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浑身酥麻,推拒的动作反而让他吻得更激烈。

    等他终于舍得松开,她气喘吁吁,靠在他手臂上才能勉强坐稳。

    李旦笑了笑,恋恋不舍地抚摸裴英娘温软的唇,“你想做什么都可以,随你高兴,不必顾忌我。”

    裴英娘瞪他一眼,摸出妆奁里的鸾衔绶带菱花镜,揽镜自照,还好鬓发没乱,妆容没花,不过得重新点唇脂。

    “阿兄,我在和你说正事。”她白他一眼,理好散乱的衣领,想叫半夏进来帮着补妆,却见李旦找到飞禽摩羯纹蚌形银盒,打开盖子,挑出一星胭脂,视线落在她唇上。

    她的脸烧得更红,连耳朵尖都染上艳霞之色。

    李旦微笑,抬起她的下巴,帮她点上唇脂,轻吻一口,“好了,你说,我听着。”

    卷棚车晃动几下,重新行驶起来,杨知恩在车窗外抱拳,隔着帘子小声说,“郎君,刚才是太子的车驾。”

    李旦嗯一声。

    裴英娘放下铜镜,抱住李旦。

    发鬓擦过下颌,步摇珠钗叮当响,李旦愣了一下。

    “五兄病殁,不过几个月而已,朝臣命妇们以前怎么奉承五兄,现在怎么讨好太子,这世上,大概只有阿父和裴氏会一直惦记五兄……”裴英娘仰头看着李旦,“阿兄,答应我,不管你在谋划什么,记得给自己留好退路。我不在乎什么虚名,只要你好好的。”

    李旦私底下有些奇怪的举动,这一点他没有瞒着她,不过他没有说他到底在忙什么。

    他神色微动,眼睛明亮而平静。

    停顿片刻后,他拍拍裴英娘的发顶,轻声说,“我答应你。”

    “其实我可以帮你……”她握住他的手。

    李旦顺势抬起她的手腕,放到唇边啄吻,“不了,这是我们兄弟之间的事。你好好玩吧,想怎么玩怎么玩,把房家闹翻天也不要紧,阿兄替你兜着。”

    裴英娘听了一笑,她又不是泼妇,怎么会把房家闹翻天,“为什么不让我帮忙?我们是夫妻,应该同甘共苦。”

    李旦抱紧她,“十七乖,你已经帮了我很多,接下来的事,让阿兄自己来做。”

    她只要好好待在他身边就够了,而且了解越多事情,她会渐渐发现他并不是她从小认识的那个体贴温和的兄长。

    他手段卑劣,凉薄自私,这样丑陋的他,怎么能让小十七看见。

    她仰慕正直谦恭的君子,偏偏他不是。

    “好吧。”裴英娘松开手,她猜得出李旦在干什么,无非是给李贤下绊子。她不擅长阴谋争斗之事,可以躲在背后给李旦送钱送消息,适时发出示警,“反正不管你在做什么,我有钱有人,随时能卷包袱逃命,阿兄你尽管放开手脚去忙活,不用担心我。”

    李旦眼底暗沉,一字字道:“不会有那一天。”

    他保证过娶了她之后要让她过得无忧无虑,就一定会做到。

    相王府的车驾行到房府门前,房家几位娘子过来相迎。

    一旁车马喧嚣,李令月也到了。

    房家大郎寒暄几句,引着李旦去前院。

    年轻的少年郎们大多醉翁之意不在酒,说是来赴宴,其实主要是为了和意中人幽会,长辈们乐得看少年儿女们成双成对,不会多加拘束。

    成婚的郎君没有这个优待,刚到房家就被拉去前院应酬,房家的赏花宴宾客如云,正是为太子李贤拉拢人才的好机会。

    李旦走之前,低头帮裴英娘整理臂上搭着的绉纱披帛,拉着她纤细柔嫩的手,小声说,“刚才说好了,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什么都不用多想,记住了吗?”

    裴英娘抿嘴笑。

    李令月过来找裴英娘说话,看他们两人难舍难分,酸得倒牙,赏花宴分开一会儿罢了,又不是好几天见不着面,“八兄你快走吧,把英娘借我一会儿,好不好?”

    李旦淡淡扫李令月一眼,转身和房家大郎一起走了。

    李令月轻哼一声,和裴英娘咬耳朵,“你们俩真是缠绵……你有没有看到其他人的眼神?都快把你钉成筛子了!不过你也别不好意思,你们感情好,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她话锋一转,“八兄平时也这样吗?”

    她偏心自家兄弟,不想说李旦的不是,可是不管怎么看,李旦都不像温柔小意的人。小时候她找李旦撒娇,他总是面无表情,只有李显会耐心哄她,陪她玩。

    李旦是兄长中年纪最小的,她却最怕他,连带着薛绍也惧怕这位舅爷。

    裴英娘笑着说,“阿兄一直是这样啊。”

    李令月眼珠一转,也是,英娘小的时候就能和沉默寡言的李旦说到一起去,现在大了,成了夫妻,料想私底下相处只会更融洽。

    房家长媳满脸堆笑,领着两人逛园子。

    房家的赏花宴赏的是茶花,园中假山,长廊上,庭院间铺设鎏金镂刻对雉纹翘角香几,几上供花,一盆盆茶花或含苞,或怒放,姹紫嫣红,连绵不绝,一眼望去,处处是香花绿叶,仿佛眼下并非万木凋零的初冬,而是百花争芳吐蕊的春日盛景。

    美貌的彩衣婢女端着双凤纹漆盘穿插在繁花间,为各位赏花的命妇献上摘下的茶花,供妇人们簪花,或是别在衣襟上熏香。

    婢女从身旁经过时,裴英娘叫住她,随手撷一朵茶花在手中,漫不经心问:“房夫人呢?”

    能称一声夫人的,自然只有房氏的母亲。

    房家长媳笑着说,“可是不巧,阿姑今天身子略有不适,因怕扰了大家的雅兴,没有出来,她老人家懒怠动,这会儿想是正和太子妃说话。”

    裴英娘和李令月对视一眼,说:“今天既是为赏花而来,按理应该要选出花中之首,评定花王。”

    房家长媳点点头,微笑道:“王妃可是已有相中的茶花了?”

    裴英娘笑而不语。

    房家长媳以为她想在评定花王时再出手,笑了笑,没有追问。

    李令月悄悄扯裴英娘的衣袖,“你看中哪一盆了?这外头的不一定好,咱们去里边看看。”

    裴英娘站着不动,问她,“太子最喜欢什么花?”

    李令月呆了呆,“好像是梅花、兰花……牡丹他也喜欢。”

    裴英娘吩咐跟在身后的半夏,“去找一盆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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