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入出窍期的孙长老都接不住小师叔一招,他一个元婴后期的,又如何能承受得住。

    “本尊怎么可能会有事,反倒是孙长老因为痛失爱孙受了不小的刺激,隐有入魔趋势,你们最近还是看好他一点。”

    “师侄遵命。”

    谁料刚送走一波,又来了一个,衬得今夜的逍遥山可真是热闹至极。

    “白笙你这个贱人!”话音至,几枚淬了毒的梅花镖借着乌云遮月朝她袭来。

    纯白宽大衣袂一甩,正好将暗器尽数挡下。

    被打折了方向的梅花镖扎入土囊,树木,而被他们所沾到之物皆散发着被毒液腐蚀后的焦臭,灼烧。

    “阙夫人要是连话都不会说,本尊倒是不介意教阙夫人一些最基本的道理,免得阙夫人的嘴巴臭得跟外面刨了好几个茅坑的狗嘴似的,满嘴喷粪。”眉头微蹙的白笙伸手捂鼻,仿佛真的被那股子灭顶的难闻臭味给熏到了。

    “呵,你的这张嘴还真是和当年一样牙尖嘴利。”乌云散去,只见竹篱笆外站着的正是面色狰狞的于晴空。

    “阙夫人的嘴不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嘛,明明会说话,却总是爱学狗叫,整得你一出现,本尊院里养的大黄都跟着兴奋起来要摇尾巴。”只是一眼,白笙便能猜出她是因何事前来兴师问罪。

    那么多年来,她都一直搞不清楚她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她,才会令她像条不折不扣的疯狗追着她咬。

    双目猩红能喷火,手背捏得青筋直爆的于晴空用那双淬了毒的刀子死死盯着她:“本夫人今晚上来找你可不是和你耍嘴皮子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前段时间为什么会去青云镇!”

    “瞧夫人这话说的,本尊只不过正好接了宗事殿的任务,怎的在阙夫人嘴里,倒成了一些下三滥的腌臜事,可别是有些人的心是肮脏的,她所见之物皆如此。”

    与此同时,今日与她在八仙镇见过面的阙五音也跟来了,似乎很诧异于晴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晴空,你怎么来了。”

    “呵,我要是不来怎么知道你们两个一个有夫,一个有妇的狗男女会背着我偷偷幽会。”见到来人,于晴空八分的怒火此刻早已爆表,不忘恶狠狠剜了眼不远处的女人。

    “我只不过是来找小白有点事商量,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样。”阙五音轻揉眉心,似乎极为无奈她的这种行为。

    “有什么事情需要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在一起商量,我还没有傻到这种地步,我想她的那个废物夫君再怎么窝囊,没用也接受不了自己的妻子同其他有妇之夫有染才对。”掌心抓得糜烂的于晴空看着这张令她嫉妒得发疯的脸,理智早已在边缘旁徘徊,游走。

    “我们不是遇到,难不成阙夫人还希望我们二人是瞒着你过来幽会的不成。”白笙似乎嫌这把火烧得不够旺盛,特意火上浇油。

    “你们敢!”

    “阙夫人想要的不就是这句话吗,无论本尊与阙掌门怎么解释,恐怕在阙夫人眼中都坐实了我们二人私会一事,既然如此,本尊为何不能坐实。”她骂得如此难听,还不允许她反击了。

    “白笙,你真恶心!就和当年一模一样令人感到恶心!”

    “晴空,你别在这里胡闹了好不好。”阙五音眼中闪过转瞬即逝的杀意,厉声呵斥。

    “呵,我怎么是在胡闹,阙五音,那么多年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当年是因为什么原因答应娶我的,怎么,现在看我没有靠山了就想要将我一脚踹开,好继续跟你的老情人相亲相爱,双宿双飞不成,我告诉你!不可能,你想都别想!”

    “我还告诉你们,其实你们敬仰的号钟师叔就一个破鞋,烂………”烂□□三字还没骂出,来着分神期的威压令她弯了脊骨匍匐在地,左半边脸挨了一掌。

    声音清脆得就像檐下冰棱一分为二,又很快被划破蟾宫的尖利叫声盖过。

    哪怕白笙留了三分力度,仍是将于晴空扇飞出去,寒冰如跗骨之疽盘绕而上。

    “阙夫人,本尊容忍你并不是给你撒泼的借口,随意污蔑本尊的理由。”锐利凤眸扫过,皆是藏不住的阴寒刺骨,掌心寒冰凝聚。

    “小白,她在如何也是我的夫人。”阙五音连忙将被扇得左脸高高肿起,泛着血丝的于晴空扶起,愧疚的望向面覆薄寒之人,“你要是有气就冲着我来,好嘛。”

    “阙掌门对令夫人的感情可真是令白某瞧之落泪,见之欣喜,不过阙掌门与其和本尊道歉,倒不如寻条链子将不听话的狗拴起来,省得见人就咬。”白笙抬眸看向怀里抱着自己女人还频频与她解释的男人,当真恶心到了极点,甚至反思当初的她是被多少斤猪油蒙蔽了眼才会答应与他交往。

    于晴空准确捕捉到他们的眉眼官司,不顾脸上疼意,张嘴骂道:“你这个贱人!你骂谁是疯狗!”

