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从贺启病房里滚来的时候,外面走廊上坐着许昂然,他漠然地跟陈知对视,神情居然有点像喜怒无常的贺启——他本来就是表兄弟的关系,五官相像很正常。

    他看见陈知来,一言不发往外走去。

    陈知抬眼看向窗外,夜色浓到猜不具体时间,但她知道很有已经是后半夜了。她黄昏时分进的病房,贺启本来就有傲人的资本,又被她刻意控制射精,折腾了好几轮。许昂然怕是吃过晚饭就往医院里赶来了,在外面等的时间不会于三个小时。

    她进病房前锁了门,医院隔音效果很好,许昂然坐在门什也听不见。但傻子也知道几个小时该干的不该干的都干一遍。

    陈知叹了气,提步跟上小爷,往地车库走去。许昂然开着陈知送他的生日礼物来的,陈知这礼送的一点不讲道理,一辆奔驰g63,内饰是经典的红黑配色,贴了冷白色的磨砂车,车灯改了猩红色,轮毂也镀了磨砂红,像是异世界踏血而来的野兽,张扬得不像陈知风格,却又格外贴近她冷冷的气质,让许昂然只要一看到,就喜欢得无法拔。

    他本来是欢欢喜喜来的,没想到在医院里呆坐了个多小时,现在看到这车心情极为复杂,站在副驾驶旁边,将车钥匙往陈知怀里一砸。

    陈知只得坐上驾驶位,扣上安全带问他:“去哪?”

    许昂然报了个地点,是南边远郊的山,山脚有个赛车场,往上盘山公路蜿蜒,举办过很多次的赛车比赛。许昂然这意思是要跟陈知赌一场,这是常有的事,陈知大学的时候玩起了各类极限运动,许昂然一开始就陪着她在赛车场上环形赛道上一圈一圈练,时间久了也会赌点彩头,使唤陈知或者被陈知哄骗。

    两人天就开了这一部车,深夜里赛一场也不切实际,陈知不赞成地看他:“现在太晚了。”

    许昂然扣着安全带没抬眼:“速度你看着办,要是了事,我就一起死。”

    陈知听见“死”字也不恼,满不在乎地笑了笑:“七分钟,到山顶没事,爷就把这事揭过吧。”

    许昂然猛地抬头,咬牙切齿地瞪着她:“六分钟。”

    陈知无奈:“爷,心疼心疼我吧,我还带着伤呢。”

    许昂然面上明显划过犹豫的神色,像带着委屈一样面无表情跟她重复:“天我生日。”

    零点早过了,但陈知知道许昂然言之意是她不该在他生日这天跟贺启搞到一起去,陈知立刻缴械投降,抬手摸了摸许昂然的脸颊,笑道:“那得给点彩头。”

    许昂然脸颊绯红一片,强镇定:“等你到了山顶再说吧。”

    陈知于是拧了钥匙,一踩油门,卡着限速往西南边驶去,车里只有仪表盘闪着光,这一冲给人一种她是为了那点彩头在拼命的错觉,许昂然靠在副驾驶上,借着仪表盘的亮打量陈知。

    陈知做正事的时候总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静感,是属于让商业合作伙伴极为放心的那种靠,但这种冷静

    挪到赛车上,就有了一种理智的疯癫。油门踩到底,方向盘怎打,刹车怎踩,在陈知眼里都是有标准答案的,而且分毫不差。

    往那边去要横贯整个城区,深夜路上没什车,只剩路灯把影子一道一道打在陈知脸上,越野车飞驰过五光十色的广告牌,像是陈知带着他逃离城市。

    她在他生日这天跟他表哥搞在一起,让他在门等了个多小时,但只要这刻她还坐在他身边,他就我安慰陈知只是玩玩而已。

    中控台放了包烟,是陈知常抽的牌子,许昂然取了根烟叼在嘴里不说话,轻轻咬着滤嘴打发时间。许昂然在他圈子里是见的洁身好那种人,不碰小姐,不约炮,不抽烟,赌博打牌不会,酒量也不太行,大多数时候都抱着软饮,也没人敢劝他,偶尔心情不好就拆根烟抖烟丝玩,有不识相的上来递火,他连话都懒得说,都是陈知替他将人打发走的。

    后来有什情况要陈知哄一哄他,许昂然就逮着她那一盒洋烟霍霍,将二十颗爆珠慢慢放嘴里咬开了,再依原样放回烟盒里。陈知瞥见他又开始造作她那盒烟,知道他是心情不好,哄着他道:“好爷,嘴里那根烟赏我了吧。”

    许昂然面上一烫,也没说给还是不给,慢吞吞道:“你开车呢。”

    陈知没看他,好像真一门心思全在路上:“我叼着,不抽,嗯?”

