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自己喝了?

    陆尧给慕思思系紧了些衣服,才看见见慕思思的衣服因为之前把鱼捧在了怀里, 都弄得有些湿了。

    他先前居然也没留意到……

    陆尧皱了皱眉,也没了旁的心思, 不由得对着她说道:“我们先回去换身衣服。”

    “哦,好。”慕思思回神, 听话地回答道。

    她起来, 往外面走去。

    陆尧落后了几步, 走到司乘面前,淡淡地交待了句什么。

    突然的,少年的神色就变得愁眉苦脸起来, 低低地应了句:“是。”

    陆尧与他说完话,就送慕思思回去了。

    他把人送回到屋子, 仍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这几天风大,记得穿多点。”

    这句话陆尧一路上已经讲了很多次了,慕思思连连点头,见他还要交代, 瞪他道:“知道了, 你好啰嗦!”

    陆尧无奈一笑:“好, 我不说了。”

    “那我进去了?”慕思思问道。

    陆尧点头。

    慕思思就转身跑进了屋子里,只是没跑多远,便又忍不住回头看陆尧一眼。

    他仍站在门口没有走,目送着慕思思回去,见她的视线看来,又对着她露出一个笑容来。

    慕思思也对着他笑了笑,这才偏回头,继续往屋子走去。

    慕思思跑去柜子的时候途经书案,就又看见了那些陆尧送给她的礼物。

    蔷薇花纹的首饰在强势地宣告着自己的存在感。

    慕思思目光逐渐地出神,忍不住垂眸看向腕间的红绳结。

    明珠串联着红绳,随着她的幅度轻轻晃动着,隐隐地泛亮光。

    慕思思又开始想着事情走神起来。

    系统忍不住出声提醒:“先换衣服,不然着凉了。”

    慕思思的注意力瞬间被拉回,她把柜子里的衣服取下来,拿到屏风后面换。

    慕思思换衣服的动作慢吞吞的,系统也不催她,只在旁边陪着,等到她终于换好,只剩衣带还没系的时候才开口道:“想好了吗?”

    慕思思系东西的速度慢了下来,她转头看向系统,轻声道:“你看出来啦。”

    系统无奈:“当时你俩都快亲上了,我能看不出来吗?”要是慕思思真想拒绝,早就推开他了。

    慕思思听见它这么直白地提起刚才的事情,忍不住红着脸唤道:“小系!”

    系统眼里的蓝光闪烁了下,依旧无辜地看向她。

    慕思思也盯着它看。

    她的指尖缠绕着衣带,不住地在上面打转,慕思思垂下眼来,也不说话了。

    系统知道她估计又在为自己没法完成任务而感到愧疚,忍不住安慰:“也没什么,只要及格了就好。”

    慕思思忽然抬起眼来看它,不安地问道:“真的能及格吗?”

    系统心道,上个世界崩成这样,都能勉勉强强及格,这一回他们开场分数就有十分了,总不至于连个60都没有吧。

    于是它拍胸口保证道:“您放心,肯定可以!”

    慕思思点着头应了,心里也稍稍放松下来。

    *

    其他人笑着四处跑,讨要压岁钱的时候,突然瞥见了竹林那边的一抹身影。

    少年们互相对视了一眼,怪哉道:“都这时候了,谁还在那边练功啊?”大过年的,至于这么勤快吗?

    他们左顾右盼的,想了会儿,还是决定跑去那边看看。

    谁知道他们走到那里,才发现事情好像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样。

    穿着黑衣服的少年正靠着竹子倒立,身子艰难地支撑着,原本这也不是什么困难的动作,但难的是他的脚上还放了两碗清水,摇摇欲坠的,仿佛下一秒就会掉下来,看得人胆战心惊。

    少年们看见眼前这一幕,纷纷不留情面地笑出声来,忍不住嘲笑道:“司乘,你这是在在做什么?”

    司乘有气无力地回答道:“如你所见,我在受罚……”

    黑衣少年面前还摆了一炷香,那香比平时用的那些还要粗长一些,几乎有半拳那么大了,以往他们做错事受罚最多也就是用上普通的熏香,哪儿见过这么大一炷的。

    这到底是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啊……

    其中一人没忍住好奇心,关心地问道:“你究竟做了什么?把师父的胡子给剃了?”

    听说当年也就是把师父的胡子给刮了,才能拥有这个待遇,平时他们想见这样的焚香都见不着呢。

    司乘不敢乱动,生怕足上的两碗清水洒了出来,见他们都凑了过来,仿佛在围观着什么稀罕的画面,他连忙骂道:“别挨着我,等下洒了我就惨了,陆尧师兄肯定又要罚我重新倒立。”

    他们听到这话顿时就明白了:“原来是大师兄罚的啊,师兄居然这么生气?”