    “晴空,你不要太过分了。”她话刚出口,便被忍无可忍的男人冷声喝止。

    “怎么,我现在才说了她几句你就心疼了,那我呢?陪了你两百多年的我是什么?我就比不上她的一根手指头吗。”状若癫狂的于晴空伸出手指头戳着男人胸口,好像是要看他到底有没有心。

    他们这里的动静,自然而然引来了不少一直关注着逍遥山的弟子们。

    混在人群中的殷九里看着对峙中的三人,满眼急切:【系统,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白笙那个贱人怎么提前和逍遥宗掌门搅和在一起。】

    书上分明说,逍遥宗掌门阙五音是在丧妻百年后,也是剧情快要大结局的时候才会出来的,现在怎么提前出来了,还和白笙认识!

    听他们的描述,他们两人之前还曾有过一段情,如今阙五音的原配不像是白月光,更像是恶毒女配。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你与其有空问我这个,倒不如想想接下来怎么攻略其他人物,你可别忘记了你现在的积分所剩无几。】特别是当它向上级寻求权限的时候,每一次都石沉大海后,越发令它心急如焚。

    【我知道,你不要催我吗。】提起积分,殷九里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

    屋内早已被吵醒的闻瑜将一双儿女安抚好,随意披了件缟羽粉荷外套,头发用竹簪松垮垮挽就,推门走了出来。

    “我当院外为什么那么吵,敢情是有些不知规矩的阿猫阿狗进了院里。”闻瑜打了个哈欠,走过去牵住白笙的手,鼻音浓重地撒起娇来,“白白怎么还没有回来,你都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

    第46章

    “小白, 我代晴空向你道歉。”

    “虚情假意的道歉我家白白才不需要,你要是真心想道歉,最好带着你家那位离我家白白远点, 免得看着你们就倒胃口。”闻瑜拉着白笙的手就往回走, 生怕他会忍不住给他一锤。

    白笙回握住少年的手,抿唇一笑:“我倒是觉得他的提议极好, 不知道阙掌门认为如何。”

    被问的当事人尚未出声, 反倒是于晴空迫不及待冷哼一句:“我们当然是求之不得,你以为谁愿意见到你这张狐媚子脸。”

    随着主要的当事人都走了,一些自认为吃到了热乎瓜的猹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满山百合花被清冷夜风吹落了几瓣,又卷至半空,飘悠悠没了半个影。

    离开青云宗的路上,脸上已经消肿的于晴空害怕得不敢直视面前浑身散发着冷意的男人。

    “夫君,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 就好像我的情绪完全不受我本人控制一样, 你要相信我,前面那些恶毒话真的不是我的心里话。”

    她想要伸手拉住他衣角, 却被男人冷漠地甩开。

    一个细微的小动作, 身为枕边人的于晴空怎能不了解他是真的生气了。

    因为恐惧, 眼泪不受控制从眼角滑落,猛地跪在地上拉着他衣摆苦苦哀求:“夫君我知道错了,我道歉, 我给你道歉好不好,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我什么都没有了, 我现在就只有你了。”

    “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只要你不要不理我, 我可以去向白笙道歉,我去和她道歉好不好。”

    气场冷然,眸中泛寒的阙五音全然不顾昔日枕边人哭得有多撕心裂肺,有的只是回想起那两人十指紧扣离开一幕时的怒意滔天。

    也不知道气的,怒的到底是什么。

    随着孙长老发疯被关进刑罚堂,逍遥宗掌门夫人因为跑来逍遥山发疯被其夫带走的那一刻起,好像代表着孙恬霖去世,阙天赐一事彻底翻了一页。

    只不过私底下关于他们三人之间扑朔迷离的混乱猜测却是层出不穷,至于闻瑜,则是被广大吃瓜群众心疼的那一位。

    毕竟男人头上戴绿,实在不是一件值得人津津乐道的好事。

    今日午后阳光不燥,暖风徐徐,最适合书盖脸小恬片刻。

    躺在贵妃椅上美滋滋吃着葡萄,覆着桃花珍珠面膜的殷九里听到谋害孙恬霖的真凶抓到后,猛地直起身坐起,咬着手指头满是不可置信:【怎么可能,这一次明明都万无一失了!白笙怎么还能洗白!这个消息会不会是假的,就是为了将我诈出去!】

    对,没错,说不定就是像她所想的那样。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系统对于她最近接二连三地失误明显弄得格外火大,特别是一直没有收到上级的回复,恼怒之中还多了一丝不确定因素。

    【你与其一直盯着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还不如想想怎么将其他人物给攻略下来。】进入书里那么久才攻略了一个钟英皇,它带过那么多届新手,唯独眼前这个最为蠢笨无脑。