    许昂然于是食指和中指夹着烟,从他齿间取来送到陈知嘴边,陈知低着头,先是亲了亲许昂然的手指,然后才从他微微颤抖的手上咬了烟。许昂然只觉得心像被猫蹭了蹭,将烟盒放回中控台,若无其事地看向车窗,将被碰过的指间轻轻往唇上贴了贴。

    经年累日被这样撩拨,不动心是不的,被陈知折磨到心里装不其他人,又不敢显现来被嘲讽玩不起,就只装着被动,在陈知的每一次触碰像只惊弓之鸟,只要陈知微微一退,他就立刻退一大步。

    车子停在山脚,陈知取了打火机要点烟,许昂然闭了眼:“别在车里抽。”

    他以为陈知听了会车,半晌没听见开车门的动静,睁开眼一看,那根烟被陈知放在了烟盒旁,陈知解了安全带,懒散靠在车椅上侧着脸看他,唇角扬起了些弧度:“不抽了。”

    许昂然垂了眼:“不抽···看我做什?”

    陈知视线落在他的唇上:“总得解解瘾。”

    许昂然手指抓着座椅,骨节用着力,听见陈知问他:“昂然,接过吻吗?”

    偷亲陈知不算的话,那就应该是没有。但他不敢说,装作不想回答的样子扭过头去看着车窗,从车窗上窥见陈知不断靠近的身子,然后停在他耳边,吐他期待听见的那句话:“上去了,我教你接吻?”

    许昂然喉咙发紧,僵硬地保持着姿势,对上车窗上陈知笑的眼睛,低声回她:“那你得好好教。”

    陈知点亮他的手机,上面时间显示着2:31,递到许昂然手里,许昂然紧紧握着,打开了秒表,他从来没在打赌的时候如此地希望己

    输得一败涂地,早就忘了打赌的初衷,只记得陈知要跟他接吻。

    陈知先检查了一许昂然的安全带,以及车窗有没有关好,这才重新扣上安全带,手指搭上方向盘,听着许昂然报了一声“走”,发动机声浪排开,如箭离弦,夜里起了雾,远光灯像利刃一样撕开夜色闯了上去。

    这截盘山公路发卡弯、s弯比比皆是,常有车队封路用来训练比赛,陈知跟许昂然两人虽也是常跑的,飙夜车却是头一次,哪怕设施齐备、路况熟悉,此刻也不由主地提心吊胆。

    平日里优美的山林风景变成了吞噬人命的悬崖峭壁,周围黑茫茫一片不断后撤,陈知保持着外内外的过弯方法,许昂然在车内坐得稳稳地,掌心却是不断沁汗,目光紧紧锁视远方,看着远光灯所及范围内有无障碍物或者对向来车,等着一过最后一个凸面镜就掐秒表。

    最终越野车冲过终点不断减速驶入山顶观景平台时,许昂然趁陈知不注意看了一眼停来的秒表,面对着六分钟多一秒半的时间发愣。

    陈知将车停稳,熄了火去看时间,许昂然条件反射般将手机往后一翻,在陈知似笑非笑的注视认命地将手机递了过去。

    陈知不在意地将手机掐灭,替两人解开安全带,探身过去解许昂然那边的时候他还在发愣,陈知车在车前站了一会,见许昂然还没有来,只得转过去替他打开车门,许昂然没骨头似的从车座上滑来,心不在焉关了车门,失魂落魄地小声嘟囔:“···我按慢了···”

    话还没说完,被陈知禁锢在她和车门之间,按着脸颊亲了上去,声音带笑:“什按慢了,不是刚好六分钟吗?”

