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宴庭转头看去,微微失神。

    是她,她怎么回来了。

    “我去,阿沥,前面那谁?那不是简铃吗?听说她前段时间纠缠一个有妇之夫,闹得很难看,那夫妻最后还离婚了,要我说,其实那大老婆没必要,真没必要,这年头哪个老男人在外面没小老婆啊,像我那死鬼老爸,在外面三个私生子呢,我老妈要是忍不下,我现在都在外面要饭了。”

    “姐,你这么看我做什么,我可不是说我以后要跟我老爸一样哦,我的意思是做女人,自己有能力的,千万别陪着老男人白手起家,最好找特别怂特别弱没什么能力的年轻小男人,玩完就甩,总比被老男人…呜呜,阿沥你做什么!”

    萧沥捂住王鹏的嘴巴,朝自己的哥哥姐姐讪讪道:“这傻逼从飞机下来就特别话痨。”

    好在两人也不太在意,比起萧沥他们这一代的二世祖脾性,上面两人才是被家族寄予厚望培养的,所以稳重得多,也不会掺和这种八卦,更不会对严宴庭避而不见。

    生意人,哪里会在意这些风花雪月,只要严宴庭的公司给力,资本给力,他们就能笑着寒暄。

    所以大哥萧绝从容带着弟弟妹妹过去了。

    “是萧绝,你说你嘴巴放老实点,别乱说话!”徐东生怕等下聂铭说什么不好听的话来,他们这一代,萧绝的能力是数一数二的,又有家世资本,比如今的严宴庭还强大许多,是以最好别得罪。

    要说也是造孽,听说早年萧大公子比他们还混,被老爷子踢出国去在外面自生自灭,但后来听说在国外玩女人玩出火来了,被害得不轻,差点在瑞士挂了,后来就洗心革面了,一下子逆袭,没几年就回国继承家业,成了如今公子楷模萧大少。

    严宴庭也收敛了此前跟聂铭质问的神色,跟萧绝寒暄起来。

    衣冠楚楚资本家,真的是不讲道德,歡。

    王鹏暗暗感慨,但也欲挂上虚伪的表情跟对方寒暄,但问题是…

    简铃:“是你?你是他的初恋?”

    这女人阴魂不散,永远不会看场合说话!

    萧绝眯起眼,严宴庭也黑了脸。

    聂铭笑了。

    哦豁,无脑白富美小三儿永远不会让我失望!

    但被质问的萧情却很淡定,只看了她一眼,后对严宴庭说:“多年不见。”

    严宴庭面露复杂,眼里有微光,但终究道:“多年不见。”

    虽然没明说,萧情的姿态也很淡然,但明显两人有什么。

    初恋?初恋!

    王鹏跟萧沥黑了脸,什么玩意儿?

    赶紧走赶紧走,这什么破场合,姐姐绝对不能掺和!

    但他们两人还没督促。

    聂铭:“萧情,好多年不见啊,想必你对宴庭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很感兴趣吧。”

    简铃:“好啊,严宴庭,你背着我还跟她有关系?!萧情,我说你怎么忽然回国,原来是为了他!知道她离婚了,马上就跑来!”

    卧槽,这两个搅屎棍!

    徐东尴尬癌都要犯了。

    萧情微微皱眉,看了严宴庭一眼,思虑了下,没有急着开口。

    当年分手离开,多少是她理亏,哪怕现在对方的婚姻他犯了大错…但有资格追责的也是他的妻子,目前在公共场合,她愿意先给对方一点体面,让对方出来解释。

    不过她没想到严宴庭还没开口,徐东就拉扯了聂铭,“聂铭,咱们先去吃饭吧,我可饿死了。”

    冤死他了,早知道就不跟严宴庭一起了,这什么破事儿啊!

    王鹏跟萧沥齐齐一愣,好像被雷劈了一样。

    王鹏问聂铭:“你叫聂铭?”

    萧沥问严宴庭:“那个被你出轨被你离婚被你逼迫到被迫去十八线小县城的老婆是不是叫王九?”

    严宴庭:“???”

    一群人马上瞧见这两人朝严宴庭跟简铃露出“你们两个狗男女你们药丸绝逼药丸”的表情。

    敢给老王戴绿帽子,真是绝顶威武狗男女啊。

    王鹏简直想给两人送锦旗了。

    对了,那今天是老太太葬礼,她也回到首都了,岂不是今天也会来?

    完了完了,这两人肯定药丸!

