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楠笑得好看极了,“大嫂嫂不用担心,我一直在存银子的。”

    作者有话说:

    今天就这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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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2章

    一更

    七月, 折萱衣跟一众去看官绣石窟图的小女娘们回来了。骑马出行的,回来的时候,也是骑马回。

    浩浩荡荡的出, 浩浩荡荡的进,谁见了都要绕道走,璀璨夺目兮,令人见之忘忧。

    反正折邵衣一见了她们就开始欢喜的笑。

    不过她们走的时候穿的是衣裙, 回来的时候, 穿的衣裳倒像是男人的样式。

    折邵衣和秦青凤亲自去城门口接的人,两人也是骑马去的, 穿的女子常穿的骑射服, 上身是窄袖,下身是马面褶裙并裤子。

    但她们的不是。

    她们的衣裳虽然看起来很像是男人骑马常穿的,但又不全像。

    这身衣裳下身没了马面裙, 只上身衣裳长,快到膝头,腰上缠着金马革,挂着些水壶和香包以及各种小物件。

    不过上衣的样式依旧是女子衣裙模样, 那衣裳上面锦绣繁花, 处处是小女娘们喜爱的样式。这是取了男人衣裳的裤子靴子等简易的好处,又添加了小女娘们自己喜欢的花样。

    好看又实用。

    折邵衣走过去,拉着折萱衣左看右看,“真好看,这是你们谁想出来的?”

    折萱衣傲然, “自然是我。”

    她说吗, “我们一路上骑马, 女子衣裙多有不变, 林姑娘便说要全然取男子的衣裳,不做改变,我却不同意,我们是要实用罢了,又不是要学男人,做什么要委屈自己穿他们的衣裳。”

    “取长补短,以后这衣裳,就是我们女子的,穿出去多了,便没人说你学男人。”

    这般气势,折邵衣咋舌,心想她们在路上定然是争论过一番要不要改衣裙还是直接女扮男装了。

    不过她同意折萱衣的话。衣裳罢了,不用学,只改自己需要的。

    她这回返家来,精神头好得不得了,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朝气,不再是有戾气的模样。

    回到家里,嫡母给她办了个接风宴——是让赵姨娘去做的,赵姨娘自然尽心尽力。

    谁要是敢说个不字,她都要急。

    自家的闺女自家心疼,用了饭,她拉着闺女回院子里面去说话,哪哪都看不够,“你自小在我身边长大,哪里离开过这般久。”

    折萱衣:“姨娘,我怕是过不了多久,还要出门。”

    赵姨娘大惊,“你怎么还要走?!”

    折萱衣:“一路上多了些见闻,便喜欢上了山水,姨娘,你身边还有三哥三嫂嫂,我也放心。”

    “我不想瞒你,我是真喜欢外面的山水天地。”

    她说起这个,眼睛都是亮的。

    “我和姐妹们行在小舟上,四处都是星空,蝉鸣,萤火虫,好似不在人间,我躺在舟上,觉得欢喜,睡了一会,再次醒来的时候,抬头看天,这才知晓,什么叫做满船清梦压星河。”

    折萱衣深吸一口气,笑着道:“姨娘,我自小就跟着父亲读书,写诗,我写了那么多诗句,如今想来,皆是无病呻吟。”

    “我还想写诗,我要去山间,田野,星河,小溪,我都想去看看。”

    赵姨娘见她一脸向往的模样,张了张嘴,到底没有说出不要去三个字。

    她只伏在桌子上哭,“你这个孽障,你这个孽障。”

    被骂孽障的萱衣姑娘最担心就是自己的安全问题。她去问折邵衣,“能不能求太子妃娘娘给我两个像安梨和安桃的人?”

    折邵衣:“啊?”

    当知道她要去走遍山河万里的时候,折邵衣震惊了。她站起来,在屋子里面走来走去,“真要去啊?”

    折萱衣:“真去。”

    折邵衣:“你可知,这一路艰难万险,一个不小心,便要折损在里面。”

    折萱衣笑着道,“我知。”

    折邵衣犹豫,“你可知,万里江山,恐怕要耗费你一辈子的光景?”

    折萱衣点头,“我知。”

    折邵衣:“你可知,你这一去,孤身一人,我们都不在你的身边,你要忍受孤寂。”

    折萱衣:“我知。”

    她笑着说,“我都知晓。”

    “但我想过,我若是这一辈子能游览各地河山,编册出山水注,风情策,还有我在各地写的诗词,便是无憾的。”

    折邵衣很佩服她。

    她说,“八姐姐,你如今,身上有光。”

    折萱衣就畅快的笑起来。

    她站起来说,“我九月大概就要走,七姐姐大婚和你大婚,我怕是不能回来,不过我要是在路上遇见了好礼,便给你们送回来。”

    她郑重的道,“邵衣,千年之后,说不得我比你更有名。”

    折邵衣笑起来,“那可不一定。”

    两人相视一笑,歪在榻上,夏日的光透过窗户缝隙进来,倒是熠熠生辉。

    不过,对这事情反应最大的竟然是文远侯。

    他颓然坐在一侧,呵斥退所有人,只留了折萱衣一个人在,问,“你是因为我,才不愿意成婚,才要远游吗?”

