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害我们损失惨重,不给他点教训我不甘心!”

    看着停在骨鞭上的黑色蝴蝶,长发男人扬声与半身人偶说道。

    “不急于一时。”半身人偶用他固有的平板而机械的声音说:“我嗅到了幽冥的气息,撤。”

    听到幽冥二字,长发男人额上眼睛睁开,双眼却眯了起来,黑色骨鞭如活蛇钻入衣袖之中。

    三只眼睛同时盯着季思危,长发男人冷声道:“姑且让你活多几日。”

    他们对幽冥很忌惮,果断做了决定。

    窗边的五道身影隐匿于夜色之中,消失无踪。

    “虎牙,你的脖子流了好多血!”布偶熊惊叫一声:“你还好吗?”

    “小伤。”季思危应了声,从背包里抽出一张手帕按住伤口。

    季思危在副本里被鬼怪掐伤过脖子,位置与这个伤口恰好一致。

    “主人,疼吗?”小木偶看着手帕一点点被染红,有些着急。

    季思危轻轻弯起唇角:“不疼。”

    屋外忽然刮起阵阵阴风,而后,一阵浑厚悠长的撞铃声突兀地响起。

    一声又一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这声音深沉清远,其中怨气不重,却有些悲戚,与聚魂铃的声音有所区别。

    破裂的玻璃幕墙上凝聚出细小的水珠,不多时便结成一层洁白的冰霜。

    气温诡异地下降,季思危衣衫单薄,手臂上泛起一阵寒意。

    一股腐朽中夹杂着幽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味道无端令季思危觉得熟悉,他仔细分辨,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闻到过。

    倒是与芳华楼八楼种植的彼岸花的味道有些相近。

    季思危忽然想起半身人偶走之前的最后一句话,这恐怕就是幽冥的气息。

    白衣女鬼脸色慌张,捂住耳朵扎进地板躲了起来。

    “铛!”

    撞铃声忽地变重,仿佛要穿透耳膜。

    季思危听到一阵锁链拖动的声音。

    一道黑影穿过玻璃幕墙,出现在走廊外。

    来者身材修长,穿一身黑衣黑靴,敞开的衣襟底下是苍白如纸的皮肤,他头戴高帽,上书“天下太平”四字。

    他左手提着一盏白纸灯笼,幽绿色的火光忽明忽暗,其上写着笔墨饱满的“幽冥”二字,右手攥着两根锁链,锁着红衣长发女鬼以及人身鱼尾的水鬼。

    季思危心里一惊,这两个女鬼正是三楼与六楼的守楼者。

    除了四楼的鬼少年不知所踪,芳华楼各层的守楼者竟一个不剩。

    来者的装束加上其来之幽冥的身份,不难猜出他就是传闻中十大阴帅之一的黑无常。

    莫名其妙成为幽冥计划中的一枚棋子,季思危对幽冥并非不好奇。

    没想到那边那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拖着两个女鬼,黑无常踏入陈列室,面向季思危,拱手道:

    “今夜多谢大人慷慨相助。”

    惨白的脸上长着几道红色符文,黑无常垂眉敛目,声音冷若冰霜。

    “大人”这个称呼让季思危皱起了眉头。

    难道幽冥的“人”称呼活人都用这种敬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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