    她将手机重新按亮,秒表上的数字已经清了空,许昂然“你、你”说了半天,怎也舍不得将“耍赖”两个字说,陈知挑眉看向他:“爷,该不是不想愿赌服输吧?”

    许昂然气血上涌,双手揽住陈知脖子,毫无章法地将嘴唇贴了上去,声音颤抖:“教、教我。”

    他双腿发软、头脑发晕,不知怎的就被陈知压在了车前盖上,被哄得只会张嘴伸。

    陈知的吻侵略性是逐渐加强的,一开始她只是安抚地碰了碰唇,随即像是试探般将许昂然的唇舔湿,尖绕着唇周打转,许昂然无意识张开嘴,陈知就拿嘴唇衔着嘴唇跟他调情,时不时地轻咬他的唇。等许昂然有学有样地舔弄起她来,她就闷笑着哄他:“头伸来一点。”

    尖被陈知尖碰到的那一瞬间是过了电的,嘴唇没有挨着,距离若即若离,许昂然看见平日里温柔冷清的脸上都是欲色的邀请,让他不由主地迎合她——想看见更多、想一直沉沦,想让时间暂停在空无一人的凌晨三点,而他被陈知品尝、撕咬、吞噬。

    陈知的头很快就钻进了他的腔,样的,他也舔入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尖紧密交缠,吸啧啧有声,拥抱距离不断缩短,许昂然觉得己就要被焊死在这辆和陈知极像的车上,成为她永不分离的一个挂件,陈知却是着他的

    头慢慢退后,被他欲求不满地追了上去,反客为主地热情挽留。

    一吻终了,许昂然双眼失神,不加掩饰的眼神地着迷地望着陈知,陈知还保留着环抱他的姿势,就这样温柔地将他抵在车前:“又陪你过了一年生日,昂然。”

    “虽然天发生了太多事,我挑好的衣服都换掉了,现在的时机也不太对。”

    “但是二十五岁生日快乐,我的小爷。”

    陈知亲了亲他的嘴角:“喜欢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吗?”

    许昂然怀疑这个吻才是真正的生日礼物,但他拒绝的话一句也说不来,身是发着烫的生日礼物,身上是送礼的那个人,胸腔里心脏乱跳,肺管里呼吸急促,只将嘴唇往陈知面前送,好像怎表达欢喜都不够似的,软软求她:“再来点吧···”

    陈知于是按着他又亲了一遍,在观景平台的景区长椅上,在方就是悬崖的防护栏上,在宽敞舒适的车后座里,被许昂然求着亲了一遭又一遭。许昂然觉得己浑身都冒着火,脑子发热,胸腔沸腾,肺部像在燃烧,连身也坚硬滚烫,却还是像飞蛾扑火一样抱着陈知不愿放手,恨不得就此化在她怀里。

    陈知开头还试图跟他交流,后来被他这索求无度的样子也闹得带上了点火,毫无顾忌地侵犯,许昂然还在糊糊叫:“深一点···陈知···喜欢···”

    知道的是在接吻,不知道的还以为真刀实枪做上了。

    等两人最终分开时,陈知倚在后座扶手上,许昂然软成一滩,半个身子都压在她身子,腿也不知是支在座椅上还是撑在车外,反正车门大开,山风顺着空隙往里钻,给两人缺氧的脑子送了点清明。借着车内灯的暖黄光,陈知看见许昂然的嘴唇红艳一片,泛着潋滟光泽,陈知伸手摸了摸,哑声劝他:“别亲了然然,白天该了。”

    许昂然压在她身上没声,顾地又贴近了一点,将头埋在陈知发间,小声吐露心迹:“陈知···我不知道···怎会这舒服···”

    他性器硬挺着抵在陈知小腹,陈知只说了接吻,他就不敢求陈知碰,趁着陈知没让他去,贪婪地跟她说话。

    陈知深吸一气,忍无忍地咬了咬他的耳朵,声音都是压抑的情欲:“别说了,我真怕我忍不住在这把你办了。”

    许昂然扭捏地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陈知知道那一眼的意思,那是许昂然的默许。

    但她闭了眼,抓着他的手十指交握,一句话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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