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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当天下午便开了升白针的药水,护士替她推注。

    “很难受就按铃,我给你拿两片曲马多。”田恬叮嘱她。

    乔微起先还不能理解小生说的疼得撞墙是什么感觉。下午注射后,后腰便一直隐隐酸疼,她自己也分不清是撞的,还是针水的效果,直到凌晨时,忽然从疼痛中醒过来。

    那是深入脊髓的疼痛,细胞在极短的时间分裂、再生,胃里也火辣辣被灼烧一般,疼得恨不得在床上打滚。

    第52章 Part 52

    霍崤之起得迟,晚了半个多小时才抵达约好的地方,随便穿了件宽松的外套便踏进法国餐厅。

    女人不知在对面坐了多久,面上果然已经有了不耐。

    侍者替他拉开桌椅,霍崤之入座,微笑,“不好意思,堵车。”

    这是句场面话,谁心里都清楚。

    女人收起情绪,勉强压下不悦,礼貌回以笑意,“没关系,我也刚来不久。”

    松散的领结和处处精致的礼裙套装没有半点匹配之处。

    他的漫不经心,足以表明了他对这场相亲的不重视,巧的是,她也是同样的态度。

    对方坐下来便低头看手机,出于礼貌,她开口报上自己的名字。

    “我是林欣澜。”

    “霍崤之。”

    男人的屏幕在短信页面,并没有看她。大约等短信编辑完发出去了,侍者拿来菜单,他才抬头,下巴冲对面努了努,“给她吧。”

    “这家餐厅你来过?”女人瞧他的模样熟稔。

    “来过。”

    “有什么推荐吗?”

    “龙虾鱼子酱,小母鸡黑松露。”

    她照着男人的话点完,又加了几样,瞧他面前只有一杯开水,又道:“你不点餐吗?”

    “抱歉,昨早吃的东西还没消化。”他漫不经心说完,往椅子上一靠。

    “你看着我一个人吃会很不自在。”

    “那好办。”霍崤之笑起来。

    “为了不打扰你就餐,我先走一步好了,这一餐我买单。”他坐直,抬手唤侍者。

    等待结账的中途,他终于第一次抬眸与她对视,“坦白说可能不大礼貌,但我认为我们不大合适,而且我已经了有喜欢的人。”

    “抱歉。”

    唇角虽是礼貌笑着,但那眉眼漆黑漠然,天生便带着懒洋洋的随性散漫。说着抱歉,也不见他脸上有半点歉意。

    霍崤之结完账便收回钱包,拿了搭在座位的衣服起身。

    “再见。”

    他推门而去,背影干净利落。

    林欣澜移回视线,看着面前一杯失去温度的水,唇角饶有兴致动了动。

    “会再见的。”

    坦白说,如果今天对面的人没有一张精致的脸,这杯水的结局可能是淋在他脑袋上。自有记忆以来,还是头一回有人这么不买她的账。

    两家长辈的面子,他居然也能说不顾便不顾。圈子里传言说他桀骜难驯,今天总算领教了。

    不过大抵也只有霍崤之那样的出身,才有这种无畏的底气。

    女人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

    霍崤之出了西餐厅便接到徐西卜的电话,声音如临大敌,“二哥,你什么时候回来?你快回来!微微姐找的,弹贝斯的那家伙来了。”

    “大惊小怪,来怎么了?”

    继飙车这爱好被自家母上剥夺后,徐西卜便只剩下乐队这一个能让他提起兴趣的地方了。假期没有学校的束缚,他便整日泡在据地里练习。

    季圆和凌霖早上练了一会便溜出去约会,他们前脚刚走,贝斯手后脚便寻着地址找来了。

    那人年纪看起来比他大不了多少,技巧却已经纯青炉火,最重要的是,星目剑眉,长得比他帅!

    关于乐队里最后空缺的位置,徐西卜的理想型是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长相可以沧桑些,给他的颜值垫底,顺便拉高一下乐队的平均年龄。

    谁料来了这么一个人。刚才还想炫技刁难他一下,结果被打脸,不仅自尊心受挫,还败的一塌糊涂。

    可想而知,技术不如人,长相也不如人,同年龄层的粉丝全部喊着另外一个人的名字,他这个主音吉他手在乐队还有什么存在感!

    “那家伙长得可标志了,又年轻,现在都流行姐弟恋,要是微微姐喜欢他,你就等着哭吧……”

    徐西卜躲在厕所,不留余力煽动自家二哥的危机感,希望在大家正确认识到贝斯手的水平之前,就把他赶出乐队,他才不要做垫底!

    话音没落,厕所门便被人敲响了。

    “你好。”

    徐西卜一个激灵,手机差点没掉进马桶池,清咳了两声站直,强作镇定,“有什么事吗?”

    “你进来很久了,我想问问什么时候可以开始练习,还有……”少年顿了顿,又道,“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乔微姐?”

    听没听见?听没听见?

    徐西卜恨不得把听筒贴在他嘴巴上说给二哥听。这口气,听起来便有猫腻。

    徐西卜把手机揣回兜里,这才慢条斯理把门打开,“主唱出差了,微微姐生病在住院,人要见齐得等几天,不过别担心,住的地方会安排,即使没有演出,工资也会照发。”

    袁律书并不多关心工资的事,反倒问起来,“她生病了?”

    “嗯。”

    “生的什么病?严重吗?”

    徐西卜也不知道,皱眉低嚷道,“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怎么这么多问题?”

    知道再问不出什么,袁律书沉默不再说话。

    他孤身来G市,身无长物,只带了那把新贝斯。

    乔微临走前留下的钱买的。

    乔微在床上躺到第三天,终于感觉升白针的药力消退了些,起来走走,身上没那么难受了。

    早上,护士采血,易医生例行查房。

    “昨晚睡得好吗?”

    “挺好的。”

    “不错,”易医生仔仔细细又看了两遍各项指标和病例,笑着通知她,“就保持现在的心态,准备一下,明天咱们就可以开始第二疗程了。”

    临出门,护士长又叮嘱,“对了,爱干净的话,今天就得洗个澡,明早就做植入手术了。”

    长期频繁的浅静脉注射化疗药物很容易发生渗漏,静脉炎还可能引起并发病症,像乔微这样的患者,一般都会做穿刺置管,导管顺着血管的方向穿到上腔静脉,方便输液。

    但她不行,她的病瞒着别人,不想留段管子在锁骨上叫他们发现。而上肢PICC置管后又后不能提重物,她还得拉琴,因此只能做PORT植入。

    洗澡时候,乔微不敢用梳子,只敢用手稍微理顺。齿子太密,她怕稍微一用力,便掉下来许多头发。

    擦了擦浴室镜子上的水汽,镜中的人面颊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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