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是没想到他会回来,乐云深和梁新在病房里和他碰面了。

    他站在门边,看着那个Alpha转过身来,陌生又熟悉的面容让他愣在当场。

    “爸爸……”乐逸宁有些意外地看向他,慌乱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乐云深按住乐逸宁的肩膀,回头看了一眼梁新,道:“你看着宁宁让他睡一会儿,我出去一下。”

    梁新唇角微微向下压,“嗯”了一声。

    乐云深走到霍伊尔面前:“我们聊聊?”

    霍伊尔语气涩然:“……好。”

    乐云深和霍伊尔去了医院对面的咖啡馆。

    大概是因为医院附近来往的人都没什么心情喝咖啡,这家店人很少,他们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说话。

    “好久不见。”乐云深道。

    十年前送乐逸宁回来的时候,他和霍伊尔见过一面。

    那时他身边还有他的Alpha丈夫,乐云深当年在他们结婚的新闻报道里见过他的照片,是一位亚特兰斯陛下很满意的青年才俊。

    那时霍伊尔跟他说对不起,并承诺会照顾好宁宁。

    但他当时就该知道,霍伊尔也不是合格的父亲,何况他已经有了新的家庭。

    不过,乐云深也逃避了对宁宁的责任,并没有立场指责霍伊尔。

    他们都没有做好,承受这一切后果的却是宁宁。

    早春还有些冷,室内比较暖和,霍伊尔解下脖子上的薄围巾。

    乐云深看到他腺体的位置贴了绷带,眉头微蹙,“怎么了?”

    霍伊尔将围巾放在膝头,微微笑了一下,道:“我离婚了,做了清除标记手术。”

    乐云深眼神一暗,想起了二十年前,察觉到与霍伊尔之间的标记消失那一刻,脸色沉了下来。

    霍伊尔见状,维持体面的笑容变得苦涩,“抱歉,我一直欠你一声抱歉。”

    他突然哽咽,低下头捧住了温热的咖啡杯,似乎企图通过这点温度获得力量。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当年……”霍伊尔眼中泛起泪光,咬牙切齿道,“当年是他骗了我。”

    时间回到半个月前,乐逸宁还在蓝湾星的时候,刚和霍伊尔联系后不久,霍伊尔的结合热到了。

    他近几年结合热稳定在半年一次,服用抑制剂就可以控制。

    但因为身上有完全标记,他在结合热期间总会忍不住想起卡尔顿。

    所以结合热之后,霍伊尔下定决心清除标记。

    他们还没正式离婚,按理来说,他需要和卡尔顿商量,手术也需要卡尔顿签字。

    但霍伊尔不想让他知道,只征求了两个孩子的意见。

    他知道自己和卡尔顿之间的问题会伤害到两个孩子,所以做决定的时候,尽量征求两个孩子的意见。

    伊诺和西蒙似乎也看开了许多,支持了他的决定。

    霍伊尔就拜托自己的一位朋友,给他介绍了第三医院的一位医生。

    因为不是他一直就诊的医院,伊诺和西蒙不放心,还陪着他一起去。

    谁知道体检过后,医生问他,是不是做过清除标记手术。

    霍伊尔告诉医生,自己在二十年前腺体受了外伤,不得已清除了标记。

    医生却说:“虽然你的病历上也是这么记录的,但是我们发现,所谓的‘外伤’伤口愈合痕迹其实很浅,你的腺体内部组织并没有外伤痕迹。”

    霍伊尔听完如坠冰窖,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浮现在脑海。

    他发着抖,身旁伊诺忙抓住他的手,替他问医生:“没有外伤痕迹是什么意思?”

    医生:“也就是说,你的‘外伤’没有到需要清除标记的程度,但是之前那位医生,不知道有没有和你说明情况,竟然给你做了清除标记手术。”

    霍伊尔瞬间崩溃,泪流不止。

    如果……如果当初不是没有了标记,他不会认命被带回首都星!如果还有标记,他不可能放弃寻找乐云深,接受卡尔顿。

    如果……

    可惜没有如果。

    接到司机汇报霍伊尔前往第三医院检查腺体的消息,卡尔顿丢下工作赶了过来,迎接他的却是霍伊尔用尽全身力气甩出的巴掌,打得霍伊尔自己都踉跄了一步。

    伊诺和西蒙连忙扶住霍伊尔,他浑身颤抖,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吃了卡尔顿:“你要庆幸有这两个孩子在,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

    他挣开两个孩子往外走,还没走到门口就倒了下去。

    醒来之后,霍伊尔就正式向卡尔顿提出离婚。

    卡尔顿无法承受霍伊尔厌恶痛恨的眼神,孩子们陌生冷漠的态度,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

    他当初为了骗过霍伊尔,让医生做清除标记手术的时候,在霍伊尔腺体表层皮肤上划了一道,创造了一个伤口。后来又骗霍伊尔,是愈合药剂的效果好,所以伤口疤痕才比较浅。

    而后霍伊尔二十年来一直在固定的医院就诊,卡尔顿串通医院,将这件事一直隐瞒到现在。

    只因为当初舍不得,没忍心给霍伊尔创造一个真正伤及标记的伤口,以至于今天换了个医生就拆穿了这一切。

    到了这一步,他伪装的面具被打落,露出腐烂恶臭的面目,终于意识到,自己再也没有挽留霍伊尔的资格。

    离婚之后霍伊尔就做了清除标记手术。

    然后带着两个孩子搬出了卡尔顿公馆,住进了自己的房子。

    “抱歉,云深,我……我太愚蠢了。”霍伊尔掩面而泣,哽咽不止。

    乐云深双手紧握成拳,手背至手臂青筋凸起,蓄满了愤怒的力道。

    他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愤然起身,咬牙切齿道:“海德·卡尔顿,现在是财政部部长对吧?”

    “云深……”霍伊尔站起身惊讶地看向他,乐云深却大步离开座位,留给他一个背影。

    霍伊尔连忙追上去,两人就在咖啡店门外遇见了卡尔顿。

    乐云深二话不说冲上前,一拳揍向卡尔顿的鼻梁。

    卡尔顿早料到有这么一天。

    听说跟着裴丞从边境回来的有两个陌生面孔,听说他们和乐逸宁很熟悉,听说他们总是和霍伊尔错开时间去医院探望裴丞,卡尔顿就找人弄来了他们的照片。

    听说,今天霍伊尔和他们见了面。

    即便离了婚,他还是忍不住过来看看,看看这个让霍伊尔念念不忘的Alpha,看看他们会不会庆幸终于摆脱了他这个恶人,激动地相拥在一起。

    便是自找折磨,他也要来看一看。

    两人年纪差不多,但乐云深显然比退役多年的卡尔顿身手要好,把卡尔顿揍得鼻梁和嘴角都见了血。

    若不是卡尔顿的司机上来把乐云深拉开,乐云深凶狠的模样,几乎要把卡尔顿的牙齿全部打落。

    “云深!”霍伊尔上前拉他,把试图还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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