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湘的眼神不禁瞥见了姜淮娡身前的香玉,再一想到这个卑微的婢女,刚刚对她连连嘲讽。

    说即便她年轻,也不会得付明的喜欢。

    她便气不打一处来。

    多么不愿意承认,这个贱人说的是真的!

    付明现在,连一个真正的洞房都没给她!

    赵湘越想越气,在姜淮娡等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她忽然抄起巴掌,猛地一下扇到了香玉的脸上。

    清脆的一道声音,香玉捂着脸,白嫩的面颊上一下子多了五道掌印。

    不说是姜淮娡,连旁边的一位公子都被此女的彪悍作风吓到了。

    淮姻更是气得从后院挑起帘子出来。

    赵湘一点儿都没觉得自己错了,见香玉眼里含泪,她还有几分得意洋洋,她眼风中透出几分厉害的得色,弯着唇道:“打的就是你。我可告诉你,惹急了,不止是你,你主子我也一样收拾。”

    香玉是姜府仅存的几个老人儿了,她八岁进府,自小便在姜淮娡身边伺候,后来一直跟着她陪嫁到了荣丰伯府。

    姜淮娡在荣丰伯府受了苦,不好告诉爹娘时,只有这个陪嫁丫鬟可以诉说。父亲惨死,妹妹和娘亲被发配岭南,没人知道她当时有多痛,只有香玉明白。

    说是丫鬟,其实与半个妹妹又有多大差别。

    这世上,肯愿意为她死的人不多,但香玉一定能算一个。

    姜淮娡拉着香玉的手,扶她到一边坐下。

    淮姻挺着肚子,先上下打量赵湘道:“这么厉害,你当然不怕报官啦。京城府尹的女儿,想必你觉得,官府一定是偏袒你吧?”

    “狗仗人势的东西。”淮姻对讨厌的人,从来都不会留情面,她道,“京城府尹就教出了你这样的女儿,可真是让人蒙羞。”

    赵湘的爹年后才升至京城府尹,姜淮娡对政事的了解不多,自然不知道这些。淮姻重生后,因为多了些玲珑剔透的心思,所以知道地更深入。

    她忽然点破了赵湘的家世,倒让赵湘的底气没那么足。

    赵湘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她色厉内荏道:“你说谁狗仗人势。”

    “哪条狗一直叫,我就是说谁咯,”淮姻漠然地看她,使唤一起出来的侍卫道,“你去一趟府尹,说这里有人出手伤人,仗势行凶。”

    “你讲什么鬼话,我何时行凶了!”赵湘梗着脖子,粗声粗气道。

    淮姻说:“想狡辩吗,大家伙儿可都看见了,香玉脸上的巴掌印都没消。”

    “我就算打她了又如何,”赵湘挑眉,“她就是个奴婢。”

    姜淮娡拿了一条浸过水的毛巾敷在香玉脸上,她道:“是我的奴婢,不是你的。要打要罚,你凭何出手。”

    “不仅如此,打完了还威胁人,”淮姻接嘴道,“口口声声的,‘连主子一起收拾’,这些话都是你说的。”

    “荣丰伯府第一次出官司,却是因为新媳妇,满京城里都找不出这样一个好媳妇呢。”淮姻声音娇柔,这样不加掩饰的嘲笑一下让赵湘后怕起来。

    赵湘道:“行了,我赔钱。”

    “赔钱。”淮姻懒懒笑道,“那就请你把脸伸过来也让我打一下,打完我赔你双倍,夫人觉得怎么样?”

    赵湘握紧拳头:“你别欺人太甚!”

    “呦,我欺你了嘛,”淮姻挺着肚子站累了,坐到一边呷口茶喝,“动手的明明是你,怎么变成我欺人了。”

    “你!”淮姻从小就是在与那些博学的师兄师弟们争争吵吵中长大的,论嘴皮子,赵湘怎么会是她的对手。

    赵湘脸色阴沉,到这个时候了,她终于开始能屈能伸:“我道歉。”

    “那行啊,我也打完你再道歉。”淮姻不依不饶道。

    赵湘还欲再言,这时候店里一直没走的一个客人开口了。

    这位客人是个公子哥儿,面容俊秀,一身艾绿的青袍显得他有些风光霁月。他手里拿着一把折扇,遥遥开口道:“这位夫人既已知错,道歉加赔钱,便算了罢。”

    淮姻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公子瞧着面生,该不会与付夫人是一伙儿的吧?”

    公子哥儿还未说话,身边的奴仆便斥道:“我家公子是靖国……”

    “诶,”公子哥儿打断他道,“夫人既说我面生,我又怎会与这位夫人一伙儿。我是初来京城,从前与几位都没见过。”

    “掌柜的心疼奴婢,这份仁慈的心情自当能理解。这位夫人确实也有出言不逊之处,只是几位都是尊贵之身,何必因为一件小事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公子哥儿平心静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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