    大概是两人的念力太强了,忽然见聂铭露出喜色,一把推开了王鹏,快步下台阶。

    无他,老王来了。

    今天是葬礼,所有人一流水黑,老王也不例外。

    殡仪馆很大气,历史悠久,葬过许多功绩彪炳的人物,广场宏大,对望外面的青山绿意。

    她来,像是黑墨作画的一束花,从绿意渲染的天际跟亡灵葬底的大地切割线上缓缓走来。

    花脆弱,易摧残,摧残了,就显得觞情,惹人怜惜。

    尤其她的脸色那么白,远远看着就像是被最不显柔弱的黑包裹着的白玉兰。

    然后,这好大一朵白兰花被人提前拦住了,那人还伸手去摸她的脸。

    艹!

    第36章 替身

    王九现在视力贼好,当然知道那边门口那边没公德堵着的一伙人是谁,毕竟这伙人个个天之骄子,还挺醒目,但她也没怎么在意,只跟齐东打电话。

    她很直接,直接问了对方在老家调查她是否属于正常流程。

    因为齐东这个人本就直接。

    “是,目前精简人马,需要做一个背景评估,虽然有些冒犯,但这是正常流程。”

    “我可还没有答应加入哦。”

    “我明白,王女士有这个权利,我现在会场内,刚刚让阿隽把你的证牌带给你了,下午你进来需要用到,不过关于这次调查,王女士有什么避讳的地方吗?”

    齐隽此前提前到,去齐东那拿了东西出来就等在车子里,见王九来了,就立刻开车出来,快步追上了。

    “老板,老板,这的证件…你脸怎么了?!”

    “嗯?可能此前不小心伤到的,我在赶来的路上遇到了车祸。”

    “你等等。”

    齐隽连忙拿出湿巾要帮王九擦拭,却被拦住了。王九看了他一眼,微微笑。

    齐隽讪讪收手,把湿巾递给她自己擦。

    “脸上的疤痕不是小事,要不要联系个医生?不过这里没有…”齐隽有些头疼,却见王九往前走,且满不在乎道:“只要是不疼的疤痕,就不算大事。”

    齐隽不太明白,但还是跟了上去,然后就…

    修罗场了。

    齐隽觉得是修罗场,王九倒不觉得,她在忙着跟齐东掰扯一件事。

    “阿隽刚刚给我了,其余倒没什么,我这人社交关系一向简单,你们要是愿意,把我妇科体检记录拿去都行,就犯不着找我身边的朋友一个个调查了吧,其他人就算了,泽阳县医院院长都调查,还带监控么,我跟他也不太熟。老太太才刚死,就有人这么着急挖我王九祖坟了?”

    齐东预感到可能霖市那边的调查过度了,引起了这人的反感,而且她话里有点暗示——杨家干预?

    他猛然想到上级此前嘀咕过派系的问题,加上要重启对教室案件的调查,是以老太太的死牵头的,可如果对方在老太太跟王九身上做些文章,最后可能就是内部两派三派划水打口水仗。

    政治,从来就不是一个人说了算的事情。

    “我明白了,这件事我会反馈给上级。”

    挂了电话,王九走上台阶,朝众人看了一眼,目光似顿了下,但也没多理会,正要进去。

    “阿九,有人伤你了?”

    王九擦拭好脸颊,将沾血的湿巾扔进边上的垃圾桶,回头看一脸心疼的严宴庭,“总不能只给你一个人伤我的机会,也得雨露均沾给别人。”

    这话厉害了!

    严宴庭抿唇,“阿九,其实你去泽阳那会,我去看过你。”

    哦嚯,走痴情悔恨路线了?

    “我知道。”

    “你知道?”

    “嗯,瞥见你在泌尿科门口犹犹豫豫躲躲闪闪,我还想着给你安排个认识的老大夫瞧瞧,结果你跑了。”

    “…”

    严宴庭闷了下,又无奈苦笑,“你别这样,我知道你气我,我们好好谈谈吧…”

    聂铭最恶心他这副姿态,明明自己错了,搞得王九深爱他所以怀恨在心的摸样。

    谈谈谈,弹你个锤子!

    “阿九。”

    王九惊讶聂铭忽然这么喊她似的,挑眉看他。

    “这场合很尴尬吧。”

    王九的目光若有若无扫过简铃跟萧情,似乎也扫过别人,“是挺尴尬。”

    “那要不你让它更尴尬点?比如接受下我的追求者身份。你看啊,他连简铃这种人都出轨,那你拿我当备胎也没什么,我还是他兄弟,这传出去,他怎么做人?是不是很给力?”

    聂铭理直气壮提出自己的良好建议,义正词严,徐东等人目瞪口呆。

    气氛更尴尬了。

    “不用了吧。”

    “没事,我不计较名声的。”

    “不是…”王九略带委婉,“我从不乱搞男女关系的。”

    不知是谁冷笑了声,声音很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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