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乐章摇摇头:“有太医院太医看护,没什么问题。”

    “那就好。”

    点心铺子很受欢迎,萧晟昀正要吩咐随从去买,江苓制止他:“反正不着急回去,夫君,我们跟着一起排队吧,也是一种乐趣。”

    于是,四人排进了队伍中。

    安居乐业之下,百姓都很热情,说着说着便和他们搭起了话。

    几人容貌出众,穿着虽然简单,但不难看出,衣服料子极好,有为热情的大婶问起他们也没有婚配。

    江苓抓住萧晟昀的手:“我们已经成亲了。”

    大婶虽有遗憾,转头问起了詹乐章两人。

    “大婶,他也有婚配了。”江苓想起詹乐章是有对象的人,忙打断大婶的话。

    大婶看了眼詹乐章,又看向护着他的定远侯世子,一拍脑袋:“看我眼拙,都没看出来你们也是一对,既然这样,刚才我说的话你们别往心里去。”

    江苓正要解释,那是詹乐章的兄长,大婶已经挑起了别的话题。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到传言,”大婶压低声音,“说先帝来位不正,要我说啊,这都是瞎扯,不管先帝如何,咱们现在这位皇帝登基的时候,天降异象,大家可都是有目共睹,绝对是上天认定的天子。”

    江苓愣了一下,忙问:“这传言是从哪来的,我怎么从来没听过?”

    “没听过不要紧,反正也没几个人信,大家不是傻的,哪会随便相信这些,那最初传流言的人,被我家老头报官抓了,要他瞎传,”大婶说到这事就生气,“官府很重视这件事哩,还给我家老头赏了银子还牌匾,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咱们还报官。”

    江苓哭笑不得。

    很快就排队到了他们。

    在大婶的热情介绍下,江苓选了一大包点心。

    “你男人是个好的,你买这么多,他一句话都不多说,这样的人,能处,”大婶看看在一旁等他们的另外两名男子,同样夸赞,“那位也是个好的,得这样的夫君,是福气。”

    萧晟昀在一旁看着,对江苓和随便一个陌生人聊得好不感到意外,江苓身上就是有这种神奇的地方,轻易就能让人降低防备。

    短短一炷香时间,大婶和江苓聊了各种话题。

    唠嗑了半天,江苓感觉口有些渴,萧晟昀便带着他们到了隔壁茶楼。

    连着喝了两杯水,江苓放下杯子:“这流言怎么还传到京城来了?”

    “不奇怪,既是有心人散布的,不传到京城才奇怪,不过散布流言的人可能也没想到,百姓会是这样的反应。”詹乐章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被百姓自发举报到衙门什么的,散布流言的人知道后估计得气死。

    江苓想象一下那个画面,乐得直笑。

    如江苓所想,背后策划这件事的人确实气得不轻。

    “你说什么?!传消息的人被百姓报官抓了?还不止一个地方是这样?”浮世教教主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怀疑人生。

    “那群贱民不听就算了,怎么还报官?”

    “属下今天刚得到消息,说是朝廷对将此事报官之人会有奖赏,是以现在百姓到处在找我们派出去的人……”

    下属也对这个发展感到不可思议,他低着头,道:“教主,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你还问我?”浮世教教主气得将杯子扔到跪在下方的人身上,“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我养你们有什么用?”

    下属低着头,不敢出声。

    兀自发了会火,浮世教教主腾地站起来,语气发狠:“那朝廷走狗是不是查到我们的地盘了?吩咐下去,我要他有!来!无!回!”

    第165章

    容栩南下查案,去的不只是他自己,暗中还有一队骁卫跟随,浮世教教主的刺杀非但没给他们造成损失,还让容栩抓到线索,找到浮世教的真正藏身地点。

    消息传到朝廷,朝中大臣纷纷松了口气,浮世教对大启来说是个大隐患,一日不除,他们便一日不能安心。

    “陛下,还需容大人尽快将人带回来,以防生变。”

    其他大臣跟着附和。

    “朕已经命他们启程回京了。”

    “陛下圣明。”

    早朝结束,相熟的大臣结伴离开,吏部尚书独自走在前面,不知为何,他这几天颇有些心神不宁。

    “葛大人。”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他停下脚步,回头发现是谢司尧。

    “下官这些天整理卷宗发现名单有些问题,不知葛大人有没有时间。”

    谢司尧年纪轻轻就入了六部中最重要的吏部,还是天子近臣,吏部尚书一直很忌惮他,担心他做的事被发现,这两年很是收敛,此刻听到他的话,心中一跳。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有什么问题回官署后你来问我。”

    谢司尧浅浅一笑:“是。”

