便是丞相沈琢。

    世人皆道沈相有从龙之功,贵不言,殊不知那龙椅上的新帝,其实恨他入骨。

    夜色深沉,巍峨宫殿中彻夜明灯,龙涎香的气息溢满了整个寝殿。

    “沈琢,沈成玉,你贱不贱啊?”靳奕咬牙切齿地念着面前男人的名字,“你以为你做了这一切,朕就会喜欢你?你不过是朕的一条狗!”

    “臣心悦陛,甘愿做陛的走狗。”

    沈琢被扼着手腕压制在龙床上,发冠扯落,黑发散开,一张俊秀斯文的脸孔如冷玉无瑕,目光沉静地望向压制住己的男人:“陛亦无需喜欢臣……为君者,无情方成就大业。”

    靳奕脸色一沉,身一用力,便换得沈琢一声痛呼,平日里端方雅正的丞相大人此时终于失了态。

    然而沈琢表情扭曲地深了两气,痛极反笑:“陛心悦镇北将军,不惜为他弑

    父杀兄登上帝位,这份情谊虽让陛有了斗志,却也终将会成为陛的软肋,而臣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陛……”

    “镇北将军忠君爱国,得知陛的皇位是这样谋逆得来的,陛觉得他待你还会如从前那般?”

    “朕是天子!那些人朕杀便杀了,谁如还有资格来置喙朕的对错?且若不是你,朕又何至于走到日这一步!”

    靳奕俊美的面容上布满阴翳:“沈相还有力气说话,说明朕还不够卖力。”

    皇帝的硕大龙根在男人紧窄的甬道中翻搅,时还带一点红的,沈琢终于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和他分辩,咙里溢低沉的吟,修长的双痉挛着绞住身上君王的腰,哽咽着不无戏谑地称颂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臣、谢主隆恩……”

    如果他注定得不到靳奕的爱,若得到恨,也是好的。

    他就是要靳奕在万人之上,坐拥万里江山,主宰天万民,却永远得不到心中所爱,永远只和他互相折磨。

    佛曰人世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他饮鸩止渴,甘之如饴。

    第28章 一斛珠

    兵贵神速,征之日就定在三天后。

    岱钦各个部落收拢的二十余万兵先后在王集结,秣兵厉、枕戈待旦,只等大巫主持祭典,祷告天神后便要发。

    中军主帅然是岱钦,后军由如的左贤王毕日格统率,毕日格乃是岱钦亡妻兄长、乌洛兰部的贵族,细论来身份还在右贤王贺希格之上。

    岱钦继任单于前便是左贤王,他继位后,这位置本该留给他的子,只是那时呼其图年纪尚小,便先封了德高望重的毕日格。

    这次征,岱钦也有意要让呼其图见一见血,有军功在身,才好立威服众,将来继承己的基业。遂封了他为左谷蠡王,与大将达汉领前军,为北狄大军打头阵。

    呼其图得封,苏赫也不曾被落,他终于在祭典上正式被岱钦所承认,封了右都尉,也在前军中做前锋。

    留守王的照例是右贤王贺希格,另有岱钦的其他亲信贵族一镇守后方。

    狄人好战亦善战,皆悍不惧死,大战当前,军中竟有紧张之气,更多的是对建功立业、入主中原的渴望与跃跃欲试,齐绍看在眼里,不由感慨万千。

    北狄士气之盛令人叹服,若他是狄人,会引以为傲,惜他是夏人,便只觉强敌在前,唯有后怕而已。

    一直到大军开拔,齐绍都没有再单独见到苏赫。

    这个被他救、由他悉心教导来的徒弟,曾发过誓不会屠戮夏人的年,如已是炙手热的乌洛兰部小王子、右都尉,只等上过战场,拿夏军的头颅立了功,便继续扶摇直上,前途不限量。

    苏赫也已有了己的大帐,还有岱钦赐的亲随与男女奴隶数人,早不再是从前那个被异母兄长踩在脚、受尽旁人欺凌的奴隶年了。

    若

    说齐绍对此毫不在意,是不的,但时不往日,苏赫到底是岱钦之子,若他已做了己的选择,齐绍亦无从置喙。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齐绍早就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也并不意外。

    眼最要紧的还是贺希格一起前去叱罗部,瓦解乌洛兰与叱罗的联盟,而后避过岱钦的大军,改道前往玉门关。

    三日后,岱钦等人前脚刚走,贺希格便带了齐绍与数十轻骑离营;另有其辖地人马并一千夏军,兵分三路,快马加鞭赶往叱罗王。

    叱罗部有十万骑兵,十日后便将挥兵南,为岱钦军左翼,攻打燕门关。

    而此时,叱罗王中还有另一桩热闹的盛事。

    叱罗王有一嫡爱女,名为塔娜,年方二八,正是花一样的年纪。

    早前他曾有意将塔娜公主嫁给岱钦,但岱钦因娶了齐绍而推拒了婚事,如开战在即,叱罗王便想在征前为公主寻一个好夫婿,也好借此鼓舞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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