    在倒立的时候采用脚底放清水的方法,既能增长教训,又能磨练意志。

    少年郎年轻气盛,天不怕地不怕的,于是就经常会惹长辈们生气,这样的惩罚他们平日里也没少被罚过。不过他们通常都是被罚半炷香的时间,即便再艰辛,熬一下也就过去了。

    司乘倒好,不仅加倍了,还是最粗的那一炷香。

    这样想着,他们不由得又凑上前来,十分稀罕地看了又看。

    司乘颤颤巍巍地倒立着,即便想要赶他们,也没多余的工夫,只得用眼神警告他们不要再向前了。

    看见他这么可怜,同门不由得提议:“我们帮你把它掐短一点吧?”

    他们受罚的时候,这种吹香灭烛、掐断焚香的事情也没少做,一般来说只要不是特别过火,师兄们都会当做没看见,毕竟他们当年也是这么浑水摸鱼过来的。

    司乘大冬天的冒着冷汗,艰难支撑着,刚才又差点把水给弄洒了,听到他们的话,赶忙催促道:“快点!”

    一人伸手把掐断半截,还没来得及处理,就听到了一句话,“你们围在那边做什么?”

    是陆尧的声音。

    这宛若夺命符一般的声音响起,吓得他们连东西都抓不稳了,急忙把香一抛,扔到边上去。

    陆尧不知何时站在了竹林旁边,他看了眼围在司乘周围的师弟们,目光锐利地扫向众人,又说了句:“还是你们也想试试?”

    这样的事情谁想尝试!

    师弟们连忙摇头,往后退了几步,识相地跟司乘保持距离。

    陆尧往前走了几步,环视了眼他们,目光在四周打转,忽而视线落在了司乘面前的焚香上。

    原本清淡的眸光骤然变得凛厉起来,陆尧勾了下嘴角,抬眼看向众人。

    其余人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心虚地低头避开陆尧的目光,不敢抬起头看他。

    陆尧敛了笑意,直接转了个方向,竟是往刚才他们扔东西的那边去。

    那香扔到地上,虽然跟雪地融在了一起,但只要仔细观察还是能看出来的,见陆尧的脚步也离那里越来越近,眼见着就要被发现了,他们给了司乘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而就在这个紧要关头,不远处突然传来了姑娘家轻松欢快的声音,慕思思精力十足说道:“哎,怎么这里这么多人啊!”

    她像只小兔子一样地蹦蹦跳跳跑了过来。

    陆尧的注意力瞬间被她吸引走,转而朝慕思思走了过来。

    陆尧当时离他们扔的位置只有数米的距离,好在慕思思及时出现,东西也就没有被发现。

    众人心里头的那颗大石头顿时落地了。

    陆尧伸手帮她把披风系紧了些,随即说道:“不是让你多穿点吗?”

    慕思思低头看了眼自己穿的衣裳,都快要把她整个人都给裹成雪球了,还不够多啊。

    为了不让陆尧念叨自己,慕思思不仅披了厚实的披风,而且还在脖颈处围了一条丝巾,将脖子包围了起来,不让它受冷风侵袭。

    所以她现在几乎把整个人都给遮起来了,就连走路都有些费劲。

    刚刚跑过来的时候,还差点把自己给摔了。

    她顶嘴道:“我都穿了好多件了,你看他们也没穿多少啊,还有你也是……”

    慕思思看向只穿了裘衣的陆尧,还有他那些穿得单薄的师弟们,再看了看宛若团子一样的自己,更是忍不住用视线扫向陆尧。

    陆尧瞥了眼那几个师弟,看慕思思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得笑了:“他们是被放养着长大的,哪比得了。”

    慕思思就是被娇养着长大的小姑娘,要是多受了点冷风,第二天准会生病。

    至于他们,有时候疯起来,甚至会在大冬天里洗冷水澡,第二天照常爬起来练功。

    从小就受到了师父们的无数摧残,这些季节的变化对于他们来说简直是小事一桩。

    要不是陆尧怕自己身上受了冷风会冻着她,怕是连裘衣都不用穿。

    慕思思撇了撇嘴,正欲反驳,转头却发现了一件更加值得留意的事情。

    先前那位小师弟正战战兢兢地被罚着倒立,边上的两碗水更是摇摇晃晃的,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

    见此,她不由一脸惊讶地问陆尧:“他怎么了?”

    陆尧说:“长记性。”

    长记性用得着这么罚吗?慕思思被父亲责罚顶多也就是多写几个字罢了。

    这样古怪的方法,恐怕也只有陆尧他们能承受得住了。

    而等到慕思思看见那一炷巨型香的时候,就更是满脸的惊愕,“天哪,这香得烧到什么时候啊。”

    这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啊?

    陆尧淡声道:“司乘,你自己说。”

    司乘心里默默流泪,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在听到师兄的话时,还是忍住眼泪说道:“我做了错事,受罚是应该的,罚得好。”

    其余人同情的眼神纷纷看了过来。

    慕思思同情地说道:“今天是初一哎,就算做错事,这罚得也太……”

    陆尧默默地看了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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