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夫妻二人对视一眼,方苦哈哈应了。

    老侯爷是人精子,如何不明白,他不放心,立即表示,这嫁妆他要派人全程跟踪并亲自过目。

    好了,这下子半点不能糊弄了,太子妃的嫁妆,估计能再凭空挖了靖北侯府家底一截。

    纪婉青纤手持帕,轻点了点唇瓣,遮住嘴角一丝冷笑,她早就说过,若这群所谓亲人贪得无厌,她必会扒下对方一层皮。

    此事圆满结束后,没多久,老临江候便被圣旨褒奖并赏赐了,凑巧的是,纪宗贤却因差事出了错,四品官职被撸了,勒令永不起复。此后,他身上便仅挂着一个爵位了。

    先前因为涉及臣子家财,皇家不好出面干涉,不过等落幕后,昌平帝便立即借另一事表达了态度。

    据知情人的小道消息,昌平帝对靖北侯府大为恼火,若非降了爵位,太子妃出身不好看,恐怕纪宗庆不仅仅是削了官职这么简单。

    果然,皇家的脸面,谁也不能损伤分毫。

    “父亲眼光精准,处事利落,儿子远不及也。”说话的是临江候纪宗文,他是真心钦佩,“父亲老当益壮,不若多多指导儿子几年。”

    老侯爷修剪着面前的松树盆景,闻言摇头,淡淡道:“不了,你们大了,都有主意,不需要老夫了。”

    儿女都大了,自个儿有了主意,觉得老父坚持未必有理,他干脆撒手,让他们自己折腾去,不闻不问。

    此次也就是涉及宗族内务,他才插手。

    回到老侯爷亲到靖北侯府当日。

    自赐婚以来,东宫一直关注的靖北侯府,当日老侯爷以雷霆之势处理好所有事情后,这边他刚打道回府没多久,那边东宫便得讯。

    这几日的大小事情被详细记录,呈上太子案头,高煦垂目翻过,挑眉,看来他的太子妃,也不是简单人物。

    纪大姑娘虽守孝三年,不出现在人前,但此前的形象一贯是贤淑大方,温良敦厚,一个完美的世家贵女典范。很难想象不过数日时间,她便策划并亲身参与了这许多事,且取得了圆满成功。

    他不得不承认,他的未来太子妃,是一个智勇双全的女子,并非寻常闺阁千金。

    高煦很好奇,前靖北侯夫妇究竟是怎样的人,才能养出这么一个女儿。

    半响,他轻轻摇头,也不对,纪宗庆夫妻还有个小女儿,一胎双生,却与寻常女子并无差别。

    高煦放下密信,看来,是他的太子妃天赋异禀了。

    “殿下,纪大姑娘好生厉害,这一役漂亮极了。”张德海奉上一盏茶,啧啧称奇。

    作为太子的贴身心腹,他可以说也全程围观了整件事,此时的张德海对纪婉青好感大增,不禁说了两句好话,“殿下,或许陛下这次赐婚,也没有太坏。”

    张德海暗暗叹息,他家主子自幼刀光剑影,宫中无人护持,导致心防颇重。又因那千刀杀的纪皇后,导致主子不喜宫女接近,后来还演变成不重女色,如今已及冠,身边也没留人伺候。

    高煦这个年纪,其实早两三年就应该大婚了,偏因为各方势力角逐,导致太子妃人选难产,拖到二十岁了,才匆匆定下。

    “纪大姑娘看着是个好的,也不与姓纪那帮人一条心,坤宁宫那位,这次恐怕要失策了。”

    “倒是个聪慧的。”高煦端起茶盏,呷了口茶,“不过如今说这话,为时尚早。”

    若纪婉青能安分守己,这很不错,她是忠良之后,他也并非不能接受她。

    高煦对妻子的要求并非智勇双全,懂事本分不拖后腿即可,纪婉青目前看着还行,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挺过纪皇后的一关了。

    这一切,待大婚后便见分晓。

    “张德海,你明日一早出宫,到靖北侯府去,替孤探望纪大姑娘。”高煦搁下茶盏,吩咐道。

    这事闹得这么大,东宫不可能不知情,按照太子一贯温文尔雅的形象,派心腹去探望一番,很有必要。

    “奴才遵命,奴才立即到库房去,给纪大姑娘选几样礼品。”

    张德海当然明白,不过显然他联想得有点多,应声退下,乐呵呵地往库房去了。

    高煦挑了挑眉,也没说话,只继续处理案上朝务。

    17、第 十七 章

    纪婉青这次能赢得漂亮,少不得舅舅庄士严,她满心感激,次日清晨,便早早登门致谢。

    舅舅舅母很和蔼,和颜悦色安抚了她,并说,日后若有不易了,可致信宛州。

    纪婉青日后是太子妃,若有不易,恐怕真很不易,她却知道舅舅此人一诺千金,并非随意虚言糊弄人,一时热泪盈眶。

    在庄家别院用了午膳,她方打道回府,回了朝霞院正要午歇,不想有婆子急急奔进来,“姑娘!”

    “东宫来人了,是太子殿下贴身太监,奉殿下之命,来探望姑娘!”

    婆子欢喜得变了音,何嬷嬷本来要呵斥她没规矩的,闻言也顾不上了,匆匆撩起帘子进了里屋,“姑娘,东宫来人了。”

    纪婉青正坐于黄花梨宝座式镜台前,已经卸了钗环,不过尚未更衣卸妆散发,何嬷嬷忙指挥梨花,“赶紧的,快些伺候姑娘戴上头面。”

    何嬷嬷很欢喜,太子殿下命心腹探望自家姑娘,这般看来,姑娘入宫后境地就算难些,也未必没有余地。

    一屋子丫鬟婆子喜孜孜的,唯独纪婉青镇定自若,她道:“嬷嬷,你先打发人出去,先把那人领进来。”

    “对对!嬷嬷糊涂了,还是姑娘有主意。”何嬷嬷笑得合不拢嘴,赶紧打发人出去后,又捧着妆匣子上前,“姑娘,你看看,用哪套头面好些?”她左看右看,觉得哪套都差了点什么。

    “在屋里,哪里得用整套头面。”

    整套头面里有簪佩步摇、钗梳项圈等,林林总总十几二十样,固然美丽高贵,但那都是见客用的。纪婉青尚未大婚,东宫来人虽属于外人,还是太子心腹,但她一个太子妃,实在没必要盛装见对方。

    这样既降低了自己身份,还显得过分热切,不够矜持。

    皇太子日后是大老板,适当讨好可以,但纪婉青不到万不得已,真不打算弯下腰,去逢迎对方。

    且这万不得已,若是很不堪,她亦不会接受的。父亲曾说,人须有一根傲骨,宁折不弯,她万分赞同。

    纪婉青刚从外面回来,衣裳发鬓都很得体,她随意捡了根蝴蝶展翅玉钗,斜簪在云鬓上,就可以了。

    作为皇太子贴身心腹,张德海领着几个小太监,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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