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和师叔公呢?”

    “他们出去了,过几天才会回来。”鲛人发qing期一般持续半个多月,爹爹憋了那么久,也不知道会不会将娘亲折腾得下不了地。

    转念一想,说不定爹爹会被娘亲给冻起来都不一定。

    *

    因着宗门大比的缘故,作为修真界第一交际花的殷九里正长袖轻舞周旋在各大青年才俊面前。

    或温柔,或大方知性,或恬静柔弱,或坚韧不拔,完美诠释了何为千人千面,也收获了不少男子芳心,将素客仙子的美名传播更甚。

    同行的少年见她忽然面色不虞,担忧道:“九里,可是身体不舒服?”

    下唇微咬,眼里流露出一丝恐惧的殷九里摇头否认,过了须臾,又有些不大确定道:“我,我前面看见师叔居住的逍遥山有魔气溢出。”

    “也许是我看岔了都不一定,毕竟师叔怎会与魔族为伍。”

    *

    刚吃完一串糖葫芦的闻雯见到去而复返的一群人,张嘴就来:“你们要是来找爹爹和娘亲的话,他们现在还不在山上哦,等晚点再过来。”

    “我们不是来找师叔的,是,是………”殷九里身子轻颤,极难吐出“魔修。”

    她的拥护者看不过去,站出来出声:“我们怀疑师叔的山上有魔族踪迹,特前来一探。”

    “?”

    “我们住的地方有魔修出现,我怎么不知道,可别是有………”闻雯的话尚未说完,便被一道拔高的声音打断。

    “找到了,这缕气息确实是魔族留下的。”

    就在大家气得愤起群攻地认为白笙同魔族私通时,原本说去了山下的人正闲云野鹤般走来。

    白笙见到这里围了那么多怒不可遏的人,眉梢一挑,带着丝嘲弄:“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来了那么多人围在本尊这里。”

    “号钟尊者,我们在你居住的山上看见魔修留下的痕迹,希望你给我们一个交代!”只要是修道者,有哪一个不是对魔修恨之入骨。

    “我相信师叔肯定不会和那些杀人如麻,丧尽天良的魔修为伍,这里面肯定是产生了什么误会。”戏台已经搭好,殷九里又怎会错过。

    “我们都亲眼所见了,素客仙子不必为她解释。”

    “魔修?”白笙见到这位明面上为她辩解,暗里将屎盆子往她头上扣的师侄,哪儿还有啥不明白的。

    “你们说的可是这个?”抬袖间,几只感染上魔气的红眼兔子从竹笼里蹦跶出来。

    “最近灵兽宗里出现了不少被魔气感染的妖兽,本尊便同他们要了几只过来饲养,若是几位师侄不信,大可去寻灵兽宗的管事一问究竟。”

    殷九里看着自己布好的局,轻而易举就被化解,一口闷气卡在胸腔堵得难受。

    此时的白笙才将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扬唇哂笑:“反倒是师侄一直观察师叔住的地方,不知情的恐还以为师侄对师叔爱得深沉。”

    脚步迈开朝她走近,双指捏住她吓得苍白如纸的下巴,瞳孔逼近,“即便师侄有心,师叔却不好这口。”

    “师侄与其整日寻着法子在师叔面前找存在感,不如先将身上的虱子抓干净,或者洗干净你身上那股子味。”?

    第67章

    屋内

    被捆妖绳绑得只露出半张脸的闻瑜正呜呜呜挣扎着, 一条鱼尾砸得水池噼里啪啦、水花四溅。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他正冲刺的紧要关头会被白白打晕,再次睁开眼就变成了一条用稻草捆住的咸鱼。

    对于那个胆敢搅坏他好事的罪魁祸首, 绝对, 绝对不能放过!