    吏部尚书这个人老奸巨猾,还谨慎得很,谢司尧在吏部待了两年,都没找到能让人伤筋动骨的证据,好在这次从外部找到了突破口,事情有了很大进展。

    三日后,御史台上书参奏吏部一名小官,收起巨额贿赂,更改部分官员调任,帝王大怒,当即下令吩咐刑部和大理寺彻查。

    这一查,就查出了几年前的一桩旧案。

    宣王府。

    几名幕僚急的团团转:“王爷,再查下去,会不会查到……”

    他没有说完后面的话,但在场的人都知道,他的未尽之言是什么。

    前兵部尚书的事若深查下去,和林家,和宣王都脱不开干系。

    “当年的知情人都被处置了,为什么消息还会走漏出去?”宣王面色阴沉。

    幕僚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们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会牵扯出两年前的那桩旧案,就像是提前计划好的一样……

    宣王这两年一直很低调,势力一度被压缩,不低调不行,毕竟萧晟昀是正常流程继位,得到了朝中重臣支持不说,手中还握有一支强大军队。

    他敢肯定,一旦他有任何异动,那支强大军队的利刃便会指向自己,他根本没有与之抗衡的力量。

    “廉家也是一群蠢货,连一个孩子都搞不定。”

    廉家图谋廉诉父亲留下的势力一事他是知道的,他本打算借廉家的手将那些力量收入自己麾下,若是成功,他便有了与萧晟昀抗衡的资格,结果呢?

    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幕僚不敢吭声。

    到了这个时候,宣王只能尽力将自己摘出去,但这件事不是他想做就能做到的,多年的利益纠葛缠绕在一起,想要抽身,哪有那么容易?

    吏部的案子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牵扯出的真相也越来越让人震惊,当吏部尚书被指认出来的时候,众人的第一反应是不可置信。

    紧接着,一个更让人无法接受的消息被爆了出来。

    ——吏部尚书勾结北莽,参与了三年前北莽毒害太子一事。

    举朝震惊。

    “这件事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葛大人为什么这么做?当真糊涂啊。”

    “勾结北莽,不论是因为什么原因,都罪不可恕!”

    萧晟昀坐在龙椅上,冷眼看着下方的争吵。

    吏部尚书下狱,吏部尚书一职空了出来,萧晟昀下令由谢司尧暂代这一职位。

    说是暂代,朝中大臣明白,若不出意外,吏部尚书一职迟早落到谢司尧头上。

    若是平时,朝廷少不得要为此事争吵一番,但现在,大臣们的重点,放在另一件事上。

    前吏部尚书收取巨额贿赂,暗中左右官员升降、调任一事,牵扯甚广,或多或少都和自身有一定关系。

    有被人挤走本该属于自己位置的,也有暗箱操作占了别人位置的,一一查明后众人发现,这样的事竟有数十起。

    与北莽勾结谋害太子已是不可饶恕的重罪,更遑论这些年的买卖官爵。

    数罪重罚,诛九族都不为过。

    经此一事,吏部大换血,彻底被萧晟昀掌握到手中,长达十数年的官员轮换,需要吏部一一整理出来,再由朝廷一致商讨,怎么安排这些人。

    宣王好不容易才将自己从这件事里摘出来,但他多年布下的势力差不多尽数被毁,就连林家,也受到了牵连。

    为了保住家族,林首辅上书乞骸骨。

    等一切落幕,已经到了炎热夏季。

    因为这件事,今年夏天帝王留在京城,没有去避暑行宫,江苓也跟着住在皇宫,好在宫里的冰够用,不至于热得受不了。

    随着天气越来越热,玉湖边的凉亭成了江苓最喜欢待的地方。

    玉湖是宫里最大的一处湖泊,里面种满了荷花,正是荷花盛开的季节,江苓坐在凉亭里,看湖中争相开放的荷花。

    湖中种的荷花品种多,开出来的颜色也多,有偏红色的,也有偏白色的,还有一些开得早的,已经结了莲蓬。

    知道江苓喜欢吃,萧晟昀吩咐宫人摘了一些送到凉亭里,供他食用。

    江苓打发走了下人,一个人倚在栏杆边,给湖里的鱼喂食。

    思绪漫无目的漂浮,江苓想起了第一次与萧晟昀去护国寺的场景,那个时候,他担心被发现身份,现在么……

    距离第一次冒出须须已经过去两年,江苓也不知道,萧晟昀有没有发现,按理说应当是有所察觉的,可男人在与他的相处中,没有任何异常。

    搞的江苓也不知道该如何主动开口提这件事,只能顺其自然。

    萧晟昀回到寝宫没见到人,轻车熟路来到湖边,果不其然,看到了靠在栏杆上喂鱼的青年。

    听到脚步声,江苓回头:“陛下忙完了?”

    萧晟昀走到长条木椅前坐下,江苓往旁边挪了挪。

    “躲什么?”

    还没移出多少,就被人揽着腰捞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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