    被系统披头泼了一桶冷水后,殷九里彻底冷却了几分,咬着手指头,问道:【商城里有没有什么能夺走他人气运的宝贝。】

    她觉得她的运气就是太差了,才会接二连三地将一件好好的事情搞砸。

    【造化玉碟】

    殷九里听后,立刻打开商城,只见里面确实有一个叫【造化玉碟】的伪神器,不但积分就要一万多,就连使用次数也才只有三次。

    又打开显示她积分那一栏,发现她的积分才剩下了不到两千多,明明很富裕的家庭在顷刻间变得一贫如洗。

    【除了这个,还有没有………】话未说完,殷九里突然扫到商城最下面有一颗因为打折,现在只需两千积分就能兑换的变异洗灵丹。

    又想到她如今还是一个没有选师父的三灵根,要是用上洗灵丹洗成单一灵根,届时拜进许烬的门下,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开启一场轰轰烈烈的师徒虐恋情深岂不美哉。

    也怪她,最近差点儿要被书里的各色美男迷了眼,竟忘记了她最初想要攻略的人物就是他!

    几天后,内门中突然爆发出一则爆炸性消息,风头直接压过了白笙与逍遥宗掌门不得不说二三事。

    原来是内门的素客仙子意外得到一个机缘,成功将原本的三灵根洗成了单一灵根,且成功突破到了金丹期,如今各个峰的峰主都等着她醒来后收她为徒。

    只是听说她醒来后拒绝了其他峰主,唯独跪在了并未前来看望的澹台尊者面前,脸上虽带着未散病容,却一脸坚定道:“九里可否拜入澹台尊者门下。”

    “本尊暂时没有收徒的打算,师侄还是另觅良师为好。”坐于高位上的许烬目光淡淡,对于外界议论纷纷的天道宠儿全然不在意。

    “若是师侄的手上有关于青沧剑法的下落,不知道这个线索,可否能让尊者收我当下弟子。”此时的殷九里像极了引诱过往船只的海妖塞壬。

    许烬听到青沧剑法的那一刻,捏着白子的双指骤然握紧,半垂羽睫下瞳孔紧缩,随后听见他悠悠地回了一个好。

    “谢谢师尊,弟子一定不会辜负师尊所教一切。”

    系统适时跳了出来,问:【宿主怎么知道他会因为残卷收下你?】

    【你忘记了我可是将全书看过,就差没有倒背如流的女人,而且我还知道青沧剑法对他而言不单单是普通的神阶剑法,还是他们许家流落在外的传家宝。】

    书的明页上说过:许烬是在前任沧岚山峰主一次外出中捡回来的,因着根骨绝佳被收为关门弟子,番外则提过许烬并非无父无母的孤儿,而是出自洛阳一个名不见经传小门派的少主。

    有一天小门派里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伙贼人,得知他们拥有半卷来自上界流传下来的剑法要他们交出来,他们不肯,从而引来了灭门仇人。

    时值五岁的许烬躲在家里厨房水缸里才躲过一劫,并眼睁睁看着一群自诩除魔卫道的伪君子一把火烧了他的家,杀了他的亲人。

    后面随着他正式踏入金丹期,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手刃仇人,只不过那被他们许家世代守护的青沧剑法却如同大海蒸发,了无音讯。

    所以她才敢用这个引起他注意,并让他收她为徒,至于真正的青沧剑法,番外里并没有提起过在何处,她到时候瞎指一个地方不就好了,要是找不到,只能说他运气不好。

    *

    逍遥山,因着上一次的满山百合吸引来了不少鸟雀安家,以至于白笙有空不得不修剪花枝。

    远远望去,白如雪,叶如翡翠,浅浅金阳镀霞光。

    “主人,那个叫殷九里的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将三灵根洗成了单一金灵根就算了,还成功突破到了金丹期,这运气,说是天道之女也不为过。”头顶百合的烛龙啧啧称奇,小嘴一叼,将一颗葡萄咽进嘴里。

    “所以你想要表达什么。”白笙拈了一颗葡萄塞进它嘴里,静待下文。

    “我只是在想,这种由天材地宝堆积出来的修为,真的能行吗?”烛龙张嘴将葡萄吞下去,继续张大了嘴等待投喂。

    “能不能行,小烛去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突如其来的修为是好,只不过这样得来的修为前期看着是令人艳羡不已,但是到了后期,一些弊端也会跟着一一暴露出来。

    比如用丹药,天材地宝堆积出来的修为,你会发现他们往往打不过同期,不,或许是比他次一级的都打不过。修炼就像造房子,地基都没有建稳固,又怎能求它不倒,倾斜。

    就连他们的经脉里都会堵塞过多灵丹杂质,或是灵根经脉过于窄小灵力存储少,这样的人,往往飞升的概率很少,除非,他们是真正的天道宠儿。

    不过是与不是,皆与她的关系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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