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懂,不过不妨碍他发表意见。

    “这小子。”纪婉青刮了刮儿子小脸。

    一家三口和乐融融,待吃过晚膳消了食,夫妻一起将儿子送到新屋子里,这才回屋歇下。

    虽然还不能敦伦,但高煦还是搂着妻子亲香了许久,好不容易,二人气喘吁吁分开,他抚摸着她的背,温声道:“明日满月宴,孤已安排妥当,你如往常一般即可,无需担忧。”

    “好。”

    纪婉青对夫君能耐毫不存疑,侧脸在他怀里蹭了蹭,应了一声。

    他掖了掖被角,“睡吧。”

    安哥儿是皇长孙,太子嫡子,满月又不同洗三,当然大肆庆贺。

    昌平帝早已下了旨,满月宴设在太和殿,遍邀朝中文武,勋贵宗室赴宴。

    亲儿子的满月宴,高煦夫妻当然不会怠慢,次日天未亮,二人便起了,各自整装。

    纪婉青的衣裳首饰,昨日便选好了,是一袭大红色底色明黄镶边的蜀锦宫裙,上绣了栩栩如生的飞凤纹样;首饰则是一整套嵌红宝凤凰展翅赤金头面,宝光璀璨。

    她乌黑如绸的秀发梳起,挽了一个望仙九鬟髻,把一整套红宝头面戴上,换了衣裙,侧头往大铜镜方向端详。

    佳人华服,这一身美则美矣,可惜很沉重。纪婉青轻松了一整年,一时有几分不适应。

    不过,自小的贵女教育很成功,她举止从容,气定神闲。

    这样可以了。

    纪婉青收回视线,转出楠木大屏风。

    高煦已经着装完毕了,正搂着儿子坐在软塌上,垂目低语。温声看来,他站起一笑,“很好。”

    妻子丰腴了些许,与从前相比各有千秋,不过看她神采奕奕,他自欢喜。

    时间不早了,高煦把怀里的安哥儿交给何嬷嬷抱着,细细嘱咐几句,与纪婉青携手出门,登上轿舆往太和殿而去。

    这次林阳也去,他跟上次一样,领着一干手下伪装成太监,紧紧护着安哥儿的轿舆。

    “皇太子殿下到!太子妃娘娘到!”离得远远的,传唱太监见了,忙高声传唱。

    殿中已满满当当,除了帝后及太子夫妇,其他人都早早候着了,一听见太监特有的尖利声音响起,立即离席恭迎。

    “诸位无需多礼,快快起罢。”

    说话的是高煦,他与人前一贯表现温和,无懈可击,只是与在妻儿面前时相比,终究还是有些许差别。

    玉阶通往殿门之处,空出了一大片矩形地方,将男女分割两边,男席在东,女席在西。

    太子妃的位置,正在女席最上首之处,纪婉青领着抱了安哥儿的何嬷嬷等人,往那边行去落座。

    旁边就是安乐大长公主,公主探头看了看襁褓,微笑与她说了几句。

    再后面一点,就是魏王妃的座位。她这回倒有了名正言顺的位置了,可惜,大家都知道她不能出席。

    纪婉青淡淡收回视线,皇后作的孽,怪不得旁人。

    很多人用余光不动声色瞥了瞥这边,目光有好奇,更多的是艳羡。

    古代女子相对弱势,不得不说,诞下皇长孙的太子妃,底气比以前足上太多。

    举个例子,即便皇后是名义上的婆母,现在也不能轻易磨搓她。有太子有儿子撑腰,诸如从前用炭火的这种粗暴手段,现在已经不适用了。

    皇家母以子贵,不是一句假话。

    纪婉青对这些隐晦视线也不在意,反正基本上没有不怀好意的。

    夫妻落座不多时,昌平帝与皇后便驾到了。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到!”

    高煦纪婉青各领男女席上诸人,出列迎接圣驾。

    大殿中响起一阵轻微的衣料摩挲声,还有脚步声。不多时,玉阶之上便传来昌平帝的声音,“诸位爱卿请起。”

    “东宫诞下嫡子,今日适逢弥月之喜,稍后,朕且与诸卿畅饮几樽。”

    今日大喜,皇帝的声音听着也很高兴,话罢,他看向纪婉青方向。

    正确的是,看向她身畔的襁褓。

    乾清宫总管太监孙进忠知机,忙快步下来,引抱着皇长孙的何嬷嬷,往玉阶上行去。

    古人成婚早,三十岁出头当祖父的大有人在。昌平帝年已四旬有余,这还是头一次得了孙子,虽有种种顾忌,但老实说,他对这孩子还是甚有好感的。

    他没抱孩子,却就着何嬷嬷的手看了片刻,安哥儿白白胖胖,闭着眼睛睡得真香。

    “好,很好!”

    皇帝心情愉悦,顺便褒奖了太子妃几句,说孩子养得很好,要再接再厉。

    纪婉青忙站起敛衽谢恩,回席时,余光往玉阶上扫了眼,刚好看见上首皇后略显僵硬的笑脸。

    一再吃瘪,安哥儿还养得非常好,饶是皇后面子功夫了得,这一瞬间,也不禁显了痕迹。

    纪婉青暗哼一声。

    她微微侧头,给何嬷嬷使了个眼色。

    何嬷嬷心领神会,立即抱着襁褓,往一侧的小偏殿行去,林阳等人紧紧护在左右。

    这么小一个婴孩,不适宜待在人多嘈杂的地方太久,休憩的地方早安排好了,上面孙进忠见状,也立即命心腹引路并护送。

    有皇帝的重视,其实并不需要高煦费心太多的,不过他是安哥儿亲爹,不再次布置一番,他不放心。

    皇长孙离开后,大家说话也少了几分顾忌,大殿觥筹交错,气氛很快热烈起来。

    昌平帝高兴,太子夫妻也高兴,朝中保皇党们也非常欣喜,剩下的当然不会不捧场。

    皇后眸底阴霾越发深沉,偏还有个丽妃及容妃,瞅准机会落井下石,你一言我一句,听着绵绵软软,实则使劲戳对方心窝子。

    话题甚至牵扯到魏王妃,丽妃面上关切,实则暗讽,“皇后娘娘,不知魏王妃如何了,近日可有好些。”

    她柳眉轻蹙,不无忧郁地叹息,“我们魏王,今年也快二十了吧?”

    丽妃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遍女席大部分地方,皇帝肯定也听到的,不过他充耳不闻,只继续饮宴。

    皇后脸黑了青,青了黑,偏不敢发作扫了昌平帝兴致,只得咬牙苦忍,半响挤出一句,“她身体已渐安,不劳丽妃挂心。”

    纪婉青不喝酒水,只随意捡了两筷子菜,冷眼旁观,只当看戏。

    这戏倒看得挺好的,丽妃见皇帝不吭声,微微一笑,就要乘胜追击,“皇后娘娘此言差矣。”

    她少了顾忌,说话的声音大了些,甚至连男席前排也隐隐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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