    *

    前面离开了逍遥山的殷九里回到居住的沧岚山,正满脸不安地在屋内来回踱步。

    回想到离开时, 白笙带着警告的视线, 便明白她这一次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日后再想下手,肯定难上加难。

    【系统,我现在要是使用造化玉碟,能不能直接将她的气运给抢过来。】她之前曾用过一次,谁知道差点儿被天道发现,就连她的气运也折了不少在里面, 时至今日回想起来, 仍是懊恼得满肚子气。

    系统斟酌了一下, 不太赞同道:【女主身上的气运还很强盛,要是宿主贸贸然对她使用造化玉碟, 恐会反噬到自身。】

    【这不行那不行!那我要猴年马月才能将她踩到脚底下, 你没有看见她今天那副趾高气扬的贱样有多令人作呕吗, 更不要脸抢了属于我的男人。】

    在她的认知里,她是书里的女主,那么书里所有的一切, 无论是男人,尊敬, 羡慕, 天材地宝都应该是属于她的!白笙就是一个偷了她东西的小偷。

    【宿主忘记我前面和你说过的, 只要让女主出现道心不稳, 或是名声败坏,痛苦等负面情绪,那么庇护她的气运就会有所减弱。】

    【该试过的我都试过了,难不成还有比这更好的法子。】

    “谁!谁在门外!”听到动静的殷九里推门来到院子,却不见半个人影。

    难不成前面是自己紧张太过,产生幻听了。

    *

    离开沧岚山的闻瑜想到先前听到的造化玉碟,抢夺他人运气,已经肯定那个被她称为系统的东西不是什么陨落的神灵碎片,更像是来自某一个位面的入侵者。

    这些入侵者,他在十万岁那年曾遇到过。

    那时的他尚未听到什么叫系统的词,只记得那个愚蠢又无脑的女人口口声声说着要拯救他,救赎他,还做些惹人发指的蠢事。

    要是这个殷九里和那个奇怪的女人来自同一个地方,事情,好像变得逐渐有趣了。

    归家途中,见池塘荷花开得正好,不忘辣手摧花一把。

    急吼吼回到逍遥山,待见到背对着他浇花的白笙,捏了大腿肉一把,小脸耷拉,琉璃瞳弥漫一层氤氲雾气。

    “白白,我今天出去了一圈,发现宗门里来了好多年轻又漂亮,说话还甜的年轻人。”

    “嗯?所以你想要表达什么。”正在浇花的白笙动作一顿,静待下文。

    “我一条不会修炼的人鱼在他们的衬托下,你还会心仪我吗。”

    “爱”这个字过于沉重,喜欢又过于轻佻,唯有心仪恰到好处。

    “………”他要是废物,恐怕天底下都没有天才,白笙没有理会他贬低自身获取她同情安慰的话术,而是反问他,“闻瑜,我们认识多久了。”

    手指头一扒拉:“准备到第三个七年之痒了。”要是真的细细盘算起来,他认识了她差不多十六万年。

    “已经二十多年了吗………”这二十多年来她竟然发现不了一丁点儿不对,到底是他藏得太深,还是她过于蠢笨,才会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

    “嗯,白白突然问我这个,是打算给我什么惊喜吗?”闻瑜将荷花递过去,小脸带笑。

    说到惊喜,白笙不由想到上一次她提前回家,他们给她准备的惊喜。

    嘴角微僵:“你想多了。”

    “好嘛。”闻瑜将荷花往她怀里一塞,不见往日这个点正在翻肚皮晒太阳的一对儿女,“雯雯和枫枫呢?”

    “他们去抓银雪鱼了。”

