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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会是在这个时候。

    虞清晚轻咽了咽干涩发痛的喉咙,气若游丝地在他背上开口。

    “贺晟,万一....”

    万一所有的路都被石头堵死了,他们走不出去。

    丢下她这个累赘,他或许还能找到一条生路离开。

    如果只能活下去一个人,她希望是他。

    然而,虞清晚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被那道低沉喑哑的嗓音打断。

    “没有万一。”

    被沾湿的碎发凌乱地垂在额前,男人的眼眸深邃晦暗,藏匿着的情绪肆虐翻滚,眼尾猩红,目光却始终坚定不移地看向前方。

    他的语气不曾有过丝毫的停顿或犹豫。

    “你是我老婆。”

    所以,无论何时,是生是死,他都会陪着她一起。

    谁也不能把他们分开。

    作者有话说:

    我笔下最苦的苦命鸳鸯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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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章

    ◎老婆,想不想试试?◎

    再度转醒时,虞清晚感觉到额头传来冰凉的触感,试图驱散身体里散发出的热气,喉咙像是吞了刀片一样发疼。

    睁开眼时,她恍惚几秒,周围的环境是陌生的,陌生的床,环境还算是干净整洁。

    像是山里的一家小旅馆。

    “你醒了?”

    听见这道陌生的声音,虞清晚费力地侧过头看去。

    床边站着旅馆的老板娘,体型微胖,长着一张和蔼的圆脸,看见虞清晚醒了,忙不迭拍了拍胸口。

    “可算是醒了,你昨天晚上高烧不退,烧了快半宿,你老公都急坏了,不吃不喝守在你旁边。刚刚我们好不容易劝动他,让他去收拾收拾....”

    虞清晚愣了下,刚想出声追问,这时,门被从外面打开,熟悉颀长的身影走进来。

    贺晟大概是去借了身衣服,原本的衬衫西裤换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略休闲的打扮,线条简单利落。

    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黑色t恤和长裤,穿在他身上却莫名的挺拔养眼。

    少了些平日里的压迫感,反而多了几分随性。

    见她醒了,贺晟快步走到床边,把手里端上来的白粥搁在一旁,皱着眉伸手去探她额头的温度。

    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温度不再灼烫,男人紧抿的唇角才终于松了松。

    “退烧了。”

    大概是一种劫后余生的不真实感,看见他的那一刻,让虞清晚的眼眶忽然有些发酸,昏迷前的一幕幕挤进脑海里。

    他拼死也要来找她,还是背着她往外走时说的那句话。???

    也不管还有没有外人在一旁,她忽然抬手,紧紧环抱住他的腰身。

    贺晟的背脊僵了下,下一刻,他也回抱住她。

    掌心轻抚过她的发丝,动作透着不易察觉的温柔和安抚。

    见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老板娘的脸也不禁一红,连忙从房间里退了出去,离开时不免心里啧啧感叹两声。

    小夫妻果然蜜里调油的,跟他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不一样啊。

    -

    外面的雨已经彻底停住,可泥流早把下去的路封死了,贺晟只能背着她找其他出路,山顶还有一片相对安全的区域,只找到了这家民宿旅馆开着,零散几个游客也阴差阳错地躲了进来。

    通向山顶的路还在抢修,只能等路通了再下山。

    虞清晚夜里一直在发高烧,吃药不管用,他只能一遍遍用毛巾浸泡冷水给她擦身体,物理降温了很久,折腾了半夜才退下来。

    幸好,贺晟身上的伤势不重,他们都好好的。

    他端上来的粥虞清晚勉强喝了半碗下去,高烧退下出了一身汗,又觉得身上黏黏的不舒服。

    靠在他身上,虞清晚轻声说:“贺晟,我想换身衣服。”

    她的行李不在身边,没有能换洗的衣物。

    可她又不想去找旅馆的老板娘借衣服。

    如果说她矫情那就是吧,她确实习惯不了穿陌生人穿过的衣服。???

    贺晟好像能听见她心里的想法,他抬了抬眉梢,低声问她:“那穿我的衣服?”

