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急道:“这两样物事,就放在我们屋子北边墙壁角落那个官皮箱子,我告诉何嬷嬷,让她取过来。”

    “青儿,让孤去。”

    高煦闻弦音而知雅意,立即明悟,妻子连亲近的乳母也没提起,他按住她的手,“不过就在近旁,孤去即可。”

    他将熟睡的儿子轻轻放下,立即折返正房,将官皮箱下层抽屉里那个黄花梨小箱子取了回来。

    “青儿,可是这两样?”

    “正是。”

    纪婉青熟练打开箱子,里面是两个扁平的匣子,一个装了那支半旧的银簪子,一个装了父亲用过的兵书。

    “这装兵书的匣子,是后来我自己配上去的。当时母亲给我的,就这匣子装了簪子,还有这本兵书。”

    纪婉青打开匣子,将簪子兵书取出来,“这兵书里头,父亲藏了金箔,记载了暗探名单还有联络方式。”

    此一时彼一时也,当初夫妻间信任不够,她便将暗探秘密隐了下来。

    如今情况不同了,夫妻亲密无间,信任值早抵达高峰;且最重要的,高煦已决定连根拔起纪后一党,一旦找出信笺,事成以后,这些人手的作用就不大了,绝大部分可以功成身退。

    既然恰好碰上了,继续遮遮掩掩没意思,不如坦然铺开,杜绝夫妻生隙。

    纪婉青头脑清明,做法很正确,对于妻子的绝对信任,作为夫君肯定心下熨帖的,高煦也不例外。

    他此刻情绪起伏不大,只因夫妻互为一体,他潜意识觉得本该如此,妻子待他至诚,他亦如此。

    只不过,用心呵护还是很有作用的,润物细无声,能为这种密不可分的情感,再添上一层巩固。

    “殿下,你可看出了什么?”

    纪婉青无暇分心太多,打开匣子以后,便仔仔细细将两样物事摸索了一遍,甚至连兵书也一页页捻过,内容亦浏览了一遍。

    可惜,并无所获。

    “难道并非如此?”

    夫妻折腾了近一个时辰,纪婉青本怀了很大希望,如今难免有些泄气,她秀眉紧蹙,“爹爹给这两样物事,难道就仅藏了暗探名单?”

    事实很可能是。

    因为银簪子这玩意,体积有限,根本不可能藏下两封正常大小的信笺;而兵书也不厚,除了藏了金箔的封皮,里头内页是正常纸张,并无异常之处。

    二人轮流翻找数遍,实在没有遗漏的地方。

    “青儿莫要焦急,这信笺要紧,若真到了你爹爹手里,他谨慎些也是应该的。”

    高煦到底历事多,虽暂无发现,他的神色也不见丝毫变化,反倒低声安慰妻子。

    他没关注金箔,只认真看罢两样遗物,又捡起了那个装了银簪的匣子,仔细端详。

    这是个半新不旧的扁长匣子,深褐色,正面雕刻了十二种花卉纹样,一格格的,占据了整个匣子正面。木料相当结实,不大,却沉沉地坠手得很,虽装了银簪子,但却不是个首饰匣子。

    不怎么起眼,看着像是随手拿过来的。

    高煦垂眸一寸寸看过,这匣子严丝合缝,又敲了敲,听声音很沉,瓷实得根本不让人怀疑它是空心的。

    毫无疑点。

    他放下匣子,安慰妻子,“你不是说,你爹爹安放私产的地方,是一个非常隐秘的地下密室吗?或许,信笺藏在那处亦未定。”

    “你还坐着月子,可不许焦虑。”

    高煦板着脸很严肃,话也说得有道理,纪婉青只得点点头,“嗯,我知道的。”

    只能这样了,反正急了也没用。

    她原本还想着,难道信笺在在纪婉湘那两样遗物里?但想想胞妹的性子,倒完全不认为父亲会这样做。

    “我不管了,都交给你罢。”

    纪婉青只得丢开手,整理好小箱子,随后扬声唤了何嬷嬷进屋。

    “嬷嬷,殿下需要寻找一样物事,马上会遣人到郊外庄子一趟,你吩咐蒋金全力协助。”

    “老奴领命。”

    何嬷嬷万分诧异,但一见主子神色,还是立即郑重应了。她一句没多问,福了身悄悄退下安排。

    “殿下,我妹妹那边,我写封信稍提一下,你命人一起带了过去。”

    那两样遗物是重点,虽希望不大,但也不能忽略。这般三管齐下,希望能尽快将信笺找出来。

    “好,孤立即安排人过去。”

    事不宜迟,纪婉青匆匆写了封短信,也没说明白,是含糊表示需要找一样物事,让妹妹配合东宫来人。

    高煦将熟睡的儿子放回悠车里,拿了信,又仔细嘱咐妻子几句,才出门往前殿去了。

    这事儿查着查着,居然查探到自己父亲头上了,纪婉青虽然对亲爹极有信心,但心情一时难免复杂。

    她记挂着这件事,加上最近睡得多了一点不困,干脆搂着吃饱饭的儿子,一起等他爹爹回房了。

    “怎么还不睡?”高煦转过屏风,正好对上两双黑琉璃般的眸子。

    纪婉青没睡,搂着襁褓闻声看来,安哥儿襁褓向着这个方向,他也定定看着父亲。

    一大一小眼神如出一辙,这场景很温馨,但也不妨碍高煦剑眉微蹙。

    “不是说了,安儿让乳母伺候着即可,你早些睡下不必等孤。”

    小婴儿觉多,睡觉不分白天黑夜,晚上醒过来也是常事。因此他特地吩咐过,晚间安哥儿醒了,乳母多注意劝哄,不得打搅妻子休息。

    睡眠对调养身体很重要,高煦详细询问过太医,又整合过何嬷嬷等人的提议,给纪婉青制定了休息时间,天一黑就睡,不许熬夜。

    他说话间,扫了屋中侍立的宫人嬷嬷一眼,眸光很是严厉。

    “殿下,你莫要怪她们,这是我的主意。”

    等他在身畔坐下,她蹭过去挨着,“我睡了快一个月了,睡不了这许多呢。”

    这是真的,响午睡得长,晚上睡得早,早晨起得晚。刚生产后还好,时间一长,她哪里能睡得这么多?

    “那闭目养神也是好的。”

    高煦见妻子脸色颇佳,也知道她的心思,没多纠缠这事,只等二人宽衣上床后,他才低声安慰,“青儿,这仔细查探耗时不短,有了进展孤立即告诉你,你莫要惦记着。”

    纪婉青的嫁妆真的非常之多,那地下密室也非常大。这次涉及女主子的私产,由林阳亲自带人去查找,饶是这位见多识广的暗探首领,也不禁惊叹。

    他委婉对主子表示,这很是需要一些时日。

    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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