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赶来的百姓夹道相迎,欢喜鼓舞,欢呼声一浪紧接一浪,一息不歇。

    有大胆的姑娘小媳妇们,纷纷把手上的帕子香囊鲜花往里头扔,送给她们的英雄们。

    皇太子虽俊美,但却没人敢冒犯的。后面年轻英俊的小将军们是重灾区,纪明铮排位很靠前,人也长得极好,虽有道刀疤,但姑娘媳妇们都不在意。

    这行为历来有之,是被允许的,纪明铮左闪右避,依旧躲不了多少,被砸得很是狼狈。

    霍川刚回头想取笑他,不想他这个中年大叔也未能幸免,一个香囊砸过来,接住定睛一看,还是绣鸳鸯的。

    他大囧,紧接着帕子鲜花兜头就袭来,得了,这回大哥不说二哥,一同躲避着吧。

    一行抵达皇宫,犒赏三军的教令立即发出,宫中的庆功宴亦同时开始。

    城里城外一片欢腾,笑声欢呼声处处洋溢,在这种氛围下,却唯独有个地方死寂一片。

    这地儿,就是坤宁宫。

    大军得胜还朝,魏王的死讯也掩不下去了,跟着大军一起进了皇宫。

    “嬷嬷,你说什么?”

    噩耗太过巨大,皇后懵了,她死死瞪着胡嬷嬷,“嬷嬷本宫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这消息,除了胡嬷嬷,还真没人敢禀报,她颤抖地落下泪,哽咽道:“娘娘,是真的,魏王殿下半月前战死沙场,灵柩停在蓟州,如今随大军一起返京。”

    可惜正值满城欢庆,即便魏王是皇子,这事儿也无法激起浪花。

    “这消息是假的!嬷嬷,这消息是假的!”

    不可置信的皇后,此时犹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本宫的钧儿是皇子之尊,怎可能停灵蓟州半月,再随大军返京?”

    这根本不是皇子的待遇!

    “是不是东宫做的手脚,他让我的钧儿受如此大的委屈?”皇后情绪爆发,语无伦次。

    事实上,她心里是清楚的,皇子战死无人敢谎报,潜意识知道是真的,但事实上她无法接受。

    “啊啊啊!”

    皇后此刻哪里还能维持一国之母的形象,她狠狠一推,将炕桌翻到在地,又站起来,将目光所及的一切物事砸烂。

    她的手受伤了,被花瓶碎片狠狠划了一道,指甲套也掉了,修剪圆润的指甲齐根断裂,血立即沁出。

    但皇后动作依旧不停,仿若感觉不到丝毫痛意。

    没错,她心中痛苦要重太多了。

    “娘娘,不是东宫的主意,老奴问清楚的了,是陈王殿下的提议的,为了的就是怕您悲痛无人安慰,也怕魏王妃娘娘悲痛之下,腹中骨肉不保。”

    停灵前因后果知道的人太多,日后肯定能清楚的,早说迟说都一样。

    胡嬷嬷悲痛,但理智仍在,她觉得陈王做得也对,毕竟魏王妃那胎实在有些悬,万一这个遗腹子没保住,魏王的血脉就真绝了。

    死的人已经死了,稍稍委屈一下,保住亲儿子,也很能理解。

    胡嬷嬷能理解,皇后却不能,她甚至没有听清楚后半句话,只听是“陈王殿下提议的”。

    她不可置信,“烨儿为何要委屈他哥哥?”

    “啊!?他竟敢这样委屈自己的同胞兄长!”

    皇后又急又怒,死了亲儿子,亲儿子还受了大委屈,她心痛如绞,拧巴得心肝脾肺肾都痛,脑子“轰”一声就炸响了。

    其实,也不能说她不疼爱小儿子,只是大儿子刚逝世,已永远不可能再承欢膝下了,这一刻,天平是无限倾斜的。

    偏偏这个时候,有小宫女战战兢兢来禀:“启禀娘娘,陈王殿下来了。”

    “母后。”

    照理说,陈王此刻应在参加庆功宴的,但有魏王这档子事,他一等开宴就离开了,匆匆往坤宁宫而来。

    他惯常是直接进门的,这次也不例外,不想一跨进门槛,就先迎上皇后赤红的双目。

    陈王一顿,却并没在在意,毕竟母后伤心,早在他预料之中,他继续上前,口中关切道:“母后,您请节哀。”

    “二哥在天之灵,想必……”也不希望母后哀毁神伤的。

    他话未说完,便被一个狠狠的耳光打断,“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后,耳光劈头盖脸而来。

    皇后如同被打开了机括,突然就暴跳起来,左右开弓,“本宫打死你!打死你个不孝子!”

    “你知道他的谁?他是你亲兄长,你竟敢停灵蓟州半月,让他受尽委屈!!”

    即便皇后更倚重大儿子,也不能说她只疼爱魏王,在她心中,两个儿子的地位其实都是一样的。

    只可惜,一个英年早逝,刚无端死去的那个,当然占据了她全部心神。

    而且,她还万分悲痛,一颗心火烧火燎翻滚得厉害,这燎原的怒火与痛意,突然找到一个宣泄口,自然是立即往那处奔涌而去的。

    这时候,如果儿子体谅一下,细心安慰,她发泄过后,就能好很多的。

    只是很可惜,陈王完全体谅不了。

    他手刃兄长,不就是认为母亲不公平吗?

    自幼时一点点积累起,再由权势地位发酵之,那把匕首扎进去那一刻,某些东西已舍他而去。

    劈头盖脸的耳光,还有不顾形象的撕扯,陈王哪里受过这种待遇?偏皇后手上指甲套虽掉了一个,但还有好几个,狠狠一挥,又在他脖子上留下两道不浅的血痕。

    伤口火辣辣的痛,分不清是挨耳光的脸更疼,还是正渗着鲜血脖子更难以忍受。

    陈王以手阻挡,低垂的眼睑,掩住了一闪而逝的恨意。

    “殿下,娘娘这是伤心过度了,您先回去,老奴多劝劝。”

    胡嬷嬷赶紧冲上前,从后面抱住主子,有吆喝几个宫女过来帮忙。

    制住皇后以后,她不忘低声劝慰陈王,“殿下莫要怪娘娘,娘娘心里难受得紧。”

    陈王放下手,面上已不见阴霾,反倒带上关切,“本王知道,嬷嬷你好生伺候母后,本王先回去了。”

    低声安抚母后几句,他才转身离开。

    胡嬷嬷也没多在意,毕竟平时母子感情好的很,适逢巨变,她笃信陈王能体谅。

    陈王体谅了吗?

    恐怕不大容易,他一出坤宁宫后,面色立即一沉,抬手摸了摸脖子,眸底阴霾得厉害。

    也是,战役大胜,皇太子声望大涨,军权政权在握,大局势对纪后一党十分不利,他本已极压抑。

    要说陈王替代兄长以后,其实发展得算不错的,偏偏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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