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 我就看到他那辆新马车了, 红木的车架,黑色的高头大马, 特别气派!”

    吴轩笑道:“想不想要?”

    “想!当然想要了!”吴文韬激动道,不过他也知道他买不起,“我每个月只有廪米六斗, 连自己都养不活,哪里有钱养马。”

    吴轩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再说。

    ——

    第二天, 吴文寿先去广平路的宅子处接了吴轩和豆豆,然后绕到县学正门。

    吴文韬和杨修竹提着行李等在门口,一看到马车过来,吴文韬兴奋地冲了过去,“怎么有两匹马?哇,这匹马是枣红色的!”

    吴轩跳下车来,和吴文寿一起帮他们搬行李。

    这辆马车非常大,除了中间坐人的车厢,两侧还专门留了半米宽的位置放东西。

    放完了行李,吴文韬还舍不得进车厢,盯着两匹骏马移不开目光。

    “不想进来,你就在外边陪文寿赶车吧!”吴轩无奈道。

    “好嘞!”吴文韬兴奋地应道,坐在了马车前面的木板子上。

    吴轩摇摇头,和杨修竹一起进了车厢。车厢里有两排座位,上面都铺着厚厚的碎花棉垫子,一看就是田婶子的审美。

    豆豆坐在左侧,棉袍外还套了一件厚斗篷,手里抱着一个小巧的手炉,腿上还放着一个稍大一些的。

    两人一进来,吴轩立马把车帘子关严实,问豆豆,“不冷吧?”

    豆豆艰难地摇摇头,斗篷的帽子好重,衣服也好重,压得他都动弹不得了。

    吴轩在豆豆旁边坐下,朝外边喊道:“文寿,可以走了。”

    马车轱辘轱辘行进起来。

    杨修竹一个人坐在马车另一侧,低着头看地面木板的纹路。

    豆豆看他冻得脸都发红了,拿起腿上的手炉递给他,“我带了两个手炉,这个用不到。”

    杨修竹没想到豆豆会主动和他说话,他猛地抬起头来,眼睛没敢看豆豆,结结巴巴地拒绝道:“不,不用了,我不冷。”

    “那好吧。”豆豆收回手。穿了太多层衣服,他举胳膊都费劲,“轩哥,我能不能把斗篷脱掉。”

    “外面太冷了,脱掉万一着凉怎么办?”吴轩不同意。

    “可是这样好重,而且马车里一点都不冷,我都要冒汗了。”豆豆可怜巴巴地看着吴轩,“等出马车的时候,我再穿上好不好?”

    吴轩用手背碰了碰豆豆露在外面的脸颊,确实不凉。他站起身来,给豆豆解开斗篷的系带,“脱下来盖在腿上。”

    豆豆乖乖点头。

    吴轩帮他把斗篷脱下来,在腿上盖好,手炉放在斗篷上面。

    “呼,轻松多了!”豆豆调皮地朝吴轩吐了吐舌尖。

    “我还不是担心你,怕你着凉。”

    “知道啦,轩哥最好了。”

    ——

    马车比牛车快很多,只用了半个时辰,一行人就到了吴家村附近。

    吴轩对外面喊道:“文寿,先去杨家村。”

    “好嘞!”外面传来吴文韬的声音。看来他确实很喜欢这两匹马,都和吴文寿抢起车夫的位置了。

    杨家村和吴家村中间还隔着两个村子。要是夏天,可以直接把杨修竹放在吴家村村口,让他自己回去。但现在大冬天的,刚下过雪,杨修竹又带着那么多行李,一个人怕是回不去。

    毕竟做了半年的同窗,同宿的四人处的还不错,吴轩自然不能直接把人扔下。

    在吴轩眼里,杨修竹是一个很内向很没有存在感的人。他总是默默跟在他们后面,很少发表自己的意见,也从来不会主动要求什么,生怕给别人添麻烦。

    吴轩要是不开这个口,杨修竹真的会扛着行李去村口再找牛车。

    马车到了杨家村,停在村口的大路上,再往里走两户人家就是杨修竹家了。

    吴轩朝他摆了摆手,“年后见!”

    杨修竹下了马车,吴文韬和吴文寿帮他把行李搬下来,又说了几句道别的话。吴轩因为担心频繁打开车帘子会让豆豆着凉,就没有下车。

    杨家村的人认出了杨修竹,纷纷围过来打听这是谁家的马车,竟然用了两匹骏马。

    杨修竹只说是县学的同窗,没有透露具体的信息。

    ——

    吴文寿驾车回了吴家村,先去了吴文韬家。但马车只停在了路口,没有进去。

    吴文韬疑惑道:“文寿,怎么不往里走了?这么大一段路,我扛行李很累的。”

    刚才送杨修竹只送到路口,是因为杨修竹有一个十分难缠的妹妹,为了避免麻烦才没有过去。但他又没有妹妹,为什么不把他送到家?

    吴文寿从车板上跳下来,道:“韬哥,跟我来!”

    吴文韬一头雾水地跟着下了车。

    吴文寿取下枣红马身上的索套,解下缰绳递给吴文韬,道:“这匹马是大堂哥给你买的。”

    吴文韬握着缰绳,呆立当场。

    吴文寿把吴文韬的行李卸下来,放在地上,上车打算走人。

    吴文韬这才回过神来,吼道:“大堂哥,这是怎么回事?”

    吴轩从车帘子里露出一个头来,“哥哥送你的压岁礼,收下吧!对了,记得告诉大伯,我和豆豆坐了一路马车舟车劳顿需要休息,这几天就不出门了,过些日子再给他老人家拜年。”

    “这,这压岁礼,也太——”吴文韬觉得手里的缰绳热得灼手。从小到大,他收过的最多的压岁钱也只有二十文。一匹马,至少要上百两银子了。而且,他都这么大人了,还压什么岁。

    吴轩给了他一个充满鼓励与信任的眼神,“说服大伯的重任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可以的。”等大伯什么时候接受了这匹马,他也就休息好了,可以出门拜年了。

    吴轩说完,示意吴文寿赶紧走人。

    万一被大伯逮到他又乱花钱,肯定要唠叨他好几个时辰。这么促进父子感情的事情,还是让吴文韬这个亲儿子享受吧。

    第64章

    当天下午大伯家发生了什么, 吴轩没有亲眼见到。

    过了三天,吴文韬来他家里送酱菜, 告诉他吴大成已经被说服了。

    吴轩赞赏地捶了他一拳, “我就知道没有看错你!果然靠得住!来, 跟我说说,怎么说服的大伯?”

    吴文韬道:“其实我也没做什么, 主要靠我娘。”

    吴大成出生在两个朝代交替的时候,亲眼见证了前朝的覆灭和新朝的建立, 又因为出身原因吃过不少苦头。所以养成了十分节俭的性子,舍不得用太贵重的东西。

    “我娘把你好好夸了一顿, 说你孝顺, 体贴我爹冬日出门辛苦。我娘还说,我爹要是不同意收下这匹马,下次你肯定连马带车一起送过来。为了不让你再破费, 他最好收下。”吴文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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