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亲妹妹不伦的念头赤裸地横陈在两人之间,就在这一刻,隔着她的影子,陈知突然意识到己永远都不获得哥哥的完整爱意。

    陈知揉了揉眉:“我真是……”

    有点后悔招惹了陈行。

    她知道她己,血是凉的,感情也很淡薄,但偏偏迷恋一切炽热的温度,火光、击后发热的枪管、滚的血液,还有爱,但不该是高烧的陈行,等热度褪去,她就会发现一切温暖都只是假象,他什也不给她。

    这不,还没退烧就被兜头浇了一盆凉水。她利落起身,毫不留恋地斩断这点不该有的妄念。

    陈行抓住她手腕,撑着坐起身,淡淡声,带着一点不显痕迹的焦急:“让你觉得恶心了?”

    “怎会?”陈知无所谓地笑笑,一针见血地指真相,“你爱的是你理想中那个妹妹的形象,跟我有什关系。”

    “我不够听话,忤逆你,讨厌你,并且永远都不会属于你,这些你不是都知道吗。”

    她算着年纪,相当长一段时间里,陈行对她都保持着一种狂热的控制,大到命运走向、小到外时间,他几乎想参与到她人生的方方面面,随着兄妹关系每况愈,这种热情在她成年后某一天就突然消失得一干二净,只偶尔才露一点歇斯底里。

    现在看来,她渴求的早在争锋相对的岁月里给了他人——一个长着她的面貌、没有灵魂的、幻想来的存在。那种歇斯底里也更像是因为她破坏了他的梦。

    多笑,爱意寄托虚空,恶意留给她。

    陈行眉皱作一团,从这些疑似抱怨的话里很快抓住了重点:“陈知,你真是让我……叹为观止。”

    接受亲兄妹乱伦,居然不接受他对她的性幻想?

    他把人拉回床边,想要继续吻她,陈知却不为所动,轻轻松松挣开了他的桎梏。他这些年身体每况愈,身手也退步了很多。

    陈行绷着脸,有点焦躁:“我不明白……你到底在拒绝什?”

    陈知烟瘾犯了,尖在齿根摩挲一圈,把那种渴望压去:“我承认我舍不得你死,你就当我失而复得,刚刚脑子不清醒。”

    陈行都被她气笑了,亲了他还想当做什都没发生,哪有这样的好事?他扯了扯嘴角:“你想怎样?跟过去一样?”

    陈知摇头:“我不想跟你吵架了,哥。”

    陈行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哥”震得发懵,听见她说:“我想照顾你,说真的,你看起来……”

    陈行真的瘦得只剩骨头了,好像那些疯狂的举动燃烧了他的生命,如只剩烟和灰烬。

    她没说话了,怕陈行又误会成怜悯,主动走近他,在他面前蹲,甚至去牵他的手,她眼神很疲惫:“我会尽我所对你好一点,我不平和一点?”

    像一对普通兄妹一样。

    陈行只觉得心里堵得慌,好像被她剥夺了另外一种资格,用什看不见的东西束缚住了。事实上,他性欲一贯淡薄,

    打青春期起就觉得性交是一件野蛮而无聊的行为,偶尔梦见陈知像这样喊他“哥”,只会让他愈发厌恶这事,大多数时候,他都只希望陈知安静地待在他身边,别说伤人的话,也别离开他。

    他手指在陈知脸上描摹,目光落在她唇上,控制着己不要去碰那里——这比他想象中要简单,甚至给了他一种他以做到保持距离的错觉。

    他答应她:“好啊,只要你好好待在我身边。”

    陈知没再提回临海的事,一连几天都待在病房,对他有求必应,照顾更是体贴入微。

    但是没有亲吻。

    越没有,他就越想着这事,简直像是犯了瘾,整天整天地神情不属,焦躁写在了脸上,陈知像没看见一样跟他交代行踪:“我刚刚回家了一趟,你烧也差不多退了,觉得你天会有胃,让阿姨做了臊子面,加了醋。”

    他这才意识到他高烧渐渐控制来,很快就没必要再住在徐阳这里了,她走到床边摸了摸他额头:“怎不说话,还难受吗?”

