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跨出了浴桶。

    随手抓来被浅浅用过的毛巾,把身上擦了一遍,就这样不着寸缕大摇大摆地从屏风後走了出来。

    浅浅吓得忙别过脸,心跳不断在加速。

    既然受了重伤就不要再那样,要是再伤得更重些……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奴役惯了,而对他产生了彻底的奴性,在这种情况下,她担心的居然还是他的伤。

    东陵默其实也没有做什麽,只不过他的衣裳并不在屏风後,所以才会一丝不挂地出来。

    给自己换上睡袍後,他只是看了躲在长椅上的浅浅一眼,便褪去靴子上了床,盘腿静坐,开始运功疗伤。

    浅浅本来还有一丝不安,怕他出来之後不知道要怎麽对待自己,可如今见他运功,知道他的伤还没好轻松的同时心里又不自觉绷紧着。

    见他脸上额上渐渐冒上细密的汗珠,心又不自觉被揪了揪,他究竟伤得有多重?直到现在她也没见他喝过什麽药,或者让大夫给他瞧瞧,只是与赫连子衿一样自己运功调理。

    她不是古代人,不清楚这样的方式能为身体带来什麽好处,不过,既然他们俩都这麽做,那定然是疗伤的良方。

    她把两条腿缩在长椅上,抱着自己的膝盖,本想安心闭目歇一会,视线却总是会不自觉时不时向床上的东陵默瞄去。

    他不说话的时候,又或者说他不强迫她的时候,其实她并不讨厌他。

    她只是不明白,他为什麽一定要那种极端的手段来对付她,她究竟得罪了他什麽?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似乎传来一阵喧嚣的声音,她心里一紧,忙把两条腿从长椅上放了下去,套上靴子想要往门外走去。

    床上的东陵默却忽然开口道:“你离不开这里的,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

    浅浅脚步一顿,回眸看着他,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可心里还是止不住有几分怨念。

    东陵默睁开眼看着她,看了好半天,才忽然道:“你知道赫连子衿是谁吗?”

    她心头一紧,五指不自觉紧握着。他这麽问是什麽意思?他是不是知道赫连子衿的秘密?

    “看来他是真的挺喜欢你。”居然愿意把自己的秘密告诉她!

    看到她眼眸底下的慌乱和紧张,东陵默没发现自己心里竟泛过了继续酸楚,没想到原来她在赫连子衿心里真的这麽重要。

    浅浅是真的很紧张,东陵默是夏朝的侯爷也是护国大将军,而赫连子衿却是前朝的皇子……

    两人的立场和政见都不一样,如今东陵默还知道他的秘密,那……

    她抬起眼帘,看着再度闭上眼打算运功疗伤的东陵默,犹豫了半天,才举步向他走去:“你究竟知道他多少事?”

    “不多,只知道还有另一个身份。”虽不多,但,光是这一点就足够可以让赫连子衿身败名裂。

    她紧抿着薄唇,忽然不知道该说什麽,应该说,慌得有点手足无措。

    “你真这麽紧张他?”东陵默又睁开眼眸盯着她,湛黑的眸子里似藏着什麽,旁人却无法看得清楚:“你怕我对付他?”

    浅浅深吸了一口气,极力维持着脸上的平静,看着东陵默没有任何表情的俊脸,她淡言道:“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为什麽没有对他动手?”

    “我为什麽要对他动手?”东陵默挑了挑眉,不以为然。

    赫连子衿所做的事情暂时来说并没有伤害到他的利益,他没有必要对付他,为自己树立这样一个劲敌。

    “不过,我想我或许很快就会出手了。”他忽然浅浅笑了笑,向她伸出手:“过来!”

    浅浅不仅没有过去,反而退了半步,瞥见他倏地眯起的眼眸,她咬着薄唇,轻声道:“我不是七公主,也不再是你的女人。”

    “你是希望我带人把他们那夥人全部都灭掉?”

    浅浅呼吸一窒,抬头盯着他,眼底闪过不安,也闪过愤怒:“你一定要威胁我吗?为什麽一定要这样?”

    “因为……你不听话。”他放开两条腿,也放弃了运功疗伤,倚在床头斜眼看着她:“你若再不过来,明日回去之後,我就会带着护国军把他们一举歼灭。”

    浅浅是真的怒了!“你究竟想要做什麽?” 总是威胁她,这种游戏玩多了,他腻不腻?

    但很显然东陵默还没有玩够,也没有玩腻,他依然斜眼看着她,冷哼:“我再说一次,过来。”

    浅浅用力咬着自己的唇,深吸了一口气,挣扎了老半天,最终还是如斗败的公鸡那般,无奈地举步向他走去。

    刚走到床边,手腕又落於东陵默的掌心,他轻轻一拉,直接把她拉到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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