    后山的银雪鱼一直是掌门的宝贝疙瘩,谁知道自从自家三条傻鱼来后,基本被他们吃得灭绝了,以至于气得掌门三天两头翘着小胡子来找她唉声叹气。

    青云宗后山林壑优美,纷红骇绿,一条银练飞流直下三千尺落成一汪翡翠小湖,风来,叶落,水声澹澹而响。

    湖面上弥漫着一层浅薄氤氲白雾,显得湖水深湛碧绿。

    宛如清幽镜面的湖泊却被岸边两道嬉戏打闹划破,水漂破面,泛起片刻水花荡漾,潋滟层层递进,而后回归平静。

    【系统,你确定只要这两个小杂种死了,就能让白笙道心大乱,进而消减她身上的气运吗。】躲在灌木丛中的殷九里正目不转睛盯着湖边捞鱼的年轻男女。

    【我说过的话什么时候出错过,还是说宿主对我连这点信任都没有。】

    【怎么会。】殷九里干巴巴假笑一声。

    貌似已经通过他们身死见到白笙走火入魔,闻瑜与她恩断义绝的一幕,不过那个叫闻枫的男人长得倒是不错,要是他乖乖地成为她裙下之臣,她不介意将他收了,届时用商城里的道具帮他重塑灵根。

    至于那个一直和她作对,且无视她讨好的雯雯,还是下地狱合适!

    “哥哥,你有没有觉得旁边有人盯着我们?”正拿着捕鱼网的闻雯耳尖微动,仿佛被什么黏糊糊的阴暗生物盯上般不适。

    “只是一些不入流的小虫子罢了,你注意脚下,要不然将鱼都吓跑了我们吃什么。”

    “对哦,哥哥,你的脚过去一点,别吓到我的鱼鱼!”

    时值正午,阳光映得水面波光粼粼。

    本是平静祥和的逍遥山突然被一道声音打破宁静,惊得百合花瓣簌簌落地。

    “师叔不好了,两位小师侄在后山遇…遇害了!”来人跑得太急,就连一口气都喘不匀。

    “什么!你再说一遍!”闻瑜听到这个噩耗,骨指绷紧到近乎断裂。

    前来传信的张越对上面色铁青宛如能吃人的师叔公,脑袋嗡嗡嗡作响,唇瓣翕动间竟吐不出半字。

    他就知道,不该来接这个倒霉差事。

    听到闻雯,闻枫出事后,白笙与闻瑜立刻赶来出事的后山。

    这里已经围满了不少人,池里弥漫着几缕未散血腥,捕鱼的网子,水桶孤零零落在旁边,诉说着先前发生的惨景。

    林承越见她来了,竟心虚愧疚得不敢与她直视。

    过了半晌,干巴巴安抚道:“师叔,我们已经派人去找两位小师侄了,小师侄吉人自有天相,肯定能逢凶化吉。”

    假如这句话对普通的修士来说尚有可信度,但他们谁人不知师叔家的一对儿女是个完全不能修炼的凡人。

    冷眼扫过的白笙没有在意他们话里的狡辩,最在意的是:“他们是怎么遇害的!”

    “魔修,弟子看见这里有魔修出没。”第一个发现的弟子早已吓得双腿瘫软站不起身。

    “好端端的,怎么会有魔修闯入宗门,可别是有些人吃里扒外里应外合。”白笙将视线移到含胸低头降低存在感的殷九里,直觉告诉她,她有古怪。

    “不知道出事时,九里师侄在哪里。”

    冷不丁被点到的殷九里强装镇定露出一抹甜笑:“我今天一直和七星岛的章师兄待在一起,哪里都没有去,师叔不信可以问章师兄就知道我有没有在说谎了。”

    被点到名的章师兄适时站出来,双手前行作揖礼:“今天素客仙子确实一直和在下待在一起。”唯独掩去了她中间觉得不舒服前回院里拿东西一事。

    “是吗。”

    殷九里抬起那双因受到委屈而泛红的杏眸:“当然是真的,难不成师叔还以为我和两位师侄的失踪有关吗。”

    “师叔你别太过分了,两位师侄遇到危险我们也很担心难过,但这不是你随意污蔑,怀疑他人的理由。”一个看不过去的弟子挺身而出。

    掩下嘴角笑意的殷九里怯生生拉住他袖口:“小六师兄你别这样说,我能明白师叔肯定是担心两位师侄才会这样的。加上之前的事,师叔会怀疑到我的头上也是人之常情,我不会怪师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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