    折萱衣看见已经苍老许多的父亲,慢慢的摇了摇头。

    她静静的说,“父亲,我之前是很恨你,恨你为什么不是我心目中的模样。我是有戾气的。”

    “这股戾气让我备受折磨,若是当时我说不愿意成婚,要出去远游,那应有一部分气话。”

    “可是现在,我很确定,我不是因为你,不是因为任何人,我是因为喜欢。”

    她轻轻笑了笑,“父亲,我不恨你了,也不再因为你的重视或忽视而牵动心绪,我想,这是因为我有了真正喜欢的事情去做。”

    “其实,细细想一想,也许家里这么多姐妹兄长,唯独我最像父亲。父亲写信给远方的人,应当也是想出去看看的,我还觉得,父亲想要离家出走。”

    只不过在城门口睡了一晚上就回来了。

    文远侯低头,他到这时,才发现自己很是失败。

    孩子恨他的时候,他只觉得愤怒。如今孩子可以风轻云淡的说出这些话,说不恨他的时候,他才觉得一股失落席卷全身,让他酸涩又沉痛。

    折萱衣见他如此,沉默了一瞬,然后才说,“父亲,我找到了我自己,所以,我接下来的事情,都是为了我自己。”

    她问,“我其实小时候就很好奇,您写的那些信,是怎么寄出去,收到信的人,又是怎么对待信的呢?”

    “如今我依旧好奇,我想着,要是父亲愿意,我便拿着你的书信去寻他们。”

    一封信一个人,文远侯写了一辈子信了,那么多人,他们如今在做什么,他们家乡是如何的。

    她想到这个,心里就高兴。

    文远侯看着她欢喜的脸,却愈发沉沉。他最后沙哑开口,“那我,我回去给你整理整理,我之前也整理过一次,但是不细致。”

    他说,“你等我……你等我。”

    他匆忙逃也似的走了。

    折萱衣看着他狼狈的身影,却没有再伤心。她只是叹了一口气,然后起身,开始整理自己的行囊。

    折珍衣还在忙慈善堂的事情,她腊月成婚,十月就要开始出发去宁州,到时候跟大嫂嫂一样,在宁州买下来的宅子里先住着,然后再成婚。

    折硕明和折宴明都要陪着她去。大嫂嫂如今有身孕,不过还没有到生的时候,到时候折硕明回来,还能来得及。

    折珍衣听了折萱衣要出门的事情,倒是羡慕,还盛情邀请,“你要不要先随我出嫁,你看,你也不能一辈子不回来对不对?”

    她拿出堪舆图,“你先随我们一路出发去宁州,宁州靠海,你再从海边往南走,这一路上足够你见闻了。”

    “等到南边,你见了海角,便再往西走,这般大概一两年,你便可以回来了。”

    折萱衣看了看,虽然跟她想的不同,但是先去北还是先去南都可以,她点头,“也行。”

    这事情就定下来了。

    折珍衣挺羡慕的,不过她的志向不在于万里河山,她就想在宁州干出点名堂出来。

    “到时候宁州的慈幼堂,纺织一事我都要做,我们那些姐妹们都约好了,嫁人而已,不过是去另外一个地方做事情,没什么大差别。”

    她又叮嘱折邵衣,“你在京都好好做,我们到时候在地方上缺什么,还要你送来。”

    折邵衣郑重点头,“放心,我必然会做到的。”

    折萱衣给她们两个倒酒,“我们三姐妹喝一杯吧,往后多年,怕是要相隔了。”

    三个酒杯碰在一起,三个姑娘的誓言已出,虽然这一幕无人记载,但星夜为她们作证。

    ……

    八月,天越发热了,秦青凤却不畏酷热,她训练的马球队要跟国子监的书生们打一场马球赛。

    这是前所未有的赛事,两年前还没有女子打马球,好嘛,如今都要跟国子监的打了。

    折邵衣不上场,她没有练过。不过她深受秦小凤的青睐,特许她为姑娘们管马匹,衣裳,吃喝,场地等所有事情。

    正好兵马政的事情告一段落,青州与蒙古开边境商市的事情也开始迅速推行。

    这就不是他这种小喽啰可以插手的了,陛下也没有让太子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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