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他,孩子虽小,但渐渐对外面有了感知,爹娘与他多交流,他是知道的。

    那个时候,刘太医那老头刚巧赶上了,只微微抬起耷拉的眼皮子,撩了她一眼,就没了反应。

    高煦却很认真,颔首记在心上。

    先与孩子好好交流了一番,高煦便道:“青儿,再过两日,孩儿便满三月了。”

    怀胎满三月,就坐稳了,实际刘太医今日诊平安脉,便说娘娘已坐稳了胎,不过高煦坚持要多等两日。

    太子妃有身孕,尤其头一胎,是不能一直瞒着的。等十月过后才突然蹦出一个孩子,这是不合适的,深究下去,便是皇太子不信任皇帝。

    拖延到三月才宣布,已经是极限了。

    小夫妻已经商量过,等孕期满三月,就对外宣布。至于后面纪婉青假借孕期反应大,闭门不出,则是后话。

    她闻言点头,“嗯,我知道的。”

    “青儿放心,我定会护你与孩儿周全。”男声低沉,极为郑重。

    她仰脸微笑,“我当然相信你。”

    两三日时间,很快便过去了,这天上午,皇太子妃略感不适,召了太医。太医诊脉后,宣布了大喜讯。

    太子妃怀孕三月,脉息强劲,胎相稳固,由于今年有闰月,太医预计岁末,便是分娩之时。

    皇太子今年已二十有一,大婚晚,膝下犹虚,这一直是朝中文武瞩目之处。心怀好意者关切,立场相对者庆幸,这实在是东宫唯一的短板。

    如今大婚不足一年,太子妃便传出孕信,可谓非常之及时。

    这个大喜讯一经传出,震动了整个前朝后宫。不过,不管真欢喜还是假乐意,这等意义重大的事,都必须表现出欣喜姿态的。

    昌平帝大喜,嘉奖了太子妃,当天上午,赏赐流水般进了清和居。紧随其后的,就是皇后的褒奖以及赏赐,琳琅满目。这对天底下最尊贵的夫妻,第一时间对头个孙辈的即将到来,表示了由衷的喜悦。

    其余高位妃嫔,底下一众皇子,都及时送来贺礼。满朝文武,亦上折子恭贺。

    一石激起千层浪,外面纷纷扰扰,暗流涌动,不过,都打扰不了纪婉青。

    太子妃这孕期反应要么不来,一来是十分迅猛,听说晕眩呕吐,太医一再嘱咐,要卧榻静养,不得费神劳累。

    皇家本以子嗣为重,更别提太子妃头胎的要紧程度了,既然要卧榻静养,不得费神劳累,那肯定贯彻执行。

    清和居后院闭门谢客,太子妃专心养胎,也不能再出门。

    这表面看着很平常很和谐,然而,其中猫腻并不难懂,绝大部分人都看得清楚明白。

    坤宁宫与东宫什么关系,这不必多说。太子妃有了身孕已三个月,才“被察觉”,然而,她之前称病不出已有一个多月。

    很明显,这是在防着皇后,等胎完全坐稳后才宣布的。

    这防备的举动持续,闭门不出,也不见外客,杜绝了绝大部分可能性。偏偏,太子妃的借口理直气壮,皇后不但不能反驳,还得微笑着安抚,让对方好好养胎。

    因为这个还未出生的孩子,前朝后宫震动,坤宁宫与东宫关系更加微妙,皇后与太子妃这对同宗姑侄,分歧愈大,已不可调和。

    “哗!”“噼啪!”

    皇后扬手,将炕几上香炉茶盏等物猛地扫落,鎏金小香炉重重落地,打了个滚儿,青瓷所制的茶盏则粉身碎骨,碎屑溅起,撒了一地。

    她怒极反笑,“好一个东宫,好一个太子妃!”

    74、第 七十四 章

    皇太子是储君, 而纪皇后母子则要夺储,双方表面不见得和谐, 而内里更是欲除之而后快。

    当初皇后设法,从娘家族内选了一个贵女, 将其推上皇太子妃之位,乃是一箭数雕之举。

    其中之一, 就是尽力延迟太子嫡子出生。

    这个心思其实不难猜, 然而却太容易见效。太子被硬塞了一个纪氏女为妻,没有感情基础, 却对这个姓氏有深切厌恶。

    夫妻感情失和,太子对太子妃多有猜忌,这种情况下, 如何能敦伦频频, 诞下嫡子?

    结果一如皇后所料,太子妃被冷落, 甚至权衡之后, 往坤宁宫靠拢, 当起了钉子眼线。

    皇后还算满意,冷落好啊, 一直冷落下去, 东宫迟迟没有嫡子,甚至因高煦不喜女子近身,连庶子也不见。

    储君膝下没有子嗣,是一处非常明显的短板, 随着太子年岁增长,这个短板还会越来越明显。

    这件大大有利于皇后母子。

    不想,如今一个晴天霹雳轰下来了。

    太子妃有孕。

    这胎不论是男是女,都是昌平帝头一位孙辈,若是男胎,就更加了不得了。

    太子大婚到如今,不足八个月,太子妃坐胎已经满了三月,那就是说,夫妻成婚不足半年,她就怀上了。

    皇后生了两子,妇人怀胎她最清楚不过,不可能真三月才发现。即便纪婉青大意不懂,她身边不是有经验丰富的陪嫁嬷嬷吗?

    她面色阴沉沉,“这般看来,太子妃并没有被冷落。”

    要将怀孕的消息隐瞒得这般严密,少不得高煦出手,东宫夫妻不但没有耽搁怀孕生子,恐怕连交流也不会少。

    “好一个太子妃!她大约是忘记了,她还有个妹妹在本宫手里。”

    皇后被愚弄,忆及纪婉青当初黯然神伤,左右权衡后不得不屈服,她怒火高炽,狠狠一掌拍在炕几上。

    “啪”一声闷响后,她修长指尖上套着的嵌红宝指甲套边缘处,溢出了些许殷红之色。

    “娘娘,您……”

    乳母胡嬷嬷眼尖,赶紧上前,小心伺候主子把指甲套取下。果然,修剪圆润的指甲已折了,力道太大,伤口还不算轻。

    她赶紧吩咐宫人取了伤药来,给主子敷上。

    “娘娘,您消消气。”

    皇后最近心力交瘁,外有魏王一再被打击,陈王接掌朝事也不顺遂。内有丽妃步步紧逼,携皇帝口谕分割宫权,硬生生从她身上咬下了一大口肉。

    她生生老了好几岁,浓妆描绘,已遮掩不住憔悴。

    胡嬷嬷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一边轻手轻脚给包扎,一边低声劝慰道:“娘娘,或许情况没那般糟糕。”

    “太子妃即便受冷落,按规矩,太子每逢初一十五,也是得往她屋里点卯的。太子年轻,平日不近女色,想必偶尔也有碰触的。”

    年轻男子,本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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