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就抹了普通的芍药花香粉,除了知悉过敏内情者,旁人根本不觉得有异。

    林阳也不例外,他只是通过观察皇后的微表情,判断出对方有些紧张。

    须臾,视线落在她的手上。皇后握了一串儿香木手串,状似正在把玩,但那套着指甲套的手指,却不经意轻轻弹动了一下。

    异常之处,肯定落在这指甲套上,但林阳判断,这玩意虽尖锐,但肯定没毒。

    这就行了,以他的能耐,在皇后有动作之前,他绝对能制止对方,并劈手把襁褓夺回来。

    届时逮住对方的小动作,他们师出有名,就不再处于被动位置。

    皇后抬手,从林阳手里接过小襁褓,她蹙了蹙眉,这个太监看着并无寻常,但却偏偏很给人一种异样感。

    不过,她襁褓到手,也无心再关注一个奴才。

    “好一个机灵的小子,这模样儿,酷似他父亲呢。”一样招人厌恶!

    皇后垂首笑吟吟说了一句,一旁以英国公夫人为首的几个贵妇忙凑趣。话罢,她抬起手,状似要抚摸安哥儿的小脸蛋,力道轻柔,但指甲套却闪烁着冷光。

    林阳眸光冷冷,就到这里吧。即便皇后这动作无害,他夺回襁褓之时,也能给对方摆一个姿势出来。

    他垂落在身侧的手微微一动,正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回襁褓,不料在这当口,却另有一道隐带愠怒的女声骤起。

    “好了!”

    安乐大长公主“腾”一声站起,她坐在另一边首位,距离皇后十分近,说话时已两步走上前,劈手从对方怀里抢过襁褓。

    她不好说不给皇后抱孩子,但见对方抬手已忍无可忍,不等皇后的手落下,便立即发难。

    “皇后要抱就抱,这指甲套怎能往孩子脸上伸?”

    安乐大长公主不是傻子,于宫廷长大的她,虽身份超然,没经历过后宫一系列肮脏手段,但这并不代表她不懂。

    她既然答应了太子,早将此事放在心上。不给皇后抱不行,但她打算,对方一接过孩子,自己就找借口把襁褓抢回来。

    只是大长公主没想到,皇后刚接过安哥儿,就这般迫不及待,把爪子往他小脸上伸。

    安乐大长公主辈分高,又很得皇帝敬重,丝毫不畏惧中宫。兼她因身体原因,与驸马并没有儿女,她也不怕百年后孩子被人磨搓,因此说话动作全无忌惮。

    她当即站起两步冲过去,把孩子夺回来。大红襁褓从头到尾,大约只在皇后怀里待了两秒。

    “皇长孙还小,这指甲套尖利得很,皇后怎能不取下就往他脸上戳?”

    一句话,把实情抖落个彻底,即便是坐得远没看清的,现在也听得明明白白了。

    “皇后也是当母亲的人,诸般忌讳难道真不懂?”

    她本是和善之人,但偏偏这种性子生起气来,愈发不容小觑,说话句句戳在皇后软肋上,几乎是直指着对方鼻头,指责其心怀叵测,不仁不慈。

    其实,安乐大长公主从前都会选择迂回行事的,因为太子是她侄孙,魏王陈王也是,哪怕她更偏颇东宫。只可惜,皇后今日的举动,犯了她的逆鳞了。

    公主膝下没有孩子,但不代表不期待,此事被她引为终身大憾,见皇后欲折腾个小婴儿,她当即勃然大怒。

    大殿一片死寂,仅余安乐大长公主余音未散,众人面面相觑,缩缩脖子努力降低存在感。

    这些女人间的阴暗手段,历来看破不说破,即便有人想化解,也得顾及脸面。也就是大长公主全无掣肘,硬是扯破了这层遮羞布。

    皇后气得眼前发黑,她固然有不可告人的心思,且也不是头一次行阴私手段,但数十年来,还真没被人这般打脸过。

    偏偏,她还不能将对方怎么样,对方有理有据,还得皇帝敬重。

    “大长公主误会了,本宫全无此意。”

    皇后牵起唇角,硬扯了一个僵硬的笑意,“也是本宫鲁莽了,多年不曾抱过小孩儿,竟忘了把指甲套褪下。”

    事到如今,故意不故意已经不重要,皇后这行为已经坐实了刻意。

    羊肉还没吃上,还惹了一身膻。偏大长公主仔细看过安哥儿无恙后,闻言还抬头轻哼一声。

    这态度表明,她不信。

    皇后心里恨得要死,火烧火燎地难受,偏她不能发怒,只能硬忍着。

    她双手攒拳,收了放放了收,攒得手里那串香木珠子“咯咯”作响。

    香木手串遭遇重压,皇后的手收放之间,嵌了红宝指甲套尾部狠狠刮了手串一下。然而,那指甲套尾部确实十分尖锐,竟一下子刮断手串的丝绳。

    顷刻间,颗颗滚圆,足有成年男子拇指大香木珠子,立即“噼里啪啦”撒了一地,并滴溜溜地滚到到处都是。

    这声音,并不能缓解殿内剑拔弩张的气氛分毫。皇后忍了又忍,正要再次开口时,不想后房门方向,却突兀响起一女声尖叫。

    “啊啊啊!”

    发出尖叫声的,正是魏王妃秦采蓝,紧接着响起的,还有“砰”一声肉体着地的闷响。

    102、第 一百零二 章

    虽说皇长孙尊贵, 能来参加他洗三礼的,都是高品级内外命妇, 但京城这地界,最不缺的就是贵人。

    文武朝臣, 勋贵宗室,还有高阶妃嫔们, 大家都不会拂皇太子的脸面, 有资格来者,就没有缺席的。

    林林总总, 把偌大的后殿正堂挤得满满当当。

    这种情况下,再挤进一大串随身伺候的丫鬟婆子,是不可能的。因此, 魏王妃即便再尊贵, 也仅只能带了一个秋月入内。

    她也是悲剧,出门如个厕, 顺带打算透透气。不想这清宁宫后殿守卫森严, 太监宫人虽个个恭敬, 但难免有监视的意味。

    秦采蓝站了片刻便站不住了,干脆折返正堂。

    谁曾料想, 刚从后房门踏入殿中, 她还来不及猜测这异常沉凝的气氛,便突兀踩中了一个异物。

    这是一颗的香木珠子。

    皇后手串上用的,就没有次等货色,这一颗颗香木珠子龙眼般大小, 圆滚滚的,打磨得异常光滑。

    秦采蓝来不及反应,就脚下一滑,身躯瞬间往旁边倒去。

    她也不算没有脑子,在失去平衡那一刻,她最后挣扎了一下,努力调整方向,往正搀扶着她丫鬟秋月身上倒去。

    秋月也是机敏,立即一脚退后,呈弓字步型,努力支撑住两人的重量。

    计划很丰满,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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