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外治恒资乎内职,既应符而作配,宜正位以居尊。咨尔皇考亲赐之妃纪氏,秀毓名门,端庄淑睿,敬慎居心。于宫中四教弘宣,允合母仪于天下。今朕以册宝立尔为皇后,钦此。”

    “臣妾恭领圣旨,谢吾皇圣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纪婉青双手举过头顶,接了圣旨,又接了金册金宝,站了起身。

    王瑞珩赵安立即退到一侧,领着太和殿内外的勋贵朝臣双膝下跪。

    “噗通噗通”的跪地声如海潮,从大殿之内延伸至大殿之外。

    纪婉青抬头,高煦已于宝座上站起,下了玉阶大步向她走来。

    她迎上两步,与他十指交握,目光始终不离。

    二人相视一笑。

    高煦转身,携妻子返回高台,缓缓踏过七层玉阶,二人并肩立在高台之上。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

    整齐的山呼如海浪,一波紧接一波,响彻整个太和殿内外。

    他与她肩并肩,携手俯瞰整个天下。

    礼成还宫,帝后携手登车,往内廷而去。

    纪婉青既已封后,当然居于大周历任皇后寝殿坤宁宫。

    高煦早早下令,让内务府抓紧时间,将坤宁宫大肆翻修一遍,能换的都给换过了,在立后大典前归置整饰妥当。

    纪婉青打量一番,见廊柱隔扇槛窗等一概簇新,廊前青瓷大雨缸子是新制的,花树草木都是新栽上去了,已一点看不见旧主痕迹。

    逛了一圈,她很满意,笑盈盈道:“很不错。”

    高煦眉梢眼角带笑意,牵着妻子的纤手,折返正殿,“你昨夜没怎么睡,赶紧歇歇去,晚膳再起。”

    夫妻回了内殿,软塌上睡着他们的胖儿子。

    安哥儿还小,随着父母住在一起,他的屋子就在西暖阁,等到六岁了,才迁往皇子所。

    高煦抱起儿子,放在床榻上,等妻子也宽衣躺下,他扯过锦被给二人盖好。

    其实他昨夜也没怎么睡,不过他刚登基不久,分.身乏术,正打算抓紧时间处理些要紧政务,就不能陪妻儿歇息了。

    “也就这段时间忙碌些,等过阵子就好多了。”

    纪婉青明白事理,不过这并不妨碍她目露心疼,高煦忙低声安慰,“若我乏了,必会歇息。”

    人逢喜事精神爽,他神采奕奕尤胜往昔。

    纪婉青还是怎么说,只得乖乖阖目,好让夫君安心。

    一个吻轻轻落在她的额际,随后才是轻微的脚步声远去。

    纪婉青确实累,虽心有牵挂,但还是一沾枕就睡着了,直到晚膳前何嬷嬷轻声唤着,她才睁眼清醒。

    “嬷嬷,什么时辰了?”

    “回娘娘,已是申时末。”

    这几日天气不错,但到底冬季早晚寒冷,何嬷嬷搀扶主子起身,利索给伺候穿衣。

    纪婉青一边穿衣洗漱,一边吩咐道:“莫要叫醒安儿了,让他多睡一会。”

    这小子今儿少了亲娘陪伴,不高兴连午觉也没睡,现在正困着呢,小孩子就该让他有足够的睡眠。

    何嬷嬷应了一声,等打点妥当,她就跟随着主子绕过屏风,到镜台前坐下。

    “嬷嬷,这是怎么了?”

    纪婉青挽发期间,何嬷嬷一直帮忙打点着,她发现乳母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便挥退其余宫人,笑道:“你有什么话,难道还与我说不得?”

    何嬷嬷心中存着事,正犹豫着该说不该说,她其实掩饰得很不错,只不过她了解自己奶大的主子,主子同样了解她,一眼便知。

    既然纪婉青问起,她索性直言。

    “娘娘,如今陛下登基,娘娘封后,固然是大喜事,只是……”

    纪婉青侧过身看着乳母,也不打断,只认真听着。

    “您与陛下固然情谊甚笃,只是,只是如今陛下已是九五之尊,这后宫……”

    纪婉青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这说的是妃妾问题。

    她笑意不禁微微收敛。

    高煦并非一个重女色的男子,夫妻心意相通时,他主动承诺过,如她父亲一般,亦未尝不可。

    她父亲这辈子就她母亲一人。

    大婚近两年,高煦为人她清楚,一诺千金,特别对于妻儿家人,更是言出必行。

    她既然决定相信他,就不会疑心生暗鬼,忧心忡忡莫须有的事。

    只不过,如今形势发生了大变化。

    她隐隐忧虑,高煦是帝皇,外在条件允许他只有一妻吗?

    若形势如潮,他能坚定不移吗?

    毕竟在古代男人眼中,这是权利,就算不喜欢不用,也可以搁两个在后院放着,充个面子也是好的。

    禅位诏书出来后,纪婉青不止一次浮起过这念头,只是她总会第一时间调整自己,拒绝受未必会发生的事所影响。

    只不过,隐忧确实烙在心底了。

    现在乳母提起,她沉默不语,笑容也淡了。

    何嬷嬷见状心疼,只是也不得不继续说,咬咬牙,“娘娘,只怕这三宫六院,总会添人的。”

    她主子虽理智,但投入后满腔热情再不遏制,她总怕纪婉青会受伤,犹豫着要给打个预防针,好减轻伤害。

    “娘娘,若有朝一日……”何嬷嬷顿了顿,郑重道:“你得多想着小主子。”

    纪婉青有片刻恍惚。

    这一瞬间她想了很多很多,大婚时心有防备,后来夫妻心意相通,他坚定许诺,怀孕生子,甜蜜圆融。

    思绪翻涌如潮,她最终抬眸,回了一句,“嬷嬷,我相信陛下!”

    短短一句声音虽轻,却掷地有声。

    这个瞬间,忽听见身后有呼吸声陡然加重,纪婉青一惊回头,却见一高大的明黄身影正立于屏风侧,挺拔俊美,威仪赫赫。

    正是高煦。

    他侧脸看着这边,深邃的黑眸流光溢彩,正一瞬不瞬盯着她。

    很难形容他此刻目光,有狂喜,有缱绻,有情意深深,汹涌滂湃如浪潮,似乎顷刻间要将她淹没。

    “下去。”

    高煦薄唇轻启吐出一句,说话间三步并作两步,已行至妻子跟前。

    他展臂,大力抱紧她。

    “砰砰”心跳一下接一下,有力而稳健,他的怀抱宽阔强壮,让纪婉青异常安稳。

    “陛下,……”

    她刚仰起脸,就迎上铺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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