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杞困得眼睛睁不开,听到附近有女人的笑声,还以为自己已经开始做梦了,也不管头发还湿着,倒在其中一张单人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粉裙女人坐在他床边,把他乱丢的毛巾折好放在床头柜。

    季思危洗澡回来的时候,女人已经消失了。

    他见房间里并无异常,擦干头发,也准备休息。

    在抽屉空间里,充足的睡眠很重要。

    小木偶钻进季思危的被窝里,轻声说:“主人,你安心睡吧,小木偶会守护你的。”

    “真乖。”季思危摸了摸小木偶的脑袋,露出了老父亲的微笑。

    或许是小木偶的话让季思危感到安心,又或许是积攒的疲惫涌了上来,他很快就睡着了。

    半夜,朦朦胧胧间听到了说话声,季思危一向浅眠,他睁开困倦的双眼,警惕地听周围的动静。

    “走开……我没空……我要睡觉!”

    是周杞的声音,咬字不太清晰,困意浓浓,像是梦呓。

    窗帘不知道何时被拉开了,雪白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子里,让季思危清楚地看到,睡在对面床的周杞坐在床上,疯狂地挥着双手,嘴里不停地说:“走开……别靠近我……”

    看他的动作,像是在推开什么强势靠近他的东西。

    换个人看到这一幕,可能要被吓懵了,但季思危比较理智,没什么犹豫就坐了起来,打开了灯。

    房间里亮起灯之后,季思危才发现周杞满头冷汗,双眼紧紧闭着,嘴唇发白,手腕上又多了几根青黑色的指印。

    季思危唤了一声:“周杞,醒醒。”

    周杞完全没有反应,还在挥舞着手臂:“走开……不然我要用家传绝学……九阴白骨爪打你了……”

    季思危:“……”还有家传绝学,厉害厉害。

    又喊了两次,周杞还是没醒,季思危余光看到床头柜上喝剩下的水,拿起来泼在他脸上。

    冷冷的水浇在脸上,周杞惊呼一声,浑身一哆嗦,总算睁开了眼睛。

    他迟钝地抬手抹掉脸上的水,茫然地看向季思危,半响才问:“你怎么用水泼我?”

    季思危说:“你说梦话了。”

    “好冷。”周杞抓了一把头发,皱起了眉头:“我想起来了,我刚刚做噩梦了。”

    季思危闻言,眸色变深:“梦到什么了?”

    周杞回想片刻,声音沙哑得快要冒出烟:“梦到有个女人从我的床底下爬出来,在我耳边说话。”

    季思危问:“还记得她说了什么吗?”

    “让我把她从床底下搬出来。”周杞这才发现手腕上的伤痕,他皱着眉按了按,疼得吸气:“这里怎么了,难道是我睡懵的捏的?”

    季思危离开温暖的被窝,对他说:“你先起来。”

    周杞不明所以,愣愣地说:“床铺只湿了一点,我可以继续睡。”

    季思危好脾气地说:“起来,检查一下床底。”

    周杞一边起来一边说:“你不会以为我的梦是真的吧,不要那么迷信啊弟弟,要是床底下有东西,我以后管你叫爷爷。”

    周杞穿好拖鞋,趴在地上看向床底,猝不及防地和床底下的一双眼睛对上了视线。

    那双眼睛是用墨精心描出来的,连睫毛都画得精细,和他在梦里看见的一模一样。

    周杞混沌的脑子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他摸了摸鼻子,站了起来,看着季思危:“爷爷。”

    年纪轻轻,就总是有人管自己喊爸爸喊爷爷的,也是头疼。

    一看周杞的态度,季思危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往床底一看,原来站在房门后的纸伴娘正侧躺在床底下,像一具没有生气的尸体。

    纸扎闫根本没有搬走纸人,只是把它塞到了床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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