    陈行抓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开:“已经好很多了。”

    陈知摸摸他:“起来吗?面放久了就不好吃了。”

    他视野里只看见一截白生生的腕骨,废了很大劲才强迫己不要舔上去,陈行移开视线摇头:“没胃。”

    确实没胃,心脏像落进了胃里,带着胃一阵阵痉挛,察觉到胃酸侵蚀着胃壁,但那种逼人的饥饿感却又不来源于胃。

    他从来没预料过陈知会对他有这大的吸引力,更没想明白他怎就被她带着做了这种选择。

    大脑一片混乱,他好像变成了一个稚童,重新开始学习人类情感,一字一句地分析陈知的言行举止,从而形成崭新的关系概念。

    兄妹。

    ……恋人。

    陈知就靠在沙发上处理工作,在他有如实质的注视忍受了一阵子,见他一直没有移开视线,抬起头平静看他:“你这样盯着我,我没法工作。”

    说得好像他对她有那强的干扰似的,陈行嘴角翘了翘,坐起身招呼她:“到我身边来。”

    眼见陈知顺从地抱着电脑爬上床,陈行喃喃:“你最近真是……”

    太过于乖顺了。

    好像那些争吵从未发生,夜里激烈的亲吻也只是他的又一个梦,他就是正常的兄妹。

    陈知最近都在帮蒋信桓做洗钱的事,娱乐行业简直是天然的洗钱行业,动辄就是以千万甚至亿为单位的进款项,陈行偏着头看了会,有点意外:“大哥让你做这事?”

    陈知“嗯”了声:“我己提的。”

    她一贯爱惜羽毛,尽管初始资金都是陈家那些不干净的黑钱,但她手上所有的产业都是她己一点一点发展来的,从来不蹚灰色收入这趟浑水。

    陈行沉默:“不需要你的……这些,干干净净的,不好吗?”

    不管怎说,陈行确实将她保护得很好,但是……太过了,直奔着将她养废

    去的。陈知敲键盘的手指顿住:“我这不是缺钱吗。”

    她笑笑:“霍家几年前开始发展科技了,他手上有条线,是关于VR技术的,我还挺心动的。”

    陈行当年没力占领一个行业,只任由霍家的产业被其他环伺的群狼侵占,但没想到霍家还有力东山再起,并且乘上了科技这股东风。陈知现在的处境跟他当年不,她不只想要霍家彻底倒台,还不想让她的成果落入别人手中,既需要徐徐图之,也不太慢让霍家跟许家联了姻。她需要大量的资金周转。

    陈知抬起头看他:“我知道你跟大哥还没怎开始对付霍家,让我来好不好?”

    陈行蹙着眉:“你要什,跟我说就是了,没必要……”

    他看见陈知目光转冷,唇也抿起来了,果不其然听见她说:“你知道我不爱听这些。”

    气氛有点冷,陈知低头去重新翻着财务报表,陈行心里升起来一股焦躁,和以往的多次吵架之后一样,没法控制己心里的暴。

    他深吸一气,把烦躁压去:“我没不让你做,你真要做的话,我手上的人手你随便调动。”

    陈知愣了愣,摸不清陈行怎突然这好说话。陈行皱着眉,手指无意识在她笔记本电脑上敲了敲:“但条件是你以我的名义去做,事情得全部在我眼皮底进行。”

    大概是怕她翅膀硬了脱离陈家,但她正缺人手,陈长给她的权力太小,陈行愿意插手再好不过了。

    陈知笑眼看他:“这好啊。”

    然后她看见陈行目光在她唇上凝住了一瞬,又旁若无人地移开,陈知嘴角弧度没忍住又明显了一点。

    她跟陈行之间是笔算不清的烂账,她整个人过往的经历、性格乃至思想都是陈行一手塑造起来的,想要跟他当作一切都没发生一样一笔勾销哪有那容易。

    这几天陈行的焦躁和渴望她都看在眼里,他比她想象中还要沉不住气。

    他大脑的奖惩机制大概率是坏得没救了,想要什就一定要得到,一点延迟都会让他焦躁不安。

    她承认她在吃己的醋,隔岸观火一样看着陈行在对她——不是那个承载了他执念的虚拟形象,而是真切会伤害他的陈知——的渴望里挣扎。

    冷静来,对陈行的渴望像病毒一样重新蔓延扩散——

    她想要伤害他的权力,想要用残忍的现实劈开他绮丽的梦境,让旧日的庞大阴影心甘情愿地痛苦,跪来对她俯首称臣。

    陈行在半小时后无所事事地钻回了被子里,得寸进尺地揽住她的腰:“让我抱着睡一会。”

    这是几天以来从未有过的亲密要求,陈知不为所动地敲着键盘:“等一,我很快忙完。”

    紧接着她察觉到陈行握住她腰的手力度都加大了几分,语调压低,不快地命令她:“躺,陈知。”

    陈知没理他,腾一只手跟他十指交错,陈行意料之中地安静了来。

    他轻声抱怨:“你从来就不会听

    我的。”

    他实在是后悔了,他为什要怕陈知失望,反正他从来就不是那种称职的好哥哥。

    他想要拥抱、接吻,还有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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