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

    “九九,意味着我和豆豆长长久久,一生携手。”吴轩随口瞎掰。

    豆豆却听得十分高兴,“对,轩哥考得真好!”

    柳思源也道:“前几科二甲录取人数都在一百五十左右,文轩兄的名次,稳入二甲的。”

    一甲只录三人,二甲录百余人。至于三甲,就是同进士了,同进士算不上正经的进士,不能直接派官的。

    吴轩也松了一口气,“能入二甲就行。”他不在乎名次,反正状元他是肯定考不到的。只要能得进士出身,具体考第几名也没有什么差别。

    第88章

    看完榜单, 三人沿原路返回,坐上马车回家。

    榜单张贴出来以后, 报喜的差役也开始拿着贡士文书, 去新晋贡士家里报喜了。

    按吴轩的名次, 此时差役应该已经出发了。

    果然,吴轩他们一到万宝胡同, 还没来得及往通往东侧门的小巷子里拐,就碰上了差役正满脸喜气地敲他家大门。

    吴轩递上两个红包, 道了一声,“多谢!”

    差役又说了一连串的恭贺之词, 才兴高采烈地走了。

    柳思源从马车里下来, 道:“你们从东侧门回吧,我自己在这儿待一会。”

    吴轩略有些担忧地看了看他,最终也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 只是道:“我们先把锅底热好, 等你过来吃。”

    柳思源笑了笑, 在大门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明明是正当青春的年纪,又是高中贡士之时, 但吴轩竟然在柳思源身上看到了三爷爷在院子里望着草药发呆的样子。

    等了将近半个时辰,锅底都重新热了两遍,柳思源终于拿着属于他的贡士文书回来了。

    “来来来, 庆祝我们杏榜高中!”吴轩拉着他在椅子上坐下,示意豆豆和吴文寿往锅里放菜。

    ——

    会试后,只隔一天, 就是殿试的日子。

    所有贡士在殿试中都不会落榜,只是由皇帝重新安排名次。

    殿试只考一道时务策,由陛下亲自出题。

    吴轩坐在一个不前不后的位置,等着题目传到自己面前。

    座位是按会试名次安排的,柳思源恰好在第一排的中间。吴轩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柳思源这两天情绪一直不高,而且他胆子不大,鹿鸣宴的时候上台作首诗都紧张地直冒汗,现在在这么庄严的场合考试,希望他不要出什么差错。

    题目很快传了过来,吴轩在稿纸上誊写完毕,开始答题。

    考题是民生相关,茶米油盐酱醋茶,吴轩一下子想到了盐价。

    殿试虽说会重新排名,但一般和会试的名次不会有太大出入。以吴轩的会试名次,进二甲是稳的,所以他这次放开了胆子,直接在考卷上写了晒盐法。

    皇帝当年不可能一直陪着他们考试。直到下午,快到寅时了,陛下才又施施然步入大殿,并亲自走到考生的书案前观看。

    “陛下,不可!”随后而入的杜阁老阻拦道。

    “陛下只是爱才心切,想与众位贡士亲近一些,有何不可?”顾阁老反驳。

    两人说话间,皇帝已经慢悠悠地走到了最后一排考生后面,选了一名考生的卷子仔细观看起来。可怜那名考生,本就名次靠后二甲无望,还被陛下亲自盯着写字,手抖得都握不住笔了。

    害怕这名考生当场晕倒,陛下赶紧往前走了两排,换了一个人看。

    考生们都大气不敢出,端坐在书案前。已经答完题目的考生,也都又拿起了笔,装作认真思索的样子。

    两位阁老紧跟在陛下身后。

    杜阁老见陛下坚持与考生亲近,也没有再劝,而是摆出一副忠心护主的架势,面色严肃地盯着周围的考生,仿佛有人会突然暴起伤人似的。

    顾阁老则学着陛下的样子,也选了一名考生的卷子,用余光扫了几眼。

    皇帝走走停停,很快就走到了中间靠前的位置,看到了吴轩。

    吴轩已经答完了题目,毛笔放在笔架上,正在袖手沉思,突然感觉到了左后方传来的视线。

    陛下本来是被吴轩闲适从容的样子吸引过来的,但一看到桌上平铺的答卷,顿时被这一笔规整到极致的馆阁体惊住了。

    皇帝回过头,招手示意杜阁老和顾阁老过来,示意他们看吴轩的答卷。

    杜阁老道:“陛下,这不合规矩。考卷自有考官评判,我等不能提前观阅。况且,殿试还未结束,咱们在这里走动恐怕会影响考生答题。”

    皇帝现年二十六岁,身材清瘦面色苍白,看着像一个文弱的书生,一点儿都不威严。他道:“杜卿,你看这位考生的字,比你的字还要规整。”

    纵使杜阁老一直在劝说皇帝遵守殿试规矩,但听到这话,还是不由往吴轩书案上看了一眼。

    杜家以书法见长,祖上也出过不少书法大家,而他三岁习字,至今已有五十年余。这学子年纪轻轻,若说狂草写得比他多几丝韵味还有可能,但若说馆阁体写得比他规整,那一定——

    杜阁老看清了吴轩的字。

    顾阁老看到他一瞬间僵住的表情,也不由好奇起来,绕到了吴轩另一侧细看。

    吴轩一下子被三位大人物团团围住,真是受宠若惊。

    皇帝看了一会儿,突然“咦——”了一声,问道:“晒盐法?能减十倍之功?”

    “什么?”顾阁老也惊呼出声。盐场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被冯阁老管理盐场这些年,盐价一年比一年高,百姓都快吃不起了,现在虽稍稍回落一些,但离真武年间还差得远。

    皇帝直接拿起了吴轩的考卷,对他道:“跟朕来。”

    杜阁老这时候终于从巨大的打击中回过神来了,再次阻拦,“陛下,这不合规矩。您如此行事,会让天下学子质疑殿试不公!”

    顾阁老道:“杜大人这话就言重了,殿试本就由陛下主持,陛下亲自考教考生,何来不公之说?”

    杜阁老道:“顾朴,我辈臣子应对陛下尽规劝之责,你事事顺着陛下,恐有佞幸之嫌。”

    顾阁老笑道:“咱们做臣子的,本就应该事事以陛下为先。”

    听到这里,皇帝扯了扯嘴角,拿着吴轩的答卷朝龙椅上走了过去。

    他之所以拿走吴轩的卷子,除了确实对吴轩所写的晒盐法感兴趣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做一些稍稍出格的事情,以此来试探杜阁老的态度。

    虽然此次冯阁老事件,杜阁老倒向了他们。但皇帝并没有忘记,过去的十几年间,杜阁老是如何阻挠新政的施行,又是如何为守旧派势力争取利益的。

    陛下召他上前,吴轩自然不敢反抗,乖乖地跟着走了。

    考场中人高马大的侍卫得了陛下的示意,竟然还把吴轩的书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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