    他昨晚把身上的衬衫脱下来洗了,现在晾了一夜也干了,拿给她穿长度正好。

    虞清晚眼睛亮了下,“好。”

    比起陌生人的衣服,她还是更习惯穿他的。

    贺晟起身去把晾干的衬衫拿过来,清洗过的衣物还沾染着清冽的皂香,虞清晚的指尖不自觉收拢,心口忽然有点发暖。

    见他在床边没动,她又红着脸开口:“你先出去一下。”

    虽然明明早就被他看遍了,但她还是不好意思在他面前换衣服。

    “你快点。”

    视线落在她小巧泛红的耳尖上,贺晟轻笑一声,还是应她的话走到门外去。

    听见门内发出的窸窣声响,应该是穿好了,紧接着就听见女人细弱蚊鸣的声音传来。

    “我换好了。”

    贺晟推门进去,就看见女人站在床边,随意束起的发丝披在肩头,衬衫的长度盖到大腿,弧度美好的曲线在薄薄的面料下若隐若现,春光半掩,纤腰仿佛一只手就能握得过来。

    垂在身侧的指节蜷了蜷,他不动声色地把那抹暗色从眼底隐去。

    他的视线太过直白灼热,虞清晚被他盯得脸都开始烫起来,她连忙跑回床上,拿被子把自己严严实实裹住。

    贺晟把她换下的衣服拿起来准备去洗,动作忽而停住。

    他挑了下眉,淡声问:“内衣呢?”

    虞清晚刚才故意把内衣藏起来的,就是不好意思让他看见。

    谁知道他还会主动问。

    她抠紧被子,嗫嚅出声:“我一会儿自己洗就行了....”

    贺晟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微微上挑的眼眸莫名多了几分轻佻的味道。

    “我是你老公,给你洗件内衣有什么害羞的。”

    虞清晚顿时咬紧唇,脸上的温度也因为他的前半句变得更烫。

    说的...也是。

    以前他又不是没给她洗过。

    她红着脸把刚刚藏在被子里的内衣一把塞给他,然后飞速拉上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

    看着虞清晚掩耳盗铃的样子,贺晟的唇角不自觉轻勾了勾。

    趁着他去洗衣服的时候,虞清晚在房间里找到自己的背包,她翻了翻包里,摸到那枚木牌,骤然松了一口气。

    还好,东西还在。

    贺晟洗完衣服晾挂起来,回到房间里时,就看见虞清晚在床上把自己裹成一团。

    他也上了床,靠坐在她身旁,顺势将人拢进怀里。

    床不算大,跟清湖雅苑的没法比,两个人睡必须紧靠在一起。

    虞清晚把那个木牌拿出来,鼓起勇气递到他面前。

    “贺晟,你看看这个。”

    视线扫过去,看见上面的字,男人的眸色骤然一窒。

    “在哪发现的。”

    她轻声回答:“山上的那座庙里,在许愿井周围挂着的,已经挂在那里很多年了。”

    房间里陷入一片静谧,朦胧的光线笼罩在床头,窗外的雨水顺着屋檐流淌下来,坠入一滩摊水洼。

    窗外的世界风雨交加,屋里狭窄老旧的木床上,两人依偎在一起,感受着彼此清浅的呼吸和体温。

    虞清晚微微侧眸,清澈如水的杏眸望向他,深吸一口气,认真开口道:“贺晟,当年阿姨被迫将你交给其他人抚养,或许有她自己的原因,但绝不是你认为的那样。”

    她不想让他一直认为,他是被抛弃的存在。

    看着那行娟秀的字迹,贺晟握着木牌的指节蓦地收紧,隐隐泛着白。

    思绪蓦然回到多年前。

    从他小时候有记忆开始,沈知瑾就在带着他不停地搬家,她像是在躲避什么可怕的东西,他却不知道她究竟在躲什么。

    直到他六岁生日的那天,沈知瑾将他交付给了一个男人,也就是他曾经的养父,周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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