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忧夫君失望,关切看向他,低声安慰几句。

    高煦好笑,他其实是担心她失望的,还打算软语哄劝一番,也免了她失落,情绪起伏太大。

    不想,夫妻二人都想到一块去了。

    妻子明理懂事,大局眼光不缺,又柔情似水,熨帖得仿佛像长在他心尖上的肉。

    高煦喜爱至极,他虽一贯内敛,但此刻也难掩柔情,将人搂在怀里,没多说什么,只“嗯”了一声。

    “青儿说的是。”

    二人身神契合,交颈相拥,享受了片刻缱绻,才稍稍分开,再次说起正事。

    纪婉青倚在夫君怀里,螓首靠在他的颈窝,任他的大掌轻轻抚着自己背。

    她又垂眸看了密信一眼,有些好奇,“殿下,你说这鞑靼武将,究竟是何人?”

    “这人必然是我大周的暗牒。”高煦语气十分笃定。

    大周与鞑靼,常年敌对,这么多年下来,大家的细作势力,必然是有渗透到对方当中去的。

    这类细作暗牒,高煦也有,只不过,他们在鞑靼军中的官职,还远没有这么高。

    这主要是因为他年轻。

    高煦十五岁入朝,开始接触权柄,这才有了大肆发展各方势力的便利。

    放进鞑靼当中的暗牒,也是那个时候才开始挑选并培养的。

    这项工作并不容易。首先双方民族不同,虽一样黑头发黑眼珠,但轮廓外貌身形,也是有些差异的。

    大周这边也有身材高大,五官偏深邃的人,再加一把大络腮胡子,不是不能掩饰过去。

    只不过,外型有了,内在还得继续填充。

    暗牒需要精通鞑靼语言,了解鞑靼的文化民俗。且还有一点至关重要,就是保证对大周绝无二心,对东宫忠心耿耿。

    这些人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来进行全方位培养。

    一直培养了四五年,这些暗牒才开始安排一个适当的身份,投放于鞑靼内部,投军并努力往上爬。

    这些人有能耐不假,但想爬起来需要时间与机遇。短短两三年,期间两国也没有交战,他们最多也就是低级军官而已。

    高煦搂着妻子,细细将暗牒之事告知于她,末了,道:“这人并非孤麾下,大约是其余大将的人。”

    大周与鞑靼历来敌对,暗牒肯定不止有王朝派遣的,镇守北疆的一部分大将,也必然有遣人过去。

    这人究竟是哪位将领的呢?

    他官职看来至少是中等级别,两国一旦再次交战,必能起不小的作用。

    高煦将镇守北疆大将过了一遍,可惜单凭这么一点讯息,一时无法断定。

    不过这事儿,他也并非必要究根到底,不论对方是谁的人,得益的都是大周。

    “殿下,这人不管是谁的人,观他如今言行动作,也必然是心向大周的。”

    纪婉青见高煦凝眉沉思,看来并未有所得,便低声安慰他。

    “也是。”

    他一笑,夫妻又想到一块去了。

    高煦抚了抚妻子高耸的腹部,话锋一转,“青儿,诸般事宜孤会安排妥当,你莫要劳神,可知晓?”

    满打满算,至多还有两个月,纪婉青就要生产了。这事儿他告知于她,是免了她记挂,若因此劳神,就非他本意了。

    高煦一边嘱咐着妻子,一边轻轻摩挲,感受着掌下孩儿旺盛的生命力,黑眸染上柔色。

    “嗯,我知道的。”

    孰轻孰重,纪婉青当然分得清楚,万大事情,都得等孩子平安落地再说。

    “殿下辛苦了。”

    他轻笑,“哪里的事。”

    要知道,高煦日常就这般忙碌,他早就习惯了。

    就是这般,纪婉青才心疼,“日后等情况稳定了,你得多歇歇,不能再这般劳累。”

    这个“情况稳定”,说的是什么时候,夫妻二人心知肚明。现在东宫位置敏感,须步步谨慎,纪婉青也不说什么无意义的废话。

    高煦心头暖热,低声应道:“好,都听青儿的。”

    一探鞑靼之事虽有波折,但总体是有进展的,清宁宫中夫妻和谐,一心期待新生命的降临。

    只是在此之前,却另有一事发生了。

    无独有偶,穆怀善在鞑靼王都也放了暗哨。虽暗哨地位未必高,但京城戒严,全城围布擅闯王宫的刺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还是能知道的。

    鞑靼王宫并不是第一次进刺客,暗哨传信时本也不以为然,谁知道消息传回去,他的主子却十分看重。

    穆怀善为人敏锐,结合近段时间发生的一连串事情,隐隐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踱步半响,他吩咐,“传信鞑靼暗哨,设法多打探些消息,尽量详细些,都传回来。”

    主子的加急命令,暗哨们自不敢怠慢,立即便开始打听了。

    鞑靼王都的这些暗哨,人数不多,地位也不高,万幸的是之前抓捕刺客的事闹得很大,王都即便是普通兵士,也知悉不少实情。

    暗哨将目光放在中低级军官身上,找准目标,花了心思以及银钱,终于探听到不少有用的信息。

    整理一番,立即传回大周。

    “一行六人,身着黑衣,黑巾蒙面,身手矫健,一度逼近鞑靼可汗的外书房。”

    穆怀善打开密信,垂目细看,“此六人轻功尤为卓绝,王宫护卫统领率一干好手追捕,未能赶上;全城戒严,依旧被其逃脱。”

    他俊美的脸庞渐沉,入鬓浓眉微微蹙起。

    上面两段话,说的虽然是刺客的身手,但穆怀善却能从中看出许多蛛丝马迹。

    这般目的明确,有组织有纪律的刺客,应是大周这边派遣过去的。

    然而,大周这边的各家势力,能拥有身手如此顶尖的暗探者,实在是不多。

    毕竟,虽说大部分鞑靼武者轻功不咋的,只是一个国家这么大,却还是会有一小撮例外的,其中超过一半集中在王都。

    刺客却顺利逃脱了,而且全程都没被追上过,可见这所谓的“轻功尤为卓绝”,是卓绝到了何种地步。

    对方一出手就是六个,能有这般阔气举动的,整个大周数来数去,不超过两巴掌之数。

    最近几年两国没有战事,好端端的,一般镇守北疆的大将即使有能力,也不会行此挑衅之举。

    这不超过十个人的里头,又被划去了大半。

    剩下的,都在京城了。

    穆怀善眼睛眯了眯,从看过密信后,他便直觉刺客是东宫的人,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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